艾薇看着面前的汉克，很想再抽一根烟直接昏死过去。
她果然是被玛丽苏之神眷顾了吧？真他妈……
爽。
呃不是。
汉克继续与她对视，继续缓缓开口。
“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但是更希望你开心，希望你自由。”
他的眼睛仿佛一眼清泉，清澈见底，又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
“我们都是独立的人，感情将我们相连，却不能让我们变成同一个个体，我会尊重你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选择。”
“我直到现在，都非常感谢你能够出现，我想，我可能是喜欢你的。”
“但是喜欢，也并不能成为禁锢你和限制你的理由。”
“不用担心。”
他垂下眼帘，突然微笑起来。
“你回去吧。”
艾薇呆呆的看着他，琢磨过来后，狠狠的松了口气。
同时也有些难过。
大概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无论瑞雯，还是她，都能非常轻易的离开他吧。
他都这样说了，艾薇也无法腆着囧脸继续装傻，但也不愿看他的表情，只能“嗯”了一声，撇过脸看向黑漆漆的窗外，却发觉无论怎样，余光都能看到他的脸。
愧疚感如同烟草，迅速的燃尽，渗入她的呼吸。
于是艾薇一伸手，把台灯关了。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她只能看清面前人的轮廓，看不见他的脸，感觉好多了。
“你不能老这样啊，全世界都欠你一张好人卡你知道吗？”
突然关灯，又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汉克有点懵。
艾薇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好多事情都是按闹分配的，你不折腾，根本没人去在意你的感受。”
所以老老实实在原地为她研究血清有什么用？她跟谁跑了跟谁好了跟谁生了孩子你知道吗？
善解人意的说你走吧我会祝福你不打扰是我的温柔，又有什么用？我会记得吗？
艾薇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只是说：“见到下一个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这样了。”
下一个？
还会有下一个吗？
他也很想，很想用尽办法将她留下，但是，看艾薇见他就躲的那个样子，让他很难过，比她离开还难过。
那么，干脆让她走吧。
汉克夜色中看着她的脸，虽然外貌恢复了，但野兽视力还在，关灯开灯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沉默的看了她许久，差不多要将她的每一根睫毛都刻进眼睛里。
“我知道了。”他点头，带着浅浅的笑意，“谢谢。”
谢个毛球！
“不早了，你休息吧。”
看着他起身要走，艾薇瞬间觉得他太让人心疼了，心疼到想把他装进襁褓抱着唱摇篮曲，哄他睡着后，再轻轻地亲亲他。
艾薇默默捂住胸口，告诉自己：停。
同情，加上愧疚，是最容易错误进化成爱的。
她像诈尸一下，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
他愣了一下，转过身：“怎么了？”
怎么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似乎还差点什么。
她触电般的缩回手指，略一迟疑，开口道。
“……那个，你坐下，我有个问题。”
汉克听话的坐回床边。
“你，跟瑞雯——”艾薇咽了口唾沫，“睡过吗？”
噫，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汉克一下脸红了，下意识的一扯手，袖口的一角从她指尖抽出来。
“我……你怎么，不，那个……没有，不是，我是说，我跟她——”
到最后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艾薇很无语，安抚似的的道：“别紧张，点头yes摇头no。”
汉克一动不动，憋了半天，终于摇了摇头。
他沉默两秒，结结巴巴的问她道：“怎么……问这个？”
“想听实话？”她顿了顿，老老实实的答，“因为突然产生了想要跟你滚床单的冲动。”
汉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感觉自己俨然成了一个装着开水的水壶，从耳朵烫到大脑，就差头顶冒气了。
他连忙拒绝：“别，别！”
啊，这纯情的样子，十二岁的小正太都比你强啊！
艾薇内心叹气：“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冲他张开双臂，笑道：“我确实该回去了，谢谢你的理解，来，让我们来一个达成共识的拥抱吧！”
话音刚落，汉克就非常配合的凑过来，一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好像就在等她这句话一样。
他不仅个子高，四肢也长，单臂就能圈住她。
他微微低下头，将脸埋进她的发间，犹豫片刻，闷闷的说道。
“我只是怕吓到你”
“……？”哈？
艾薇茫然脸：“你会突然送我榛子录像带吗？”
“不。”他摇了摇头，看着怀里神色复杂的少女，“我是说，我怕我控制不好自己，又变成那个样子，然后……也许会吓到你。”
艾薇皱了皱眉，思考片刻，懂了。
所以他不是因为柳下惠属性而拒绝的吗？再说了，她第一眼看到他就是蓝毛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吓到啊？
不过……
她仔细想了想：“蓝色也很好啊，有一种人外的萌感。”
汉克：？？？
“所以，凭胸而论……啊不是，平心而论，到底要不要？”
“………………”他低头看了一眼。
这种情况下，有人会拒绝吗？
汉克喉头滚动，目光落在她脸上，定定的看了半晌，哑着嗓子开口：“我会努力控制的。”
“嗯。”
“如果变了，我会停下的。”
“不用。”
“如果发现不对劲，告诉我。”
“……”
“我要不要下楼再拿一支血清上来？”
“……”
艹！还好你是个好人，要是个强煎犯的话，这么磨蹭，下了春耀都便宜别人了！
见艾薇沉默不语，汉克以为她默认了，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拿，等我一下。”
她忍无可忍的将他拽回来，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感受到柔软的入侵，他身上一僵，随即不自觉的环住她的腰，与她一起倒在床上。
在唇舌与肌肤的摩擦下，汉克感觉身体里的一个细胞都开始横冲直撞，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下一秒，想象中的事情发生了。
看着自己说蓝就蓝的手指，他强行压下叫嚣着的情/欲，支起身子，喘息着道：“我去拿血清……”
“不准去！”艾薇双臂一收箍住他的肩，凑上去一口咬在他下巴上，低声道，“等你跟下一个的时候再用。”
又是下一个？她究竟是为什么这么确定？
他抱紧怀里的少女。
毛茸茸的手臂环在她腰间，带着暖暖的体温。
汉克怕嘴里的兽牙伤到她，避开她的吻，低下头，贴在她颈间温柔的舔舐起来。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艾薇只觉尾椎骨一麻。
“这是怎么弄的？”他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脖子上的疤。
她闭上眼：“猫咬的。”
——可这明明是人类的牙印。
他眼神一黯，她不想说，那就不要问了。
虽然这样想，但嫉妒却像病毒一样，在他血管里扩散着。
奇怪。
同样的，明明在心里一万个克制，告诉自己要温柔，可真到了这个节骨眼，所谓的克制，却全成了侵略时最好的助燃剂。
他想，除了外貌，大概就是这个时候，自己最像是野兽了。
“等，等一下，慢——唔！”
“你……你不是要去拿，嗯，拿血清……？我们先停一下……啊，靠……”
她的话没有得到回应，最终只化作一片零落的喘息。
汉克盯着她在身/下绚烂的模样，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很想，就这样抱着她，永远都不松手。
可是不行。
不行吧。
***
累死了。
艾薇瘫在床上，差不多是一条咸鱼了。
忘记在哪看到过，平时越傲娇的人，在床上就会变成软萌的小可爱，而平时越温柔的人，在床上就会变成陈冠希（？）。
看来这句话的作者人生经历很丰富。
艾薇现在也差不多了。
她趴在某人毛茸茸的怀里歇够了，看了一眼时间，默默的起身，开始穿衣服。
汉克犹豫了一下，道：“……抱歉。”
他后悔自己刚才不够温柔，却又不好意思直说。
艾薇冲他摆了摆手，实话实说：“没事，挺好的。”
她沉默片刻，又道：“那个，我去倒杯水喝。”
说罢，噌的一下就出了房间。
虽然干完就走这一点非常不是人，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汉克办事的时候是有一点陈冠希，但是事后简直不要太温柔，让艾薇再次捂胸口。
这种人怪不得国蔷喜欢，谁特么不喜欢啊！
如果在那个时候，他再多问一句“要不要留下？”她还真可能答应。
所以不能耽搁了，赶紧撤。
她蹑手蹑脚的溜进了深夜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