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橘紅色祕密 — 7.聽說

正文 橘紅色祕密 — 7.聽說

咖啡店里弥漫热络。

许多顾客正享用早午饭,满脸餍足。然刚自店内办公室离开的游律行,仍旧一身整齐,透入落地窗的温煦阳光映上他白色衬衫,当他推开门并紧拎照片返回轿车时,神态却异常深沉。

那是王炜铭给他的照片。

他坐进深蓝轿车。

白画日光洒上这张拥有橘红夕阳的照片。光辉闪耀,拍下照片的当时彷佛重现他眼前,也让游律行更不能遗忘王炜铭不久前的温和关心。

「律行,听说,你为了他妹妹摔杯子?近来店里有个传言:她妹妹名花有主。所以年轻的男生顾客开始减少;可是我看到你的频率有些过高。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已经无所谓?你没发现承诺她照顾她妹妹的你,最近却开始有点不对劲──先是动怒,一反常态摔杯子,保护她妹妹的行为渐渐急迫过度。我分不清你真是因为遵守和她的承诺才担下照顾她妹妹的责任,还是有其他原因──像是,不经意把她妹妹当成你忘不了的谁?」

这种暗喻处处充斥不可不知的警惕。

严格来说,更像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强烈示警。

游律行不是不懂。

他心情沉甸甸,挪动车档时,不经意瞄见照片背面写有蓝色字迹。当文字清晰跃进眼底,等待中的引擎放声鼓噪,一直沿续到车子滑入车道都还占据他思绪。R、O、S、E──四个英文字母所拼成的单一字词──ROSE。

不是玫瑰。

上升的过去式。

十一月三日。ROSE?

车窗外的景物迅速倒退,一闪而逝的解答彷佛从理智逃脱走避。其中究竟隐藏什麽秘密?有关於刘念珍,还有他所不知道的真相。於是他怀着无法理解的情绪,抵达与刘念琪约定好的场所。

他站进冬日不算刺眼的正午阳光下,便听见声音。

熙来攘往的行人通道上满是好奇评论。

「吵架啊?」

「好像是对方抢了自己未来老公,来问罪的。」

「被抢?那麽可怜啊……」

游律行不禁蹙眉。

下一秒,更恶形恶状的怒吼瞬间爆出,语带哽咽既愤恨又责问:「你真的爱他吗?如果爱,不要随便抛弃他啊!当初你不是说,你很爱他?那时他意气风发,身边很多朋友,有努力实现的梦想,想做很多事,还说会娶我。你凭什麽随便闯进来?」

「我不知道……」

「这些年,你知不知道我很痛苦,知不知道看着他因为你的离开而伤心,我心里会有多难过。以为你漂亮美丽,就可以随便在人世间为无欲为?要是这样,你赶快回天上去,赶快回天上去作你的仙女啊,下凡来蛊惑别人男朋友干嘛?干嘛?」

「对不起……」

游律行脚步重重顿住。

这道歉语调十分熟悉,如果不是刘念琪,也绝对不是别人。他匆忙加快步伐,才消散的自责又沉又深再次闯进心底。

然不平指责毫不止息。

「道什麽歉?道什麽歉啊?以为你抢别人的男人每次都会成功吗?有多少被你玩弄甩掉後的男人想报仇,他们委屈成全的女朋友又多伤心欲绝,想帮前男友和自己讨回公道。你小心哪天被惩罚。也许很快,就会得到报应也不一定。」

「我其实……」

「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利用完好朋友,再大肆玩过好朋友交往五年正在论及婚嫁的男朋友,然後不好玩了又随便丢掉,你真的认为我可以当作什麽都没发生?」

游律行仓皇。

他急步靠近。

那位曾经在公司茶水间泣诉的女职员丧失冷静,哭红眼痛苦不堪,用力拉扯不知所措的刘念琪。刘念琪双肩遭拑制,满身疼痛深锁眉心,尽管旁徨也挣脱不开臂膀。她隐隐颤抖,看到他,慌乱的轻喃完全埋进嘈杂。

「游律行……」

周遭全是同仇敌忾与不屑鄙视。

游律行一把牵过刘念琪冰冷的手。

他语调坚定:「我们走。」

那名女职员流着眼泪,紧盯他道:「原来现在换成你?」

游律行紧紧牵住刘念琪,深怕被人拉走,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带离暴风圈。因为不想看她僵硬的脸、混浊难堪的双眸,也不想听她唤他的嗓音里隐含极度不安。

还没有真正走远。

远远传来女职员声音:「小心。这一次她游戏的目标已经移向你,到手之後会当作玩过的垃圾,马上转身丢掉。你立刻会经历到我说的。」歇斯底里後女职员更加警告:「评断玩弄对象是否已得手这件事,不觉得太过份吗?别再自以为是,太阳永远不会为你这种人升起,刘念珍!」

刹那,空气凝结。

游律行手一紧,什麽都变得不确切。

刘念琪抬脸看他,惶然低喊:「游律行……」

「我有听到。」

「姊姊不可能──」

「先去找地方吃饭。」

「姊姊她──」

「我不想听到任何辩驳。至少,现在不想。」

「你怀疑姊姊吗?」

太多隐藏和未经证实的听说,已超出他所能理解范围。尤其关於照顾刘念琪的其中原因,是否不经意把她当成忘不了的谁这件事,尽管他一直没有回答,女职员那声凄厉指责却像替他的犹疑不定作出解释:刘念琪很像她姊姊。也许他是不想正视不愿确信。

害怕?

不想放手?

「会痛。」

刘念琪闷声痛噎。

游律行顿住思绪,才意识到自己加深力道,更紧更密地牵着她的手。因为他莫名觉得她绝对会用力抽开手,所以他必须强烈制止。他害怕。不想松手。

她扬了脸,满脸不明白。

会什麽会这样?

刘念琪懊丧道:「我手很痛,不想再被你牵,可以吗?」

「不可以。」

她从眼里透出痛苦与迷茫,但并非委屈。

「不要做危险的事。」他说。

「危险的事是指什麽?我没有……」

游律行止住步,她不得已也跟着停下来。沉默半晌,他从惊惧而必须紧握的牵法改成十指交扣,尽管如此那种不安感也只是暂且落地。不想她擅自离去。即使接收到她不清楚为什麽被握得那麽牢,也始终不愿松手。

因为……

ROSE,已升起,是得到目标的意思。

刘念琪,也并不是刘念珍,并不是。

他们重新往小餐馆走去,身影立刻没入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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