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ater40：逐月楼
洛枫宁：「请问白昕曦，你怎会有逐月楼的VIP？」
白昕曦：「谈合约很多人都会到逐月楼呀，这里虽然乱但品质有保证的。」
洛枫宁：「那这餐我要付吗？我的钱包它在哭泣……」
白昕曦：「嗯？钱包里没个万也想进来，你是不是要被丢下四十楼呀。」
***
逐月楼在市中心，距离新闻台没多远，同时逐月楼也是本区第二高的大厦。逐月楼共占了从顶楼数下来三层，其中最顶层提供了首屈一指的顶级总统套房，住一晚要十万起跳，专门赚金字塔顶端人的钱。
不愧是vip，逐月楼没提前一个月订位是没位子的，vip随时都能要到，而且位置还不错，坐在窗边，还有个包厢。洛枫宁藉着白昕曦的名义要了个靠窗的地方，这场景有点像那天，姜劭突兀地告白似的，令人恍恐不安。
女人迟到是很平常的，洛枫宁拿起手机玩着之前下载的“IQ测试”游戏，做了几题脑袋神经像打了结，愈做愈烦爽快地关掉了。
他回想着当他坐着电梯到四十楼时，一排服务生恭敬的对他敬礼说“先生好。”他还以为他穿越了，当皇帝了。
殊不知他只是钱包只有两张一千块的小屌丝。
等待是很漫长的事，洛枫宁不时望向窗又望着走道心神不宁的，有个年轻的服务生看他坐不住，主动来搭话。
「先生若不嫌弃，我来陪您说说话吧。」那幼齿可爱的服务生说。
这话怎像古代妇人对丈夫说的话？洛枫宁疑神疑鬼地看着这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男孩，他系在腰处的腰带还勒得特别紧，看起来就不像普通的服务生。
洛枫宁的脑里，比较像打相扑的。
相扑不都要紧紧了将丁字裤勒住腰部吗？
「先生在等的人是您的女朋友吗？」男孩凑到洛枫宁身边，睁着水汪汪的眼，只差後头没长个尾巴，不然洛枫宁还以为是哪家的忠犬。
「呃……不是，一个朋友。」
洛枫宁要了杯茶，已经快喝完了，男孩主动地替他再倒了一杯，一边问：「先生的朋友一定很有权势。」男孩笑着。
常在大萤幕上露脸的白昕曦私底下又是前东世董事长的女儿，自然有权有势。
男孩莞尔解释：「看先生挺无聊的，这样吧我来告诉你一些事。像你现在坐的位置平时是不开放的。」
「哦？」洛枫宁挺讶异的，他看着四周，包厢内满乾净的一点。
「我们定时会派人来整理。」男孩指了指放在卫生纸旁的各式调味料，还有崭新的餐具，「来这包厢的人用的物品一定是新的，用过这餐後我们会把已用过的丢掉。」
「还真是奢侈。」以前洛枫宁做过调味料工厂的采访，知道这品牌，秉持着纯天然因此价钱是一般的两三倍。
既然都要丢掉的，他决定跟白昕曦用完这餐後，全部打包带走。
这种贪小便宜的心态逐月楼会跟他计较吗？洛枫宁猜想。
「来这包厢用餐的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看先生您不像，我猜是您的朋友。」男孩说。
洛枫宁就算换上一套上万块的西装，穿金戴银的也不会有人猜他是哪位贵公子，他骨子里就是俗气。
他觉得这男孩还挺好相处的，跟门口那堆凶巴巴见钱眼开的服务生不一样。
短暂的交谈中洛枫宁知到了男孩的名字，也叫小新。这年头小新这名真热门，就像考卷上常出现的小明小红一样，试问中国最强的两个人是谁？十个人有十个人答小明与小红。
「洛先生，你真的是葡萄的记者啊？奇怪我怎没见过你？」小新疑惑。
「……我在那工作两年了。」洛枫宁默默的擦擦眼泪，现在的小朋友都不看电视了。
小新告诉他今天还有一组大人物把整楼层全包下来了，因为此包厢是隔间的所以没关系，小新对八卦也挺热衷的，直说在他打听之下听说是黑道老大来这光顾，所以他们服务生里有些较特别的今天会去陪酒。
「那你是做特殊行业的人吗？」洛枫宁不经意的一问，却发现他说溜嘴了，这句话嘲意满点啊，他有些难堪的看着小新。
这一讲小新怒了，小巧的脸蛋上铺了层淡淡的红，他噘着嘴，「我不卖的，干嘛每个看我过来搭讪的都这样问？难道我脸上写着“请操我”三个字吗？」
「抱歉抱歉。」洛枫宁连忙赔不是，小新摇摇头，跟客人计较什麽。
两人也就喝着茶，静静等待。
洛枫宁转头继续看着城市的夜晚，享受顷刻的宁静。
白昕曦不多不少，像在她精准的计算范围内，迟到了一小时。
进来时，她有条不紊地坐在洛枫宁对面，她不用戴墨镜或包得密不透风的，逐月楼的把关很好。
至於小新识趣的站起身，点完菜後便走了，离开时朝洛枫宁眨眨眼，果然是有权有势的人物啊。
白昕曦染着褐色的大波浪批散在背後，耳朵上垂挂着闪亮的月亮耳环，脸上化着淡妆，即使身上穿着休闲装仍抵挡不了女神的气质，白昕曦把耳边多余的头发撩於耳後，一派轻松问：「刚刚那男孩是晚上陪你睡觉的吗？」
洛枫宁懒得理八卦的女人，跟白昕曦道句好就切入主题了。
「是这样的，我有些私事想找你谈谈。」真不愧是同个妈生的孩子，洛枫宁茫然地看着一盘一盘上桌的菜，他在想这位大小姐是简简单单两个字解决一切。
“随便”两个字在姜家好像跟“早安”一样是普通问候话。
「洗耳恭听。」白昕曦说。
跟姜劭吃饭或许是浪费，但跟白昕曦吃……
她的食量太惊人，白昕曦要了三碗饭，配着一大匙的菜一口接着一口，眨眼间解决了三盘菜，洛枫宁不禁羡慕起那不科学的身材，怎麽吃都不会胖的又长得美真是羡煞了世界上所有女人。
「我就老实说了，希望你别……呃，太惊讶。」洛枫宁说。
「你会有什麽事可爆料的？鸡毛蒜皮的事别讲浪费时间。」白昕曦追求高效率，十分钟内第四盘菜被秒杀乾净。
「你有玩神夜吧……」洛枫宁仔细看着白昕曦的表情，出乎意料地她格外平静，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明亮的眼传达给他的讯息是：所以呢。
「没错的话你是绝地腐城的会长──御前白露吧？」洛枫宁问。
「然後你想说你是枫叶小茶对不对？」结果反倒是洛枫宁被白昕曦吓着，他全身上下看了遍也没写着“枫叶小茶”四个字，他从没在白昕曦面前提起过神夜，也没跟任何人提过他玩游戏的事，白昕曦怎会知道？
「我是御前白露的事一些从大学时代就热烈追求我的人有挖过些消息，可都没经过属实，不过在你面前，我就大方承认我就是御前白露。」白昕曦放下叉子，手里拿着红酒，眼里充满了神秘，「而你是枫叶小茶是你在我问我是不是白露时知道的。」
吓！御前白露这什麽逻辑！打副本直接开外挂的吗？
「你既然会这样代表跟我很熟，若在游戏里不认识我只是粉丝的话，约我出来一见面当然是先拉着我的手尖叫。所以我猜你大概是同盟的人。」白昕曦说。
洛枫宁不禁佩服起白昕曦的分析能力，人长得漂亮又精明，不知谁将来那麽有福气娶她当老婆。
游戏里已经被幽羽槐抢走了，可恶。
「腐城的人都是一卡车的腐女，没人无聊去玩人妖号。从美咩去猜测的话，你畏畏缩缩的跟枫叶小茶没两样，还有──」白昕曦故意拉长音，「你们都一样废物。」
不管白昕曦的挖苦了，既然身分方面没问题，洛枫宁不再废话单刀直入。
「我想说，你之前跟老大是夫妻，想问一下他平常都在做什麽。」
「升等，刷怪，钓鱼，明镜。」
「有什麽特殊喜好吗？」
「刷装备。」
「他……他平常会跟其他女生特别亲吗？」
「没有。」
……
洛枫宁问得问题都很平常琐碎，白昕曦被问得烦了叫他挑重点他没美国时间。另外她还想问：「你一直问暗夜侵城的问题，不会去问他本人吗？」
洛枫宁支支吾吾的，要是金门菜刀没出现他才不会特意去想。
看他有口难言的白昕曦也不为难了，吃着滴着血的牛肉，毫不客气评论：「你不会以为他带你练等又刷装备的就误以为人家喜欢你吧？」
猛地睁大双眼，白昕曦能去当命理师了，连这个都猜得中。
「别想太多了，他带你纯粹是一时兴起，新鲜期一过就丢了。他这人就是这样。」白昕曦说得好像很了解暗夜侵城般。
她又说：「比如这个金门菜刀好了，你有看过他俩交往的经历吗？就是一时精虫上脑看上对方了，懂吗？暗夜侵城这人啊，你别太认真，你对他认真就是傻了。」
白昕曦把暗夜侵城的形象摧残得连渣都不剩。有了她的前车之监，洛枫宁想了下，真的是他多心了吗？
想问的问完後，白昕曦拍了拍肚子，还打了声嗝。
“形象”这词在女神度假时貌似看不到。她轻松地躺在包厢内松软的贵妃椅上，伸了个懒腰完全不管洛枫宁的目光。同时洛枫宁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前，还有饱满的臀部上。
看了好久，洛枫宁意识到他对女人产生不了兴趣，他再想想以前看的些黄片，里面女人的模样和各种姿势都想过了，他竟然没有兴奋的感觉。
这是个警讯，洛枫宁决定回家後跟闰城借几个片子回家看，他深信自己不是同志。
这时，外面传来吵杂的声响。
「你听，外头有动静，应该是有人包场了，你出去看看。」白昕曦用得是命令句，洛枫宁吃饱了没事干一方面也是好奇心，顺着白昕曦的意去了。
白昕曦继续躺着完全不在意吃饱躺着容易消化不良。
打开包厢，外头闹哄哄的，在里头只听到零碎的声响可见隔音多麽好。
洛枫宁一出来，所有人都在看他。
「呃……嗨？」洛枫宁觉得他现在肯定跟智障没两样。
来逐月楼包场的肯定来头不小，洛枫宁一身衬衫又牛仔裤的在一群西装鼻挺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现场大概有三十席，每一桌桌上都摆着高档食材。本来洛枫宁想大概是哪家有钱的企业办尾牙，可看看这些人，多半是男的外还一副混混的样子，就算是西装也包不住痞气。
偷听部分人的交谈，听说是新任东区的老大要上任了，因而举办了此会。洛枫宁搞不清啥北区东区的，在他眼里都一样，黑社会就是黑社会。
他扫视过每个人，有些人口德很不好，国骂不离嘴的，也有些人脸上画着刀疤，当然一些古惑仔片子里典型的光头佬也有。
匪……匪谍片！这是洛枫宁第二个想法。
洛枫宁想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见小新的喊叫声。
小新的声音很青涩，发出的叫声很细微。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小新被一个男人搂住腰，上下其手，不断骚扰。
洛枫宁一看就火了，小心又不是干特殊行业的。
洛枫宁没多想，他快步上前拉开男人的手，把小新往後拉，踹了男人一脚，叫嚣着：「你动什麽动？没看到他都说不要了吗？」
「你谁啊小子，老子看上的人你动啥动哈？」几乎同时，男人一手抓住洛枫宁的肩，想把他抓过来。
洛枫宁吃痛的喊了声，却也不甘示弱地用膝盖顶他的肚子，用力拍开他的手，对他吼：「他是我朋友，这地方不是每个人都出来卖！」
男人“啪”拍了桌子，桌上的高档酒有些洒了出来，他反过来握住洛枫宁的一只手臂，快速地将他整个人从地面上拉起，再狠狠地甩在地上。小新愣在一旁看着惨案发生，现场的骚动引来保镳的关注，很快的他们那桌围满了人。
「不……不要打客人啊。」小新焦急地喊。
「客人？」男人傻眼的看着洛枫宁，他还以为是清洁人员。
但他不可能这麽快就拉下脸跟洛枫宁道歉，继续狐假虎威。
保镳正要上前架住疯狂的男人，男人迅速地从腰间抽起把刀子，利刃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闪着亮光，直言：「谁敢打扰老子叫训人，来一个老子砍一个！」不是说笑的，连他的兄弟也没人敢把这句当玩笑话。
「虎哥，冷静啊，老大还没来别轻举妄动。」一旁有个小弟想劝架，被称为“虎哥”的恶狠狠瞪着，他把刀尖指向他，「你想第一个被砍是不是？」
「虎子，把刀放下。」一个较为冷静的光头佬在旁冷言，虎哥望向他，狂妄地笑：「东子啊，不是我说你，在道上待久了磨平性子啦，啊？」
「他是客人。」光头佬蹙眉，提醒了被称为虎子的人。
「我知道，怪就怪在他穿得像清洁人员！」虎子依然不肯放下。
躺在地上的洛枫宁从今以後深刻反省他的日常穿着。
一旁的小弟不知所措，光头佬隐忍，说：「唉，虎子你会吃亏的。」转头，光头佬对着身後的小弟说：「你们别让这里的人报警，等老大来。」小弟是听令行事的，立刻执行任务。
「这混帐东西想阻止老子的好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虎哥抓着洛枫宁的头发，逼迫他抬头，洛枫宁脸上是没伤可身体多处擦伤，被重摔後他有些头痛。
「臭小子！」虎哥的拳打脚踢可没说停就停，他又踹了洛枫宁几脚，「真是的，难得看上的服务生，被你一搞，啥兴致都没了。」
洛枫宁那个无辜啊！但他又没能力还手。
他只能沉默不语，因为被打得太厉害，为了忍住叫声刻意咬紧嘴唇，咬得太大力了导致满嘴血味。
小新在一旁苦苦哀求着，求虎子别再欺负洛枫宁了。
逐月楼的人想拯救洛枫宁，但虎哥的同伴同样拿了把小刀威吓他们。逐月楼的人联络不到外面又无能相救，呈现束手无策的状态。
洛枫宁真觉得自己快死了，还有那包厢内的白昕曦，这隔音好到她竟然继续在贵妃椅上睡她的美容觉吗？
「吵死了！再吵老子先砍了你！」小新看着尖锐的刀子架在脖子上，乖乖的闭嘴，只剩两行泪哗啦啦地像水龙头不停流着。
「干嘛不吭声？」虎子拍了拍洛枫宁的脸。
「我要说啥……」洛枫宁是真的不懂，他来救小新，然後救被这群黑衣人打了。照理来说，他是逐月楼的客人，客人啊！
虎子想了很久，虽然他真不知道洛枫宁该说什麽，但心里有一丛火，便拿着洛枫宁出气。
他的拳头停留在空中。
正当他要继续时，“砰”一声，一张椅子被丢了出来，伴随着男人嗤痛的声音，洛枫宁睁开一只眼看，竟然是白昕曦。
谢天谢地这女人总算是醒过来了。
白昕曦虽然是女子，但一米七八的身高，只要力气够大架起一个男子不是问题。她连着解决好几个人，一些贪生怕死的知道打不过纷纷退下，让给她一个通道能到虎哥面前。
白昕曦手怀胸一点也不失女神的姿态，只听她说：「放下他。」
虎哥立马放下，毫不犹豫。
一旁的东哥还有虎哥两人一前一後地在白昕曦面前跪下，吓傻了众人。
「大姐头。」两人异口同声，有默契极了。
洛枫宁缩在墙壁，也不知发生什麽事，白昕曦是大姐头？
古惑仔？
「你们老大给你们视讯，他在一楼等等上来，刚刚发生的事我都会说，有什麽遗言？」白昕曦望着众人，就算小弟们不清楚她的来历，东哥虎哥都对她如此尊敬了，肯定不容小觑。
「大姐头……」虎哥的声音是颤抖的。
原来大姐头在里头，而他刚刚解决的人，貌似是比客人更伟大的人……
完了。虎子打着寒颤。
白昕曦拿起她的平板，把萤幕面向两位，画面转到了一位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洛枫宁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听声音便能分辨出人。
「遗言呢？」短短的三个字让在场所有人冷汗直流。
或许该拿个摄影机把历史性的一刻拍摄下来，在场只要是黑社会的通通跪下来，那整齐跪下的声音响亮得快把窗户震碎，只听每个人大喊着：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