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小姐，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喝什麽喝？」
下午6点整，林佑只踏进空荡荡的酒吧，便看见吧台上的几个空杯，以及趴在桌上装死的某女人，眼角微抽，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句。
「说是这样说，接到讯息，你还是马上赶过来了嘛？」
吧台後的男子边擦着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闭嘴，」林佑只没好气地瞪他，「你也不要太宠她，好不容易存到钱，自己开了酒吧，到时候被她喝垮了看你怎麽办。」
男子耸耸肩，显然是不太在意。
赖飞飞完全没管他们说了什麽，头也不抬，只哀怨地说。
「……柚子，你说啊，我怎麽老是遇到这种烂人呢？」
「自己眼光烂，能怪谁？」林佑只不留情面地数落，「你想想看，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都换几任男友了，每一个不是劈腿，就是害你当小三，你要不要仔细思考一下其实是你这边出了什麽问题？」
「嗯……」赖飞飞沉默了几秒，闷闷地说，「烂桃花缠身，该去拜拜了。」
「……」
林佑只对这个结论感到无语。
男子看了下他更黑的脸色，诚恳地劝道：「好了，你也别念她，眼光天注定，念她有什麽用呢？」
林佑只扶额叹道：「……简慕恩，你跟赖飞飞真是天生一对，怎麽不赶快在一起呢？」
赖飞飞可惜地说：「我也很想啊，可是慕恩喜欢男人，我有什麽办法？」
正好把一杯调酒推给林佑只的那人满脸无辜地眨了下眼。
林佑只只能再次无语。
赖飞飞虽然还有力气跟好友打屁斗嘴，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郁闷，林佑只说得对，从大学到现在近六年间，就没遇到一个三观比较正常的男人，不是对方的正宫跑来找她梨花带泪，就是蹦出个小三跑来找她耀武扬威，谈个恋爱就没一次可以善终。
她不禁想起五个字：老梗而悲催。
这是赖飞飞上一次甩掉烂桃花时，谦如用怜悯的语气帮她下的注解。
「啊，去你的老梗悲催……」
「女孩子说什麽脏话，」林佑只听到她的喃喃自语，不悦地说：「有时间在这里借酒浇愁，我们工作室接的设计稿你开始画了吗？那个是有时限的你知不知道？客户都在催了。」
赖飞飞一口怨气梗在胸口，抬手就把摆在面前的烈酒一饮而尽，趴回桌上闭着眼睛道：「我睡着了。」
「你！」
赖飞飞觉得身边好像传来磨牙的声音，她没理会，只在心里不住地吐槽，真该让所有人看看，她们心里的服设系王子，私底下就是个婆妈唠叨又暴躁的老人家，什麽玉树临风气势逼人，全部都是那张没有表情的冷脸造成的错觉好吗！
想当年，她第一次失恋难过得要命，找好友们喝酒的时候，他明明就还是个沉默寡言温柔体贴的好男人，那时候的他，还会帮她擦眼泪，笨拙地安慰她、说些好听话哄她，哪像现在，才过几年而已，就变得这麽罗嗦。
「……明明说会照顾我……」
赖飞飞模模糊糊地咕哝着。
「还真的睡着了？」
简慕恩抬眉，看林佑只把被某人刚才随便丢在旁边的大衣拿起来，轻手轻脚地搭在她身上，诧异地低笑了声，「人生果真处处是惊奇啊。」
林佑只白了他一眼，把面前的调酒推回去给他。
「我就不喝了，等等还要开车送她。」
「我知道，所以这杯只是果汁，」简慕恩笑道：「她哪次喝醉不是你载的，难道我还不习惯吗？」
林佑只闻言又是无奈，撑着额头，侧眼看着兀自睡得很熟的赖飞飞，低声感叹，「啊，我怎麽会认识这麽麻烦的女人……」
简慕恩没有立刻回话，安静地打量那个向来神色冷峻淡然的男子，嘴上虽然嫌弃着，目光却是罕见地柔和，甚至可以说是透着宠溺。
他笑了笑，缓缓地说了句。
「口是心非。」
「噗！」林佑只正好拿起果汁要喝，差点全部喷在吧台上，「……简慕恩！」
「好好好，我不调戏你，」简慕恩举双手投降，「不过，你快带她回去吧，等等我开店，客人进来了，她没什麽关系，你可是这里的天菜啊。」
林佑只闻言立刻默默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让身边的女子靠在他身上，满脸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简慕恩继续诚恳地补充：「我是说真的，我个人就很吃你这一型，你在我们圈子真的很有市场的。」
「……再见，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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