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麽久,你还是一点解释的打算都没有吗?」
一份文件进入我的视野,随即从头顶落下程泽恺的声音。
「解释什麽?」我将文件扔到一旁,继续处理手上的并购资料。
「小薰是你妹妹?」程泽恺问,语末补上一句,「乾妹妹?」
原来如此。我差点忘了那天程泽恺也在场。
我转动着手上的笔,目光落在并购文件上,没有理会他。大概他觉得我的沉默等同於默认,他开口继续自己的大胆推测。
「我想起来了,这几个月来确实搜出许多来路不明的媒体,说手上有你要的照片……等等,该不会之前的照片就是――」
「是亲妹妹。」我打断他。
偌大的空间忽然迎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沉默,彷佛连呼吸都被一并舍去。
许久,程泽恺才顿顿地问出声,语调充满着惊愕,「你、你刚刚说什麽?」
我在文件下方签上字,头也不抬地问,「你想我解释什麽?为什麽王晓涵会知道这件事?还是为什麽她知道了我还能够这麽淡然?」
程泽恺又沉默了,我拿过他刚刚递上来的文件,同时他的嗓音也落了下来,「是你为什麽不告诉我们这件事。你觉得我们会阻碍你?」
闻言,我抬头望向他。
「你觉得我们会为了什麽去阻碍你?」他淡淡地问,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还能有什麽理由?」我反问道。
「韩,你知道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你知道,前两年的我们是怎麽度过的吗?」程泽恺盯着我说道,呢喃般的嗓音恍若自言自语。
「看不出来我已经好很多了吗?」
「所以,」他很快回应,「既然知道她是你的救赎,我们又怎会去阻碍你?」
我僵住身子。
前两年的记忆总是一下模糊一下清晰,到最後我连记得的部分都分不清真假,但我没忘记潜藏在自己体内的那股疯狂,当它执意袭来,我控制不了,始终无能为力,直到现在也还是如此,那个如虫啮咬般缠绕身体每一根神经的不安并未真的消失。
程泽恺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总是点到为止,找不到台阶给别人便自顾自地转换话题,「赵医生说有关健检报告有话要当面告诉你。」
说罢,他转身离开,关上门的刹那,像是将偌大空间里的寂静狠狠拍打在我身上,碰地一声彷若开启了某个开关,意识一下子模糊起来,我单手抚额靠在桌上很久,很久才逐渐清醒。
我又缓了几分钟,随即站起身走向休息室。
休息室有两个门,一个连自外面,一个就在办公室内。我拉开飘着桧木香的门,马上就看见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女人。
她将视线从桌上的资料移向我,灰色的眸子好似闪过一丝什麽但我不想追探。
我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女人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接着眉头一蹙,安静地朝我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心朝上。
我将左手给她,还没放上去,她冲我摇了摇头,「右手。」
我将右手给她。
女人摊开我的掌心,眉头锁得更紧了,「这是怎麽回事?」
我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不明白上面的割痕从何而来,随便给了一个答案,「被纸割到的。」
女人没再多说,但脸色还是难看得厉害。她替我上药包紮,接着开始和我说明定期的健检报告。
很健康。听到最後我只得出这个结论。她很快就放我回办公室,我伸手按了按眉心,试图缓解还未完全消散的晕眩。
很健康三个字并不能解释我身体的诡异变化。
办公室忽然传来敲门的清脆声响,我放下抵在额际的手,沉声道,「进来。」
高大的门被推开,和我分开不到半小时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往後带上门,灰眸笔直地望了过来。
「韩先生,我有事必须和您谈谈。」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超过十二点,大厅留着一盏鹅黄的灯,四下无人。
我脱下西装随手扔进沙发,一手扯开领口的几颗扣子,随即迈开步伐直接往楼上走,很快就来到薰的卧房。伸手打开房门,藉由门外的微弱光线观察了一会床上的人的睡姿,查探清楚後,我勾唇笑了,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在她身旁,一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
我低头在她柔软的发上深吸一口,沉声问,「怎麽还没睡?」
我低眸望向怀中的女孩,她缓缓睁开双眸,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刷上一层浅浅的阴影。她安静地任由我抱着,久久才开口回应,「我睡不着。」
「那我们去夜游吧。」我边说边抱着她从床上起来,正要下床时,她伸手扯住了我的衬衫。
我回头,看见她的欲言又止。
「怎麽了?」我揉揉她的脸。
她抿了抿唇,还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半晌,她摇头道,「没有,走吧。」
语毕,她起身走向更衣室。
我带她来到附近的河堤散步,没有什麽特殊目的,就只是想像这样牵着她漫步在月光朦胧的夜晚。
她低着头走在我身旁,路灯在她精致的脸上镀上一层薄薄的亮光,乌黑的长发塞在大衣和围巾里,细长的睫毛轻颤,袅袅白雾自她柔软的唇缓缓吐出,一瞬间就模糊了她精致美丽的面庞。
我别开视线,更加紧握了她的小手。在往前走去,就看见几对同样在散步的情侣朝我们走过来。
蓦地,她突然挣扎着要松开和我十指紧扣的手,我的身子被她剧烈的动作弄得一僵,就在这一秒的瞬间她成功挣脱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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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12点前更新啦!!
不好意思久等了><
还好我爸想赶快睡觉所以油门踩到底XDD
本以为今天没法更新了说(画圈圈
唔,不知道大家睡了没......?
祝连假愉快,大家要小心安全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