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增資料夾》(暫更) — 貳,「傻瓜,有時候光有愛是沒用的。」(1)

正文 《新增資料夾》(暫更) — 貳,「傻瓜,有時候光有愛是沒用的。」(1)

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何孟璇姐会是那个人,我和她并不算熟识,仅仅只是因为春煦而被迫与她进行友善的交流罢了。

之所以认为他们俩会结婚,使因为春煦曾亲口告诉过我──

时间倒转回到约两年多前。

躺在他腿上与他一同欣赏着租来的DVD,那是一部年代有些久远的电影,即便看过无数次,我仍旧在电影画下结尾时哭得凄惨。

「我想我也该是时候定下来了。」当耳边播放起片尾音乐时,他突然开口。

那时的我们还未如此疏离,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并未如此明显,即使并未全然像过去那样亲密,但某些举动他仍允许我做,并且更常一起做某件事。

直到那次谈话後,一切再也不复以往。

听见他的话,我先是愣住几秒,尔後开始在脑中思考着这句话是什麽意思,猜想是否是这部电影给予他某些启发,才会使他突然这麽坚定地说着。

「我已经三十几岁,该是成家的时候了。」但这後续却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说着这句话的他已经三十四岁,似乎真的到了该成家的时间。

直到那一瞬间才察觉,从前自己一点也不在意的、我俩年龄间的差距,原来在我们之间产生出如此庞大的隔阂。

当他已经到想定下的年纪时,我才刚明白青春是怎麽一回事。

或许「青春」二字对大众来说,是个生命中不可或缺、是需要用尽全力去填满的存在,但说实话对我而言丝毫不重要,我愿意放弃他人口中花样年华的精采,只要能够留在他身边陪他过他想要的生活。

因为深知失去了他,我也无暇体会任何事物。

「那你……有对象了吗?」我愣愣地凝望眼前跑着英文字的画面,希望他没有注意到我句子中的颤抖。

与此同时我也明白,即便愿意放弃所有与他在一起,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他似乎就只是把我……当作家人而已。

「嗯,我们交往已经三个多月了。」他的语气非常平淡。

虽然这麽说有些自大,但我确实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一点幸福感。

应该说,一直陪在他身边、对他每段恋情都知情的我,从没见过他曾有幸福的样子。

是否只有我没感觉到呢?

「你们……幸福吗?」

是否只是我自以为很了解他,实际上却从来没替他分担些什麽?

回想起来,或许真是如此。

「你害怕吗?」

「害怕什麽?」终於忍不住坐起身。

想看见他的表情,或许是想从中证明我的存在,确实有让他好过一些。

「害怕我不幸福啊。」他勾起唇,伸手轻抚着我耳上的发丝。

凝望着他的脸庞、感受着他的抚触,我肯定地给予答覆:「当然害怕。」

更害怕我的存在拖累了他、害怕我想给他的陪伴反而成为他的负担。

他轻拍我的头顶:「不要害怕了,我会幸福的。」

自头顶传来的重量,首次让我感到沉重且不堪负荷,凝视着他的笑容,不知怎地我却好想落泪。

「我希望你能幸福。」忍着悲伤,我开口。

对,我是如此希望的。

就算一直告诉自己他的幸福比我的更加重要,却还是在自私的倾刻间,希望给他幸福的那个人是我。

「我会的。」他再次向我保证,「我也希望你能跟孟璇好好相处。」

「就是那个你想和她订下来的人吗?」将卡在喉咙里的酸涩应是吞下,牵强地勾起唇角,我轻声问。

那双深邃双眸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仍旧只是沉默着,使我开始担心是否自己伪装得不够好,让他能够从中捉出破绽。

幸好最後他微笑道:「对,她叫吴孟璇,工作上认识的,小我三岁。」

「後天有空吗?介绍你们认识,她也很想见见你。」那是他第一次提议要介绍另一伴给我认识,以往总是自然而然就与他的女友见面,没有慎重的宣告、没有详细的说明。

记得後来的我笑着说好、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也记得是从那个晚上开口,我们俩之间的距离再次被拉远,我心中的毛毛细雨开始一滴、两滴落下,接着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刺耳的雨声充斥我的世界。

我知道自己必须接受事实,我真的、真的知道。

但那雨却从来没有停过,就这麽下了两年多。

他让我的天空灰了好久。

「大概是因为不适合吧。」他的开口将我从回忆漩涡拉回,转而注视着眼前的他。

「我以为你们很爱对方。」至少爱得让我绝望。

他笑得苦涩,望进我眼里,缓缓开口:「傻瓜,有时候光有爱是没用的。」

清晰的一句话,狠狠打入我心中。

「我知道。」轻声附和着。

不管有多爱,有些界线与隔阂注定是无法跨越。

就像我爱你是没用的。

「吃饱了吗?我们回家吧?」

但我还是没勇气放弃。

「可以……回你家吗?」那个「我们」曾经一起生活的家。

他顿了顿,凝望我几秒钟,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开口──

「嗯,走吧。」

处理完说上的垃圾後,他牵起我的手走出店里。

我们缓步走着,没有人打破沉默。

不知他是否有感受到我正用力握紧他的手?

百般珍惜手中那抹属於他的温暖,开始期待着我们的以後,期待着没有了孟璇姐,我们两人之间能够回到过去。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能够回到两年多前、春煦还没认识孟璇解的过去就好。

我想自己无法承受下一个两年多。

於是我开口喊了他:「蠢煦。」孟璇姐这条界线被划掉後,有些话好像更容易说了。

「以後我可能要多花一些时间陪孟璇,所以若海,我们也许不能常常见面了。」回忆中他的声音毫无预警地突然冲进脑海。

我努力忽略着那句曾让我痛哭过的话语,继续说着:「以後我可以……常去找你吗?」

感受到他的肢体僵硬几秒。

「嗯。」但他再次给出肯定的答案。

这一刹那,记忆中的声音轻易被抹去,我望向他的侧脸,为我拉回几毫米的距离而感到难以言喻的愉悦。

过不久便来到他停车的地方,他替我开启车门,尔後走至另一侧坐进驾驶座。

自从孟璇姐出现之後,已经很久没坐在这个位置。

孟璇姐是唯一一个让我备感绝望的人,即便这期间里他也有过几名伴侣,但总认为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会永远陪伴着我,直到他认识孟璇姐、和我说了那番话之後,我才终於明白过去的自己只是懦弱地逃避着现实罢了。

明明应该要清醒的,却仍旧患得患失,害怕这个陪伴着我十几年的春煦会离我而去。

即便从小到大他给予的一直都是父亲及兄长般的疼爱,我终究还是以一种不被允许的方式,默默注视着他。

「我好爱你。」

如果有天能够这麽开口告诉他就好了。

不!想想他会有什麽反应?

每当有开的冲动时,理智便会跑出来这样提醒我。

不要把他越推越远啊,祁若海。

对、还是别说吧。

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春煦熟练而迅速地停好车,下车後他牵起我的手。

望着他另一只手上挂着西装外套及包包,我开口:「要不要帮你拿一点啊?」

「不用了,我还怕你站不稳呢,认真走路就好。」他勾起溺爱的笑容。

望着这许久不见却熟识的表情,我闭上嘴。

搭乘熟悉的电梯抵达熟悉的楼层、在熟悉的门前停下,看着他拿出钥匙开启,门後是同样熟悉的模样,这一切的景象往我心中灌入无限温暖。

回家的感觉真好。

他进门换上拖鞋,顺道将我的放在我面前。

「快进来吧。」对我说完後,他将包包随意放置在沙发上,开起厨房的灯,转头开口:「喝奶茶吗?」

换好鞋的我跟着他的脚步进入厨房,站在流理台外侧,听见他的问题有些讶异:「家里还有吗?不会过期了吧?」

我以为我搬走了之後,他不会再买奶茶了,毕竟他也不喝。

听见我的问题,他笑着:「没过期,你放心吧,前一阵子我买的。」语毕,他收起了笑容,没做过多的解释。

依他对我的了解,应该知道我会多想的吧?那为什麽不说清楚呢?为什麽……如此坦承?他会希望我猜测吗?

毕竟我有很充分的理由可以去猜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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