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富不過3代怎麼辦? — 十九.最獵奇的甜言蜜語

正文 富不過3代怎麼辦? — 十九.最獵奇的甜言蜜語

短暂的路程,我在想等会儿见到他应该说些什麽……

结果此刻坐在病房里,我大概沉默了五分钟,他忙着跟我解释他跟李秀荷的关系,我没怎麽认真听,因为我一直在想──那些跟躁郁症吃药副作用的问题,我该问吗?该道歉吗?

听说男人的自尊心很容易受性能力影响啊……

「王勤勤,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没有。」

「……还真老实。」他无奈地笑着。

「我刚才讲话有伤到你吗?」我试探地问出心中的好奇。

「你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讲过话吧?」

「我是说刚到医院的时候。」

「那你讲了很多,哪句?骂我是渣男?」

「喔,那个……」

「我承认我是……」孟皓开始向我坦言李秀荷的由来:「某天她在教室呛一个人品很差的外国人,她理直气壮的模样让我想起你,所以我开始想对她好,希望她陪在我身边,但她终究不是你……」他蹙眉叹息:「每当看见她的脸我就更想你,她跟你越相似,我就越崩溃,因为我知道她不是你,却不希望她离开我。」

「你的蠢真不是一天养成的。」我低叹一声。

「你不生气?」他忧伤地望着我。

「你都现世报了,我能生什麽气?」那是玩笑话,这才是真话:「你把自己折磨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我有什麽资格生气?」

「我以为你可能爱上别人了,所以才不理我。」他低着头,语气哀怨。

「管家说你很忙,我只是不想占用你的休息时间。」

「但是我就算早睡也会失眠,闭上眼也会想到你,根本没睡到觉就要起床上课,然後上班,回到家里又开始忍不住想你,然後失眠……周而复始。」

「我的老天鹅──!这是我听过最猎奇的甜言蜜语了。」

「哪里猎奇?」他困惑地看着我。

「你爆肝想我,还想到得了肝癌,这还不猎奇?」

「那倒是……」他笑了,疲惫地笑着,我赶紧看看当地时间:「你是不是该睡了?」

「嗯,真难得。」

「什麽难得?」

「难得不用打针吃药就觉得想睡。」

「傻瓜。」我轻抚他的头,牵起他的手说:「睡吧。」

「明天你还会在吧?」

「会,等你九十岁我也还在。」

「呵呵。」

他入睡没多久就开始拧起眉心、不安躁动,彷佛陷入令人难以想像的噩梦。

「啊……!」惊醒瞬间,他的视线急於找寻我的存在。

我还坐在床缘,俯身轻吻他的眼皮,没多问什麽,只是对他露出如常微笑,待他眼底不安消散才又阖眼入睡。

这一夜,他惊醒了三次,满头冷汗。

最後一次,我还醒着。

「你都没睡吗?」他惺忪地问。

「调时差啊。」我若无其事地说。

他侧过身空出狭窄的位置,要我睡在他身旁。

「护士察房会误会吧……」

「上来。」他轻拍床铺,不管别人会怎麽想。

早就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的我,只好照做。

拥抱是一种奇妙的动作,他明明是更不安的一方,却还是将我紧拥入怀,彷佛我才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

在那之後他不再惊醒,我不禁猜想……

会不会是每个人怀里本来都该拥有什麽?

只有他是空的,所以感到不安呢?

会不会是每个人心里本来都装满了什麽?

只有他是空的,所以感到惶恐呢?

他或许不需要被谁保护吧,只是他想保护的人一直不在身边。

孟皓开刀完这天,管家先生握着我的手差点喜极而泣:「太好了!我就知道王小姐是少爷的救星!」

管家先生的神色对比站在病房外那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更像一个爸爸,那个男人跟医生了解完病情後,只是望了一眼病床上还在昏睡的孟皓,然後就走了,跟商业杂志上的亲和风趣形象真是天差地远。

看来,亲和风趣不过是他用於社交圈的外皮。

直到孟皓麻醉退去清醒都不知道他爸来过,虽说那种「探视」可有可无,连我都不太想提起,但……告诉他的话,能看见他一丝欣喜吗?

「你爸有来过。」我还是说了。

「嗯。」他眼底淡然,几乎毫不在意。

他昏昏沉沉又睡了一天,才终於能开口跟我说话。

「过几天出院,我们就能回家了。」这是他的第一句话,脸上还挂着浅浅笑容。

「少爷,老爷交代你先顾好学校,不用管公司的事了。」这明明是一句体谅的话,却怎麽像在责备他成事不足,不如别做事了?

「喔。」他眼中闪过一瞬落寞,证明我刚才的感受并非错觉。

「等你把身体养好再管别的。」我说。

「好。」他浅扬嘴角,答应地很乾脆。

「好乖。」我摸摸他的头,搔搔他的下巴。

「你把我当成什麽了?」

「猫咪。」

「……那你打算领养我吗?」

「那麽贵的猫咪我养不起。」

「还以为你愿意当我的猫奴,想说晚点帮你找一套制服,有猫耳、有尾巴的那种。」

「……干。」我轻轻说、浅浅笑,还是可以很气质。

「呵呵。」

下午,他拿着我的手机翻看我上大学的画作。

「裸模的画呢?」

「你只想看裸模就对了?」我白了他一眼说:「要不要乾脆给你女模的?」

「我想看男模。」

「难道你……」当年是爱上我像男人的表面?

「我想比大小。」他面无表情说干话。

「……这他妈是一种艺术,你跟我说要比大小!」我拳头都硬了。

「开玩笑的。」他笑了笑说:「你不是休学吗?我想安排你去我们学校的艺术社团交流。」

「真的吗?」

「你愿意接受?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对你有『这种』贡献吗?」

「哪种?」

「特权、包养、奢侈……这些有钱人的贡献。」

「我接到管家电话那天,其实很後悔当初没跟你来,或许当时我别那麽有骨气,厚着脸皮用你家的钱陪你来念书,说不定你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说着说着,我不禁悲从中来,眼泛泪光。

「没关系,还来得及!我都开完刀了,後续追踪如果没事,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我考虑看看。」

「那你要我陪你一起下地狱,我也要考虑看看。」

「呵呵。」我无奈地笑着。

他也笑着,只是比从前更多沧桑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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