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水舞表演就到此结束，非常感谢各位观众的莅临。」
水声、乐声，一切声音渐歇。
菲力死了，一切事情也终於告一段落。
整个游乐园除了他们早就空无一人，此刻便显得更加安静，像是新雨过後的大地，还有一种清新的凉爽。
太阳不知何时攀升到西边的尽头，把天空染成一片漂亮的橘红色，倒映在透明的水池上，也打亮站在其中的女孩皓白的侧脸。
她望着远处隐约站着三个人影的高台，眼神平静，让人不确定她究竟是在发呆，还是早就听闻所有经过。
西索轻拉她的发尾，像个因为被忽视而不高兴的孩子，「小苹果。」他虽然不清楚女人被亲了以後会有什麽反应，但绝对不该是好像什麽都没发生过的平静无波。
「?」察觉到他的不满，赛连无声眨了眨眼，水珠轻轻从她纤长的睫毛滚落，落在她绣着粉蓝花纹的裙摆上，最後在从裙摆回到池子里，激起一片浅浅的涟漪。
可惜不论西索在怎麽努力，都无法从那双澄澈的双眸里找到除了疑问的其它情绪。
这样好像只有他自己在在意一样，真是不公平~~
「小苹果怎麽会突然变成大苹果?让我吓了一跳呢。」就算亲眼见证了少女变回女孩的模样，还是觉得离奇得十分荒唐。
「喝很多很多水，就会变。」
西索嗯哼一声，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非常理能够解释的现象，「不是念力啊...小苹果真的有很多秘密呢。」
例如她其实是来自不同世界的海妖吗?
「没关系~小苹果就是小苹果，是什麽都无所谓喔。」
无关其他，只要她是她，就够了。
这样的无差别对待让赛连忍不住微笑起来，被西索唉唉唉叫着真可爱的抱了起来，稳稳托在手臂上。
因为比起究竟是不是人类的问题，更让他在意的是，「你跟十老头有什麽关系?」
少女近乎赤裸，轻轻拨开长发的姿态极美，但她回首时暴露在空气中的後颈，却有个足以破坏所有美感的污点。
他甚至差点有股想撕下那块肌肤的冲动。
赛连愣了愣，没料到西索会这麽问，随即她摇摇头。
没有关系，她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嗯~~~是吗?後颈是人体最脆弱的位子之一，能碰到的话表示很亲密吧。」西索把下巴枕在赛莲肩上，说话时呼吸便尽数吹进她耳里，赛连忍不住瑟缩起肩膀。
「最後一次机会，小苹果这次要诚实回答喔。」少年不容回避的捧起女孩柔软的小脸，深有种若她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便要一辈子跟她耗在水池里当雕像的意思。
「你跟提诺家是什麽关系?」连家徽都要深深刺入血肉里的地步。
仇家怨家死对头，你喜欢哪一个。
「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重要...的人?....
「用这种无辜茫然的表情也没用，这个问题很重要的。」
为什麽?人都已经死了不是吗?
「你真的是什麽也不懂呢小苹果。」西索深深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於女孩的不通世故，嘛，不过这样的她也很可爱就是了。
「没关系，以後还多的是时间，我迟早会让小苹果自愿开口的~」西索半威胁的预言着，却因为看出女孩眼中的困倦，把她抱紧了一些，让她能好好靠到自己肩膀上。
用过力量後她总是很容易累，赛莲打了个哈欠，蹭了蹭，自发的在西索怀中乔出一个最适合入眠的姿势。
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安睡的。
但这个一直以来的想法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过去从来没有多想，因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怀疑大脑告诉自己的一切。
人们总是盲目的相信自己既来的想法，海妖也是。
那万一她所坚信的事实，她以为曾发生过的所有事，都不是正确的呢?
「喂!你还好吗?」
是奇犽。
「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嗯哼~小苹果只是有点累了喔，是说小奇牙没有好好杀掉菲力呢~」
「那、那是因为大哥抢先了...反正!他儿子一定是由我杀掉。」
「可是你好像还没找到舞会的舞伴呢~」
「谁说的!她...」
「要让小苹果去可以，但前提是我也要去喔~」
「你要去!?邀请函可没有那麽多张...」
「邀请函我早就收到了~」
「什麽!?」完全无法把一个将小丑服当日常装扮的人跟权贵子弟联想在一起啊!
「吃惊成这样真是没有礼貌~」
伴着他们的斗嘴声，赛连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在去理会脑海里那点微妙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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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场的电梯小姐常常教她有关人类世界的特别词汇，像前几天学到的「否极泰来」她很喜欢，因为十分符合她一波三折的海妖际遇。
就像她终於逃脱提诺这个变态，遇到西索这个比较讲道理的变态，现在被菲力绑过一次後，相信之後的日子一定会更加顺遂。
才怪。
「小苹果不渴吗?」
「......」
「很渴?那怎麽行~快点把这瓶水喝完吧~」
「......」
自从那天起西索发神经的频率呈等加倍率上升，常一边说着被小苹果瞒在鼓里好伤心，一边诱引她喝下一口又一口的水。
就像现在这样。
水对海妖的吸引力，就跟天空对鸟儿、鲜肉对狮子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无从抗拒。
所以每次的结尾都是喝着喝着就「啊，变身了」。
赛连柔软的黑发刚好挡住所有美好的光景，不过这样若隐若现的更是引人犯罪，水蓝色的眼眸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修长的指尖，似乎也没料到会突然变成这样。
其实初衷也不是为了什麽糟糕的目的，只是想确认引发这个能力的条件而已。
可是看着少女毫无戒备彷佛可以任人摆布的懵懂表情，就算最初不为其它，现在也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
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了~~~
红发少年轻轻捧起黑发少女的脸，指尖若有似无的轻轻摩娑她的唇角，「小苹果记得喔，这副模样不可以被别人看见。」
为什麽?
「因为小苹果是我的，大苹果也是我的~~」
「......」
「开玩笑的~小苹果没有听过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吗?苹果对人类的吸引力可是很大的，你这样鲜艳欲滴的摆在那里，就是想让人家去咬一口啊~」
她是海妖，不是鱼，不能吃的。
西索伸出舌尖，舔拭过少女如苹果般嫣红的唇瓣，狭长的眼睛就愉悦的咪了起来，像只狡猾的蛇。
「是不朽是智慧，但也是诱惑是堕落，是人类罪恶的象徵。」
他侧首吻上她时，赛连隐约感受到後方的落地窗有轻微的响动，西索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只是吻得更加认真。
「不管是谁都不可以随意碰触喔，我的小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