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嫣然一笑 人生如夢 — 三十七)天意君心皆弄人

正文 嫣然一笑 人生如夢 — 三十七)天意君心皆弄人

如欣怀着接近三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蕊儿伸手摸摸,道:「姐姐希望生下来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呢?」

如欣看看自己的小腹,说:「我只希望孩子可以健健康康,男是女我都喜欢。」

蕊儿转一转眼珠,衣袖里取出一件东西道:「前几天皇上送了这个东西给我,现在我就把它送给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就当是见面礼吧!」

如欣伸手取过,我好奇看一看。那是块碧绿翡翠,成圆形状,中间通了个洞,用黄色锦绳系着。可以说是浑然天成,色泽亮丽,绝对是件珍品。

自从如欣有孕以来,蕊儿的恩宠便是一天一天的隆起来。前几天,李康才刚晋了蕊儿为正四品纯嫔。加上眼下雍贵嫔稍稍失势,如今宫中最得宠的便要数蕊儿和皇后。看着蕊儿得宠,如欣心中一定不好受,但她只能把这一切藏在心中。

如欣手握碧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脸上却挂上笑容,说:「傻丫头,孩子才二个多月大。你的礼也未免送得太早了吧!」

又把碧玉塞回蕊儿手中,道:「礼物你先收起。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再亲自送给他不是更好吗?」蕊儿想了想,也认同如欣的话,便收回碧玉。如欣的神情被我一一看在眼内,我看得出如欣对蕊儿是存在了妒忌。

此时,小宫女端上三碗红枣桂圆羹,如欣喝了一口甜汤,问:「姐姐宫中是甚麽时候来了新宫女?我看有几个都是生脸口的。」

如欣说:「是前几天的事,有两个还是从星鸾宫调过来的。」皇后果然是按我的主意行事。

我装出一脸不知,道:「星鸾宫?雍贵嫔怎麽会肯放人?」

如欣回答:「皇后娘娘说了,是以雍贵嫔的安全为由,才把她宫中的杂役宫女通通调走。之後还挑了一批有经验丰富的年长宫女给她呢!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那些宫女会把她的星鸾宫再烧一遍。」说完,是掩嘴一笑,眼中一片欢悦。这样的反应,令我看得出如欣是有多麽憎恨雍贵嫔。

如欣和皇后一样,向来都予人一种温婉娴熟的形象。只是皇后的温婉是出自本质,而如欣的却是硬装出来的。你可能会觉得她很假,但这不能怪她。宫里向来要求妃嫔做到大方得宜,如欣也只能逼自己做到,她也是身不由己。

这天下午,李康派了人来传话,让我到南薰殿一趟。刚到步,方颍便领我内进。正要踏进内殿,却是听见有把熟识又久违的声音。

「若皇上这一局再输的话,便要信守承诺,把那王羲之的字画拱手相让。」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刚抬起的脚便是停了下来,不想踏前。

方颍却是道:「郡主请内进!」我才吸了口气,走入殿内。

走至李康跟前,我刚想屈膝下礼,他却快一步摆摆手,说:「免礼了!这里只有朕和奕珩,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礼,坐吧!」便让方颍端来椅子放於他俩棋局旁边。

李康手执一只棋子,道:「听奕珩说,你最近身体有点不适。现在还好吗?」我心中一想,何来的不适?才想起这几天为了避见奕珩,雅馨不是向他推说我没空,就是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面。如今一看,奕珩是心中不信,起了怀疑,刻意去问李康令我难为。我往奕珩一看,他是神色自若,注视在棋盘上,没有看我。

我便回答李康,道:「只是偶感风寒,如今已无大碍。皇上不必担心!」

李康点点头,正要下一步棋。我看出那是个陷阱,想要伸手指出作提示,奕珩却是敏捷地一下按住我的手,道:「观棋不话真君子这一句,你应该懂得。」

我戚了戚嘴,说:「那好!我就坐在这儿不作声好了!」说毕,用力地挣开了他的手。

一番兵来将往,李康还是成了奕珩的手下败将。他叹了叹气,对奕珩道:「你的棋艺真是一天比一天高,朕真是自叹不如。朕愿赌服输,字画等一下奉上。」奕珩笑而不语,一脸高兴。

我问:「皇上让梦萓来,该不会就是要让我看你们表演下棋吧!」

李康摆摆手,道:「当然不是!只是刚刚下棋途中,奕珩向朕问乐文的婚事。朕便想起,欲要在她三朝回门那天与她好好共庆。奕珩说你和乐文感情要好,脑子里又是鬼主意多多,便让你来给点主意。」原来又是这一招。上次在府中是借父亲之名把我叫来,这次便是借皇上之名把我召来,没有大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上次我并没有气在头上,这次却是相反。

这几天他不断前来找我,我都是一直拒绝见他。如今倒是聪明,懂得用皇上之名来逼我出现。我懒得理会,一眼也没看过他,向皇上道:「梦萓认为,乐文素来不爱隆重场面。皇上不宜大排筵席,还是简简单单地设个小家宴,共聚一堂同饮便好。」

李康想了想,点头说:「你的话也是有道理,那麽朕就按你的意思去让六仪局办吧!」

方颍却是步了进来,禀告道:「潘大人来了,正在外头候传。」

我见状便识趣地退下,说:「时间不早了,梦萓还是先行退下去看看太皇太后。」

奕珩用身子挡一挡我的去路,说:「我也有段时日没去探望外祖母了,我陪你一起去。」

李康却是道:「奕珩你先别走!难得潘译明来了,正好可以一起商讨西凉征伐之事。」我往他轻轻一瞄,不作理会,向李康跪安便离开。我已经不想再与他纠缠了,既然他一次又一次地回避我的真心,那麽我只能选择放下。因为我真的很累,很累。

刚步出殿门便见到潘译明的身影,我是稍稍却步,心中有点怕。潘译明见是我,先是脸色一沉,又展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潘译明看着我,道:「看来郡主在宫中过得还不错!老夫常常从雍贵嫔口中听说到郡主的事呢!」

我看了他一眼,他是向我投以一个令人心寒的笑容,才转身走进殿内。如今她的女儿是明摆着不喜欢我。潘译明既是其父,当然是与她同仇敌忾。但不知是否因为火烧星鸾宫的事,看着潘译明那刻我竟然是有丝丝心虚。

茉儿走在我身旁,问:「潘大人说的话是甚麽意思?」

我回想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不管他说甚麽也好,我们不要理他就是了!」

刚走至金蛮殿外,头上却是忽然飞过一只大鹰,我与茉儿顿时被吓到。皇宫重地,怎会有大鹰在空中乱飞?此时身後笛子声响起,那大鹰立即回头飞过,降落在主人的手臂上。那是个我认识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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