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剛剛好,先生》 — 第三杯 愛情你、我、她(4)

正文 《剛剛好,先生》 — 第三杯 愛情你、我、她(4)

送走店内休息时间前的最後一对客人,胖胖在门口挂上写有『我们休息中』的特制木牌。

我才刚随便找了一处座位落坐,百般无聊地趴在桌上放空没多久,就透过玻璃窗,看到阿楠神色怪异,举步蹒跚远远地朝店门口的方向走来。

来不及细想,我自位置上弹跳起身,冲进吧台急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牟毓鹏弯身把我慌张弄掉的餐巾纸捡起来,俐落摺好,连同一些吧台用具,重新放置整齐,蹙眉睨我。「杨茗宝,你在做什麽?」

「等等她要是进来,就说我不在。」我胡乱指向门口,压低身把自己藏在吧台内牟毓鹏的脚边,虽然我觉得他不会帮忙,反而比较有可能出卖我。

话才刚说完,阿楠就进门了,对着胖胖问:「茗宝呢?」

胖胖面有难色,支支呜呜。「呃……米宝姐她……」

果不其然,牟毓鹏二话不说地接话,出卖了我。「在这里。」食指指向躲在他脚边的我。

内心一阵咒骂,我仰头,狠狠地瞪他到像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真想踹他一脚。

完蛋了,我的稿还没有写完,阿楠直接这样杀过来找我,一定是因为我都不接电话──

「杨茗宝。」牟毓鹏低头,看我着的眼神像是看着什麽犯人似的。

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我噘嘴,脑袋闪过无数绝对会被驳回的念头与藉口,正想咬紧牙根,开口求饶时,调头望向阿楠的那一刹那,我才突然明白为什麽牟毓鹏会直接出卖我。

阿楠满脸泪水,彷佛有数不尽、说不完的委屈长时间憋闷在心里,现在一次全部宣泄出来,她哭得妆都花了,要不是现在下午天还亮着,也不到鬼门开的时候,否则以她这副黑色长发披肩,眼下两行黑泪,脸色极度苍白的模样走在路上肯定会吓坏身旁经过的人。

「你怎麽了?」我被她悲惨的模样给吓到,一时半刻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胖胖偷塞了几张面纸给我,推推我的肩膀。「米宝姐,你快去啦!」

我绕出吧台,拿着面纸笨拙的替她擦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向独立坚强的阿楠如此崩溃。「你还好吗?」

往往关心的字句说得越多,听者越伤心,她从原本的抽泣到放声大哭只在短短几秒。

「恒达,去做你的事。」牟毓鹏支开胖胖,跟着走进厨房,刻意留给我们独立说话的空间。

我拍抚阿楠的脊背,帮她顺顺哭到喘不过来的气,等待她平静下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总算抽抽噎噎稍微稳定了情绪,主动开口:「士凯又劈腿了。」

方士凯,阿楠交往七年的男友,这是我第二次听见她说他劈腿,却是第一次看见她哭得这麽伤心。

犹记得最初她跟我提起时,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像在谈论一个事不关己的人,那时候她说:「无所谓,男人嘛,为了工作难免的,他答应过我,等标案结束,就会回到我身边。」

那次,她对方士凯劈腿的对象毫不在意,只因他说一切只是逢场作戏,是为了公司广告合作的标案,唯有讨好能裁决的主事者,他们公司才有赢的机会。他那个人做事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认为在现今这个社会,光靠有能力是不够的。

阿楠信了他,而他也确如所说,取得标案後没过多久,就跟劈腿对象一拍两散,结束关系。

但这次,又是为了什麽?

「对方是谁?」

「他公司的女同事……」

「然後呢?」

「那女的怀孕了。」

「那你是怎麽想的?」我是一个很容易被当作倾诉对象的人,很多朋友都喜欢找我讲秘密,听过太多荒唐事,这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生活中其实满常发生。

「没有想法。」她以指腹抹去眼泪。「只不过,那女人打电话给我,吵着要我和方士凯分手。」

「方士凯有想跟你分手吗?」

「他说要我给他时间,他会处理。」

「他的处理方式,应该就是叫那女把孩子拿掉对吧?」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我猜他的做法不外乎如此。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低叹,我沉吟半晌,「阿楠,这个男人,你还要吗?」

「我不知道。」

「你为什麽哭得这麽伤心?」虽然我讲这话未免有些无情,但:「之前不是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吗?」

「就是觉得……这七年的感情,既不值,且不堪。」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觉得自己怎麽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究竟是他变了,还是我花了七年的时间才看清他的本性。」

我敛眸,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感情的事情,值得不值得只有当事者自己最清楚,从中获得了什麽、失去了什麽,身为旁人的,似乎都没有置喙的权利。

「你有时候会恨自己,恨自己明明很清楚这个人不适合你,也知道此人已经没有了真心,可你却还是没办法果断的离开。」神情嘲讽,她嗓音乾涩。「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为这个人付出了那麽多年,不甘心自己已经消逝的青春,害怕从头开始,怕要是再遇上错的人,怕要是最後,只剩下孤单的自己。」

「我想这不是只有你而已。」和一个人交往久了,就会忘记单身的日子该怎麽过,害怕一个人生活,多数人都一样。

「我就很羡慕,有些人可以很勇敢果断的结束不适合的感情。」

「你问过他吗?对你还剩下什麽感情?」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背叛交往多年的女友,我想他应该已经不爱了,否则岂会这样糟蹋她的真心与付出。

「他说,我是适合结婚的对象。」

我嘴角扬起讽刺的微笑。「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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