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夜深露重，晚风寂寥，秋末的夜晚突然好冷，陈馨屏一身单薄站在荒凉空地上招呼不远处刚停好车的人。
半小时前，才将行李丢上车准备出发回苗栗的罗扬造接到阿屏来电约见面，本来他不打算过来的，再三思考下觉得是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无论未来他是否摆脱不了王老五，她和他终究不可能走在一起。
「好冷喔！」她打了个哆嗦，尴尬笑道：「吃饭了吗？」
罗扬造一件破牛仔裤和蓝色横条长袖帽T慢步而来。「吃了，你呢？」
她很少看他穿浅色衣服，且一身清爽、有精神模样，这让陈馨屏很不是滋味，眸色一暗，随即重振精神道：「嗯嗯，还记得这里吗？」
他点头。
她和阿豪果然很有默契！
和阿屏认识的头一年，他和阿豪、阿向以及她四人经常来这玩，後来阿豪和她消失了，同时都没空出现；人少无趣，他和阿向两人也就不常来这了。
最近一次就是前几天阿豪约喝闷酒，後来提议过来玩，几年不见的投打补三人合体打了两个多小时，只是一旁观众换成了冯梨叶。她喜欢棒球，还懂得棒球规则，刚开始直说他老投坏球阿豪怎麽打，呵……罗扬造知道自己嘴角微扬，却还得忍着不可太张扬。
「在笑什麽？是想到以前我们四人在这玩得很开心吗？」她很怀念当时。
罗扬造笑着摇头，阿屏看不懂棒球，他们三人打不到半小时她就开始昏昏欲睡，只好草草结束，哪里玩得开心了！
「找我什麽事？」
「就想看你伤好点没？」还是感到尴尬，她有点手足无措。
「好多了，谢谢。」他客气道。当她和阿豪在一起後他们就不可能回到最初的自在，保持距离且自重他执行得很彻底，这是他做人基本原则。
「干嘛这麽客气，我们又不是很久不见，上次才一起喝酒不是。」往他面前走近两步，仰头对他笑的灿烂，想看他眼里是否还有一丝着迷。
「你心情好点了吗？」下意识往旁轻移。
虽然她回没回陈豪家对他来说不重要，不过一个女生没处去他基於任何理由都要关心一下。
「听说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找他来是想确认几件事，不是来讨论她和陈豪的。
「谁和你说的？」他瞬间僵硬，脸潮红，害羞了。
「阿向。」她再走近一步，把他脸上各种表情收入眼里，「听说她是一间基金会副总……」
她和阿向打听那个租他房子的女人是谁，一句阿造女朋友吓到了她。像是冲着她来，炫耀着那女人条件有多麽好，说的钜细靡遗，丝毫不顾她退白的脸色。
「哈……」他背过身去。「大概吧！没听她仔细说。」不知道为什麽他眼皮直跳。
「还听说你为了保护她，宁愿自己被大狼狗咬……」她好忌妒，印象中他一直站在她背後，只要一通电话他就会出现在她身旁，无条件陪伴她，什麽时候她的位置被取代了？一声不响，毫无预警地被替换了？
这下罗扬造从脸到脖子全都通红、通红跟只熟透的虾子似，暗骂道：「妈的周光向这个长舌夫，回去不把他舌头剪了喂狗我名字就倒过来念。」
对！就喂那只聪明的警犬。
「阿造，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她本该祝福，幸福时她也希望阿造赶紧找到一个好女人过上幸福的日子，减轻她的罪恶感；心痛时她却冀望身後的那人还在，好让她逃跑时不会无处去，如此贪婪的自己让她更痛苦。
他转过身看向她，「你要想的是你跟阿豪……」
「不。」她大声打断他，接下他惊讶的目光，转身迎向隔壁打击场两支高高竖立在草皮上的大型探照灯，剧烈光芒照耀漆黑世界，也花了她的眼。
「阿造……你…气我吗？」
罗扬造盯着她纤瘦身躯许久後才道：「你不要想太多，很多事都过去了。」
「我怎能不想太多，阿造你爱她吗？你会跟她结婚吗？她是一间基金会副总，你……接工程靠天吃饭，打雷下雨就得停工，验收完成才能请款，经常两三个月没有收入，你不怕以後会…会被看不起吗？」
头一次，罗扬造满肚子火是因为面前这个他自认为很了解的女人，原来他一直都不认识她，或者说……脑海忽然跑出周光向每次和他谈到阿屏时欲言又止模样，原来阿向早看清她，但不愿破坏他以为的她才选择闭嘴……
罗扬造整颗脑袋就像有道闪电劈过，两耳被劈的轰隆隆响，头痛欲裂。
「我知道我话很难听，但我就是不想你陷入後才痛苦啊……」她笑的苦涩，「你看我和阿豪就难成这样，何况她从国外回来，还是间基金会的副总。阿造，你们太不同了，不可能真的走在一起的你懂吗？」
所以是同病相怜吗？
她和阿豪不配，所以他和冯梨叶也不可能是吗？
罗扬造现在不只头要炸了，连心都破裂不堪，她真的太狠……狠到伤他不留余地。
「我现在回头，你会选择我吗？」
陈馨屏愣住了，双唇微开却怎麽也吐不出一个字，他终於问到关键了，她想破头都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还是不敢转过身面对他，时间过去好久，旁边打击场陆续传来挥棒打击的声音，身後却是静悄悄，直到传来关车门和引擎发动声，她急转头已来不及了！罗扬造已负伤而去，轮下卷起一尺高的沙尘枯叶遮去她印象中的小破卡，脑海闪过阿豪的宾士C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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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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