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期末考之後,接下来就开始寒假了,而范润成因为要去美国出差,所以有一个月至少不在家,而杨茜玲也因为接了公司的大Case也要去台北出差两个礼拜,这让范政威和王晴雪不知所措。
两个大人都要出差去了,屋里只剩他们两个高中生怎麽办?
「对了!大哥会回来吧!」王胜扬寒暑假都会回来台湾住。
「你们大哥这次没要回来,我出差的时候会顺路去看他的。」范润成直接戳破他们的希望。
不过王晴雪很快接受事实,反正家人不在她更自在。
只不过跟毫无血缘的哥哥住一起,说没有不安的感觉倒是骗人的。
也罢,大不了锁门就好。
就这样,事情很快拍案,而两位大人隔天就一起出差去了,王晴雪因为都很晚睡外加起来的晚,所以没有出来送大人出门,反而是范政威接手了。
反正他也要专心联考,就不管了,但谁知道这才是悲剧的开始….
寒假开始,王晴雪与范政威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两人似乎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专心念书考大学、一个是窝在房间里不知在做什麽,但除了这两个孩子外,当然还有管家还有佣人以及司机,但都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待命。
到了寒假第五天,范政威念书才终於告一段落,他看时钟已经中午了,正好是午餐时间,让自己休息一下。
他走到厨房时,厨娘刚好煮好,打算端着几道小菜去楼上,范政威感到奇怪,他一向都准时用餐的,什麽时候需要人家帮他端上去了?
厨娘看到范政威,点头着,准备端菜到楼上去。
范政威觉得事情怪怪的,喊住她,「阿姨,你打算端去给谁吃?」
「哦,我打算端去给小姐。」厨娘诚实的回答。
小姐?小雪啥时这麽机车了?要下人端去给她吃饭?
「我爸妈不在後,她都要你端去给她吗?」因为他一直都在念书,所以他没有特别注意王晴雪的状况。
「不是,因为看她都没有出来吃饭,所以我很担心,叫她出来也不肯。」
都没有出来吃饭?!他有听错吗?
不过他也没有好好关心她,所以他也没办法理解,他只好点点头,「我拿去给她吧!顺便问问她到底在忙什麽。」竟然比他更忙?
「少爷,可是…..」厨娘觉得不妥。
「不要紧。」他挥挥手,表示没事。
「我知道了。」厨娘放下餐点,便告辞。
这女人在干嘛?该不会因为父母不在就得忧郁症什麽的吧?还是被关在家里太久了而有了自闭症?
范政威端着餐点,便走向王晴雪的房间,他把餐点放在旁边,之後敲门。
「小雪,你在里面吗?该吃饭了。」记得上次他直接打开房门直接冲去房间,现在想想他有点不礼貌呢!
谁喜欢被家人突然闯进房门?
他刚刚看着餐点觉得奇怪,厨娘怎煮这麽少给小雪?她这样吃得饱吗?
过不久,房门突然开启了,而王晴雪以为范政威把餐点放着就闪去念书了,结果他还站在那里。
她有点意外,她至少有五天没见到范政威了,问厨娘她说少爷都在房间里读书,只有在吃饭时会出来,让她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为什麽是他帮她送饭来?他不是在念书吗?还是她看到幻觉?
「痾…你怎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念书吗?」恨不得赶快将他打发走。
「我的确在念书,只是我听阿姨说你都没有出来吃饭,你怎麽搞的阿?」看来她还知道他在念书嘛!
「没胃口而已。」直接敷衍他,不想多说。
范政威语气马上转为担心,「你怎麽了?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说着拉着她纤细的右手。
但这动作却让晴雪感到不适,「好痛….」
「你、你怎麽了?受伤了?」他并没有拉太大力,怎会喊痛?除非….
在灰暗的房间,他拉出她纤细的手臂,才终於知道为何他力道不大的情况下,为何她会喊痛了。
他不禁的睁大眼睛,根本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忍不住心痛的大骂,「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你怎麽会做出这种事?」
晴雪的手臂一痕一痕的,一看就知道是刀所致的,而且伤口也没有癒合,也没有擦药的迹象,放任她继续流血。
王晴雪无所谓的甩开范政威的手,完全不在乎他的反应,她又何必在乎呢?
「为什麽不回答我?」认为她心虚才不敢说,他应该是这样想,但是为何在她脸上却看到不在乎?
难道她不觉得痛吗?明明这几个月都很正常阿!
「没什麽好回答的,就你所看到的。」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他有点火,「小雪,我真没想到你会想不开,用自残惩罚自己,你这样对得起爸妈吗?他们看到会怎麽想?」都十七岁了,还这麽不会想,她明明不是个这样的孩子。
他第一眼见到王晴雪的时候,只认为她根本故意招惹他,但是生活在一起两年也同校两年了,他至少会听到好几个谣言,虽然本人从没有澄清过。
谣言通常都不会传到本人耳里,但是身旁的人也不会去告诫她。
王晴雪虽然在念国中时爸妈就离婚了,由於妈妈工作、大哥又出国留学,只能常常一个人打理自己的生活,单亲家庭的孩子大多都会比双亲家庭的孩子还懂事得多,而王晴雪绝对不会是个例外之一。
努力念书又体谅妈妈常常工作到三更半夜,会帮忙做家事又自己找时间念书,连个玩的时间都没有,怎麽可能会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这让范政威无法理解。
但换个角度想,或许就是妈妈忙、大哥又远在国外,才让她连个说话对象都没有,或许她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吧!
可是现在不是阿!有爸爸也有他这个二哥,为何发生什麽事不找他商量?难道她这麽不信任他吗?
提到继父和她母亲,晴雪只有瞥着眼,根本不想提起继父和母亲。
冷冷吐出了一句,「别跟我提爸妈。」明明两人都不在,为何她还可以想像出他们两个看到她的手,会是什麽表情呢?
「你怎麽了?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别用伤害自己来发泄。」气她自己伤害自己,又气自己只顾着念书而没有去注意她的状况。
他有点不敢看她满血的手,她在想什麽?
「我没事。」
「你没事?你没事的话为何把自己关在房间五天?你连出来吃饭都不肯,还伤害自己,你这样心里会好过吗?」说她没事,鬼才相信!
「你可以不要一直问吗?」她很累,只想回房间躺着休息。
「不要问?你不解释要是爸妈回来问我你怎会这个样子,我如果回答「不知道」,我爸会把我打死的。」
原来如此,是怕继父对他兴师问罪阿!
「ok!我会直接对继父说你有一个月都住在同学家,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这样可以吗?你别干涉我了。」
之後他又想出父亲另一种说法,「什麽?你去同学家?你不关心你唯一的妹妹还敢去同学家?真搞不懂我养你这麽大干嘛?连关心人的心都没有….」够了!他不想被父亲念得满头包,还可能被父亲赶出家门!
「不可以!你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你别想进房间。」想抓住她的手,又怕他抓太大力而让她喊痛。
她的手似乎被割了也有十刀,让他看了感到心如刀割,范润成把小雪视如己出为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他看了有何感想?
总而言之,他一定要先替父亲搞清楚状况,否则他也不用活了。
「你不是很忙吗?怎有空管我?」心想拚读想考很好大学的范政威,怎麽会有空管她?考试不是快到了吗?
「你知道我很忙的话,你就该乖乖告诉我你失常的理由。」
这男人有没有听清楚她说的?「不对,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快回去念书,而不是来这里管我吧?」
「我认为先处理你的事情比较重要。」他冷哼。
「我的事情才不需要你管。」
「要我不管一个故意自残而想引起我注意的人实在很难。」
「喂!谁说我是故意要引你注意?我只是想让自己尝尝痛的感觉…」意识到自己说溜嘴,她摀住自己的嘴,惨了。
「痛的感觉?嗯?这句话请好好说明一下。」他眯起眼,望向眼前不知所措的人。
「我….」想逃回房间,却被他狠狠抓住另一只没受伤的手。
该死的,早知道让两只一起受伤就好了!干嘛只伤一只阿?
晴雪不停的挣扎,范政威逼不得已只好使出杀手鐧,「你再给我反抗,信不信我在这里吻你?」
什麽?晴雪听到这句马上忘记挣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客气的反问,「你说你要吻我?我没听错吧?」这个人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阿?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
「我们是兄妹欸!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分阿!」不要因为没女友就想要吃妹妹豆腐好不好?
「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谁说亲兄妹不能乱搞?你这种爱看动漫和小说的应该早就看了不少禁忌之恋了吧!你有什麽好意外的?」回答得理所当然。
范政威该不会被她气到胡言乱语了吧?意思是她如果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会这样说,这样乱搞?
范政威该不会是个变态又有恋妹情节吧!
而且看跟遇到差很多好不好?而且通常这种都不会有好结局的,开什麽玩笑!连王胜扬都没对她这样说过了,范政威又凭什麽这样对她?
她觉得范政威好可怕阿!
她放弃挣扎,她虽然早就没了初吻但也不想白白便宜这只恶魔,泄了气,只好招了,眼见手在他手上,她如果敢又挣扎,范政威可能真的不顾一切吻她,她还不想要还没走出阴影却又有了这个不好的回忆。
「你铁定认为我是个难搞又古板的女生吧…..」
「怎麽说?」
「老实说,我认为我在男生眼中一定是个不好的女生,其实我很难过,但又不想表现给别人看,我很厌恶这样的自己,甚至很恶劣的想,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像禽兽一样,一定要住在一起又一定要发生关系,才算是真正爱对方吗?」
「我可不是那种男人。」他像禽兽吗?这种说法他不能接受。
「谁知道呢?你又没有喜欢的女生,或许有了你也会这种想法。」
「小雪。」他认真的看着她,「或许像你说的男人都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是真心爱女人的男人绝对不会让心爱的女人难过以及逼迫她。」
她被逗笑了,「瞧你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你至少有安慰到我。」
「我可不是随口说说。」他觉得他有责任教导妹妹,「这就是你伤害自己的原因?就为了那负心汉?你不是坚强到连一滴泪都没流吗?你在难过什麽?」
「那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哭。」
「没办法?」
「因为我的心太痛了,冲击太大了,痛到让我快没了知觉,所以我才想让自己痛到有知觉为止,这样或许我心里会轻松一点。」
范政威无语,他没有恋爱过,不懂那感觉,「但也不能因为这样,而伤害自己吧!你伤害自己那个混帐会心痛吗?完全不会,你根本白割了!」
「我不是为了他。」她纠正。
范政威不多说,直接打横抱起晴雪,让她吓了一跳,「等、等….政威你怎突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麽情况?
「走!我们去医院,治疗你的伤口,接下来的话之後再说吧!」这女人这几天真的有吃饭吗?怎麽感觉比他还轻了?
又想起厨娘煮给晴雪的,吃那麽少难怪没什麽重量。
「喂!我不痛…..」看到他的眼神,後面完全自动消音。
「你不痛?伤口都溃烂成这样了?还说你没事?」不理会她的抗议,直接把她抱去楼下,开车载她去医院。
晴雪连抗议都没办法,谁来告诉她这个二哥是不是念书念成书呆子了,怎会变成这样?
到了医院,医院的人看她伤口有点溃烂、又满血,直接赶紧带她去外科处理,而范政威从头到尾都冷冷看着,看着她忍着痛擦药的表情,让他又气又心疼,完全把念书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医生也没多问,但心里猜想是男女朋友吵架,女朋友无理取闹想割手对男友抗议,才演变成这种情形。
医生包紮好了,顺便交代了几句,「好了!伤口在好之前不要碰水,幸好没感染到伤口,否则处理起来更麻烦。」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晴雪道谢,便和政威一起离开。
在等着领药的时候,范政威不客气的嘲讽着,「很痛吧!谁准你伤害自己?你洗澡完全不会痛?」
「再怎麽痛也不会比心还痛。」
这女人还敢顶嘴?「幸好爸妈出国了,不然你要怎交代?」伤口预计至少要一个月才会好,但多多少少会有疤痕,虽然时间久了也会淡化。
「就是他们不在,我才敢这样。」
「意思是你早就策画好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可以算是。」她不否认。
「要不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来包紮伤口?」
「嗯。」她点头。
还真的!
范政威瞪着妹妹,爱情有伟大到连伤害自己都感到值得吗?他没办法理解。
「总之,我们回家後,我带你出国。」
「什麽?」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出国,就我和你两个。」只有出国走走才能忘记那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连带心里的电池都可以换新的。
「我们?!」她大惊失色,「可是我们出国,爸爸妈妈他们…..」她还在被禁足欸!
看穿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就说带你出去走走,他们不会说什麽,你的伤口包成这样,至少要一个月才会好,你想被爸妈看见?」
王晴雪放弃,没错,她可不想被父母看见自己的伤口,她这点孝心还算有的。
叫到她拿药的号码,范政威走向柜台拿药,王晴雪望着范政威的背影,为什麽他要为了她陪她来医院擦药,还为了陪她走出情伤而特地陪她出国?
王晴雪没办法明白,只是单纯的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吗?
这在他们两个整理行李,坐车到机场,到上了飞机,她还是想不透。
范政威,他到底是怎麽看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