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安静下来,白黎悠然醇厚的声音响起:「那麽,现在婚礼开始进行,如果在场有人有任何理由反对,请说出来,或保持缄默。」
没人举手,却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瞬间打破寂静,众人大笑着鼓起掌来。
白黎视线对上站在演讲台前正在摄影的亚当,朝镜头微微一笑。
亚当将镜头缓缓放远,映出穿着西装相视而笑的江准和路壬,画面温馨而美丽。
往右移,拍到演讲台旁的钢琴,骆天龙难得正装出席,指尖在琴键上流动,回荡着悠美的琴声。
再往後移,看见坐姿豪放的路二,正跟着鼓掌,笑容灿烂地看着这一切。
而坐在路二身旁的郝浩明眼泛泪光,看起来相当感动且激动。
镜头後移,亲友席的白契司脸色不太好看,但依然认真的鼓掌。
镜头回到前方,停留在艾可身上,艾可正在雀跃地朝新郎们洒花。
停顿特别久,最後画面回到演讲台。
白黎环顾一遍四周,掌声渐渐消停,等气氛回归宁静後,他对路壬道:「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
路壬果断答:「我愿意。」
拿起艾可递上的戒指,套上江准的无名指。
白黎:「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路壬:「我愿意。」
白黎点头,又转头问江准:「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他是照一般婚礼制式化的讲稿来念,没有特别修改,因此江准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新娘」,底下又响起一片笑声。
江准依旧不介意,眸底盈满笑意,温和道:「是,我愿意。」
他反过来替路壬套上戒指,视线停留在他的指间一会。
「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江准回神,答:「是,我愿意。」
「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路壬笑容满面地转身,正打算伸出手时──还没来得及动作,江准突然一把揽住他的腰,倏地俯下身,给了他深深一吻!
路壬瞠大眼,看着吻得投入的江准,渐渐闭上眼睛,周围的欢呼和掌声彷佛都消失了,他搂着他的脖子,共享这份感动。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路壬没察觉不对劲,直到事後他回想时,不禁疑惑地想:奇怪,为什麽没有娶到「娇妻」的感觉……
在一片掌声中,郝浩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卫生纸堆成了小山丘。
路二斜眼看他,「明明是我孙子,你哭得比我还惨是怎麽回事?」
郝浩明边抽噎边回答:「呜呜呜……我、我太感动了……!」
艾可回到座位上,坐在白契司旁边。
他看见白契司的眼眶红了,凑向前,惊讶地问:「白大哥你也哭了?看不出来你这麽感性呀!」
「哼。」白契司推开艾可,头转向另一边,用力抹抹眼睛。
婚礼结束後,接下来是新人和亲友们的庆贺时间。
教堂外头有大片翠绿的草地,他们在草地上架起了白色遮棚,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酒和buffet,让来宾们享用。
人人手里一盘食物,笑声不断,围绕在新郎们身边。
路二勾着路壬的脖子和白黎聊天,江准站在一旁,剧组们围着他笑闹和拍照。
担任招待的白契司以为婚礼结束了就没他的事,本想自己默默品尝葡萄酒,没想到,一堆人突然围过来,递花给他,露出一脸「我被婚礼感动了我也想结婚」的样子步步进逼,搞得他鸡皮疙瘩只能不断後退。
艾可正在帮亚当整理仪容,刚才他顾着摄影没注意到自己的领带松了。
负责补充食物和送酒的郝浩明到处跑,看到谁的盘子空了就顺带帮忙补充,顾着聊天的来宾们丝毫没察觉盘子的变化,聊一聊才突然觉得奇怪,为什麽食物怎麽吃都吃不完?
最後,身为主持的白黎上台致词。
「今天感谢各位嘉宾前来参与。这麽多年来,我们都没看腻这对新人在剧组里你侬我侬,还愿意来参加婚礼,新郎是不是该感激不尽?」
全场哄堂大笑。
白黎叫新郎们上台。
路壬先是深深一鞠躬,「如刚才所说,今天十分感谢各位的参与。眼前这些食物不用客气尽管吃,毕竟大老远来这里没什麽好处,唯一能做的就是吃了。」
全场又是一阵大笑。
最後轮到江准。
江准只说了句:「谢谢,祝所有人幸福。」
接着便笑而不语,没再多谈自己的想法。
路壬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面红耳赤,因为他想起了,昨晚江准在他耳边说的话,只有他一人知道的那些话──
洗完澡的路壬跳上床,装作记者,访问正在看书的江准:「明天就要结婚了,请问江先生您有什麽感想?」
本来只是想开开玩笑,没想到江准突然反过身来,笑凝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很感谢。」
「遇上他才知道,一辈子拥有再多,失去再多,都比不上他。」
路壬满脸通红,哑口无语。
他发誓下次绝对要好好告诉这家伙,开玩笑就是开玩笑,不准那麽认真,心脏承受不了。
回到婚礼现场。
所有人聚在一起,站在教堂门口前摆好拍照姿势,准备合影留念。
亚当设定好自拍秒数,跑回团体中。
每个人笑得幸福灿烂。
「喀嚓!」
这美好的一刻,将会永远留存在这张相片,和所有人的记忆之中。
不论日夜更迭,不论年年岁岁,如同历史上明亮的北极星,长存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