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进行手术时,黎准颜正忙着南环公路车祸的批批伤患,尽管肌如凝脂的脸上淡漠,但她仔细至极的一举一动仍散透阵阵温暖。
「医生...我妈她没事吧?」身材略消瘦的少女一进重症室,便冲向黎准颜,眼神满满的惶恐与不安。
「你是李棉顺患者的家属吗?」见少女点了点头,手中握着手术同意书。
「刚刚已经进去开刀了,几小时後才会出来,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黎准颜带着他到外廊的座位坐了下来,从目击小男孩说昏厥的现象到刚刚看到CT时,就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令慈平常有持续性的症状吗?例如头痛、恶心,甚至常常没食慾。」只见少女懵懂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看来自己猜的没错。
「我妈妈他每天都在医院工作几乎13到14小时,从一大清早开始消毒环境,到用餐时刻打扫、洗碗几乎什麽杂务都在做,我一直认为是超时雇用,但她却坚持是自己愿意。」
「大概上个月,她视力渐渐模糊,睡觉还常常有癫痫,医生您刚刚说的症状都很频繁的发生,後来去检查才发现好像有脑膜瘤,但我们家经济状况不好,也没办法做更进一步治疗...。」她越讲声音越哑,最後甚至哽咽说不下去,看得出来有多自责及愧疚。
黎准颜如水的美眸眯了眯,如今旧疾未癒导致新伤,想必无论是谁也不希望有如此憾事,但社会就是那麽冷酷现实:有钱天下无敌,没钱万事成灰烬。
「是硬脑膜瘤,加上现在硬脑膜外血肿,全部症结都在同一处,可轻可重。我现在必须去手术房一趟,我回头再跟你联络。」话毕,她快步跑向手术房,眉头深锁。超时劳工...此事想必跟医院高层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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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有硬脑膜瘤,同处也有血肿,准备多点血袋,那边很容易大出血。」黎准颜走上手术台,交代旁边的助理们。
「怎麽会?刚刚CT...」袁偌靓看着黎准颜惊叹道,如果她没发现,很可能铸成术中死亡。
「是看不太出来。血肿跟那处重叠...什麽事都可能发生。」对比之下,墨亦玹的态度相当冷静,手边动作略停,换了一号手术刀便继续进行。
「我还要去帮患者讨个公道,你们加油。」白袍一甩,黎准颜又跨出了手术室,来如风去也似风的女子非她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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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才正要进去找墨井泽,便被门口秘书拦下,眼神带着戒备。
「我有事要见院长。」还没得到回答,黎准颜便伸脚跨了进去,一脸不屑於任何事物。
「没规没矩,还有没有礼貌!」墨井泽怒斥一声,语中极度不悦。
「我有没有礼貌院长倒是管不着,对您这种人也用不上。倒是想问问,省几个员工的薪水对您来说有差吗?」明显的愣了一下,面对黎准颜直硬的口气,他一时间不知如何辩驳。
「剥削基层劳工,别人的命就不是命?」挑眉又问,这次墨井泽也不甘示弱的直接站了起来。
「事情发生就发生。你又能奈我何?」
「黎同学,你的实力我见识过,你应该不想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事...断送整个医程吧?」果然狡诈。但她如果会因为这种话而改变决定,自己就不叫黎准颜。
嘴巴跟他讲话都嫌脏。
「留在你建的医院,我分分秒秒都觉得恶心不堪。别觉得手中握权握势自己就是大主宰,一件件肮脏丑陋的事我不想说破。看看最後是您从这个位置重重摔下,还是我被医界封杀。那麽告辞。」黎准颜平淡地讲完整串话,却让墨井泽确实地感到威胁,一气之下把桌旁的花瓶全都摔了出去,玻璃四散。
「严秘书。」外头的严成应声进门。
「去把外科科长叫来。」墨井泽眉端一挑,嘴角浮出了讽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