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燃烧一般灼热至极,每寸肌肤都疼的紧绷到仿似濒临炸开,容晔在床榻上痛苦的缩紧身躯,却徒劳无功,完全和缓不了丝毫疼痛。她用力的咬紧牙关,不让任何一丝哀号似的呻吟流露出口。她一头乌黑的青丝被满身虚汗沾的黏腻,鼻间急促的吸着气。
炼火焚身之苦,原来如此之痛。
「小姐,您怎麽了?」
凝香的问话至外间传来,容晔强忍住灼烧的疼痛,低声开口,「无事,都出去。」
只是极短的五个字,但却耗尽她全身力气才勉强吐出口。
不经意间蹭到股里侧包紮起来的伤口,瞬间袭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扣紧了十指,粉嫩的掌心立刻印下月牙似的浅弯,随着力道加大,十个月牙弯儿越加深刻,最终划破了表面,极艳的血珠沾染了掌心,将因高热而偏粉的肌肤衬的有些苍白。
真的是自讨苦吃啊,她想。
但她却一丝懊悔也无,反而觉得庆幸至极。他每次病发时也是如此痛苦吧?她再也不用看着他只身受着苦痛却束手无策,反而能够将他拉离这些反覆的折磨了,真好。明明旁人看来吃亏至极的交易,她却觉得划算到了极点。果然向来精於算计的她,只要遇到李启言,便输的一蹋糊涂了。
连意识都被高烧弄得有些模糊,容晔却忍不住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
李启言身上的寒晶蛊让他体温与常人较之极低,而种了焰火蛊的容晔,在这炎炎夏日之时身上热度已经让她崩溃到想死了。於是热到不行的她难得过起返京以来少有的一段安分日子。
除了偶尔病发的痛苦难耐以外,容晔唯一苦恼的便是她若是穿上完整一套衣裳便热到脑袋都有点晕眩,即便布料已是最为轻薄的蚕纱,她仍然热到满脸红通通的,於是她只好修生养性乖乖待在府哩,方能仅着亵衣亵裤在放了大量冰块的房内舒缓不适。
连每日惯练的骑射她都热到无法坚持下去练习啊,容晔叹气。
整日待在自个儿华阳院中看书练字画画弹琴的容晔已经觉得闷到快昏头了。於是当她得到管事通过凝香递来的帖子,她立刻又惊又喜却又挣扎万分。
「灼华妹妹递来的帖子?」容晔讶异的眨了眨眼。
「是,李家小姐邀请小姐到李府一聚。」凝香笑回,小姐该有多开心啊,上次在永安侯府时给的羊脂玉环可终於达到效果了。
容晔的确很欢喜,但同时又十分苦恼。
好想去啊,她的小姑子亲自邀请,这麽个近水楼台,她若不好好珍惜,又该如何抢先得到李启言那个月呢?但她如今这麽个身子,倘若在李府耐不住热出了糗,会让她懊悔多久啊……
两只粉嫩修长的手交叠在桌面上,小巧的下颚靠着掌背,容晔不停的眨着纤长的眼睫,内心反覆的琢磨着。
去否?不去否?
似有权衡在心中衡量着,当想到已数十日未见了,她是如此的思念李启言啊,便如同於刻画着去的那端加了数颗秤星一般。於是尽管容晔的理智一直告诉她不能,她最终还是闭上了眼,闷声道,「回帖,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