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姊!起床罗!」
曾雅璿听见有人在叫她起床,这叫她想也不想就回﹕「妈,再让我多睡一会啦,今天是假日。」随後转个身去又滚了几圈,彻底远离要叫她起床的那家伙。
看着自家客房里睡着的娇客,张克谦哭笑不得的起身,随後走出房门外打了通电话,压低声音说着﹕「我今天要请假。」
「啊?」电话那头传来低喊,接着急忙探问﹕「你是发生什麽严重的事?竟然放弃十多年来的无敌全勤成绩!」
张克谦倒没理他,只是又说了句﹕「雅璿学姊也要请假。」
「喔!喔!喔!」浓烈八卦气息叫电话那头兴奋惊喊出声。
张克谦抢在对方发问前先开口﹕「那就麻烦你了,再见。」
「咦--」
他立即将手机切换成静音模式,果真在切换静音模式後,马上收到对方打来的关切电话。他好笑地将手机放置一旁,打开冰箱看着昨晚他为她精心烹调的丰盛料理,想着等等该为她煮些什麽。
等她起来可能都过午了,熬个鸡粥给她好了,汤头就用她最爱的火腿煨小鸡,再准备几道凉菜;昨天卤的牛腩还有剩,她喜欢吃就切一些,剩下的给她带回去。
打定主意他优雅的开始为她烹煮食物。一如餐厅那些大厨,他煮东西的模样其实很赏心悦目,执着目光紧锁着食物,恍若那是什麽至高无上的宝物。
将围裙系在性感的人鱼线上,帅气地甩动手部肌肉用平底锅翻炒食物,然後紧身上衣的胸肌跟着食物节奏一上一下起伏着……当曾雅璿起床後,走来厨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他。
「我好像在看型男大主厨喔。」帅的差点让她没拍手叫好。
「嗯?」他撇头睨了她一眼。「你终於醒啦,我将盥洗用品放在客房的浴室里。」
「Yes,就是要问你这个。」她蹦蹦跳跳跑去洗漱,又听他从後面追了一句﹕「我帮你请好假罗。」
「喔,谢啦。」
她很平常心,这叫张克谦很失落。一直到他俩同时进餐时,她才问了一句﹕
「你今天放假吗?」
「没,我也请假。」
将鸡粥盛好给她,他听见她哇哇叫着﹕
「天啊,你的数十年无敌全勤成绩!」她懊恼低语﹕「该不会是被我毁了吧?」她昨晚不小心睡着,大概是张克谦担心她才请假,顺便帮她也请了。
「哼哼,就是你没错。」他刻意恐吓﹕「看你拿什麽陪我。」
「抱歉啦,昨天你找我来吃饭,结果我想说你还没准备好我就先眯一下,没想到整个人睡茫了……哎,你昨晚怎不叫醒我?」又想起昨晚那桌丰盛的料理,就越觉得对他过意不去。
「我有叫啊,叫不醒。」他莫可奈何表示﹕「我今早也有叫你,结果被你当成你妈了。」
「哇,真的超级超级对不起啦。」她困窘地双手合十。「伟大的小草大神,请您务必原谅小人的无礼。」
「唉,想想我那辉煌的十多年全勤纪录,就这样毁在你身上了。」他刻意地重重地叹口气,看着她更愧疚的可怜神情。
「那答应我一件事就原谅你。」他故意佯装生气,偷偷地睨了她一眼;见她正襟危坐的惶恐模样,他都快笑出来。但忍住笑意的他,却扯着嗓说着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当我的女朋友就原谅你。」
「咦!」她惊异地瞪大眼,脱口就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他幽幽地叹口气,很无奈说着﹕「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考虑。」
只见她看着他怔愣片刻,而後大笑出声。「哈,不行、不行啦,我怎样都无法把我们在一起的样子联想起来。」
「为何不行?」他板起脸孔,认真表白﹕「我从小就喜欢你,一路跟你进入医学院念书,工作也和你待在同一间医院,为什麽我们不能在一起?」
听他喜欢自己那麽久,曾雅璿蒙了。如坠入五里迷雾中,她却看见他挨近她,那张自小就看惯的脸庞蹭上她的,然後在她的嫩唇上偷了个吻。
「呃--」手,不自觉抚上唇瓣,上面残存的温热,令她感觉像是被自小看大的弟弟偷亲似的,满满温情却无爱情。
垂下眸,她低语﹕「我一直将你当成亲人一般看待,你就像我自家小弟似的。」
他很清楚,所以只能叹息说着﹕「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
「考虑这事儿--」她忽地抬眸,然後强硬告诉他﹕「这种自私行为我是不会做的。」
他苦笑说着﹕「哈,难道我连备胎都当不成吗?」
「不是的,我不会把你当备胎--」看小草沮丧地沉下脸,她急忙澄清﹕「你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家人,所以不能拿你当备胎。」
也就是说他永远是家人,无法晋升为男友。但喜欢那麽久了,他也只能微笑对她说﹕「既然不当我是备胎,就当我是追求者吧。」
「追求者?」
「是的,我最亲爱的主人,身为追求者的我会尽我所能满足您的各种需求。」就怕气氛因他方才的告白而尴尬,他向她比了一个挥手的姿势,那是影集中欧洲那边的仆人对主人致上崇高敬意。
她被这姿势逗笑了,拍了拍他的手,很不客气下嘱咐﹕
「那先来一杯喝的,我超渴的。」
「是,我亲爱的主人。」又是那夸张的手势。
只见他拿了只玻璃杯,但注满的液体不是水,而是那滋味甚是特殊的张家特调。颜色,是绿色,听说是加了很多绿色植物和水果;然後味道……还能入口,但感觉口感层次相当丰富,似乎有芭乐、柠檬、奇异果、山苦瓜、小麦草……後韵则是红萝卜。
昨晚他倒给她,她没排斥喝了一杯,然後就陷入沉沉睡眠中,连穆蓉华的梦她也只参与一半。又想起穆蓉华的梦,她想起梦中曾与刘晏然接触的LeLunam老板徐彦旭……
「请用。」
她瞪着眼前的张家特调,没好气说着﹕「该不会喝完我又睡着了。」
「这代表您欠缺睡眠。您看这张家特调多好,需要什麽捕什麽。」
在他热情的注视下,她知道自己没选择,只好一口气乾完一大杯张家特调,然後--
她只觉得通体舒畅,精神百倍。
「咦?」她拿起杯子打量里面的绿色残液,点头说着﹕「我觉得你去卖这个会大赚耶。」
「不合成本。」他睨了眼前不识货的家伙一眼。「这东西超难调的,只有我喜欢的人才喝的到。」
一被告白後,她才发现原来他的杀伤力不小,她心头立马中了他几支爱之箭。虽然还是把他当自家小弟,但知道他喜欢自己,相处起来难免还是有些不自在。
放下杯子,她不敢再看他,只是喝着放凉的粥,默默吃着他准备的爱心菜肴。
但他太热烈的眼神紧锁着她,叫她不知怎麽处理他的情感,只能在心底叹息。
唉,人生真的、真的好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