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次真的,栽了 — 參拾伍

正文 這次真的,栽了 — 參拾伍

一直有这个梦想,关於踏出,在那样陌生却缤纷的国度,受挫也好,总归是会成长的。也正因实际走访了许多国家,多样风气搭配鲜活个性,看得多,想法便也多了,那深埋的理想蠢蠢欲动终於在即将大三的时刻破土,真正为自己的将来尽了一份心。

才刚和许凯全讲开了,无所顾忌地展现所有一切,於是便马不停蹄地安排了塞满每个日常的课堂,搞得比学期间还要充实而疲惫,却也因为这充盈的感受,体悟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忙着自己的计划,大婶排了一个暑假的打工,晓君和长腿亦是如此,小依和男友黏了几个礼拜後,便也找了份工作填塞空闲,我上着各式各样的考科,便是没有什麽时间见许凯了。

那天之後,看似没有什麽变化,还是会亲吻,呢喃的爱语也不曾间断,我却是不清楚他漫漫暑假有怎样的规划,最近没联系时又是在做些什麽。没想过要问,觉得应当会安排妥当的,没想过干预,许凯也会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就算是情人,也不会每分每秒不分离。

只是,许凯真正过着的暑假,太过逍遥了点。

中间下课的时间,我滑着手机,看到了那张我爱的笑颜被标记在某个陌生女孩的贴文中。霓虹夜色,七八个男男女女穿的随性却处处见玄机,布料少的暴露的上衣,姣好的腰身纤细而白皙,一个个贴在或衬衫或黑白T的男孩身侧,青春洋溢的模样被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凝视着笑容灿烂的许凯一身白T短裤,双手各自搭上身边朋友的後背。

『有人热恋,有人就失恋了。

不说了、揪团喝失恋酒。

#借酒消愁#某人谈恋爱害我心碎了一晚』

很漂亮的女生,红唇微噘,略显酒气的脸颊红通,顺着那迷蒙目光望见了朝着镜头笑开的许凯,我说不清新里纳突突的感觉到底为哪桩,却没法不去介怀。

称不上漂亮,最多也只被夸过气质,他们那样绚烂的青春我插不上脚,始终没有踏入的圈子,在外驻足观望,只觉自己的路就该自己走。没有後悔,那样唱歌夜冲的疯狂不是我心向往,一直都很通澈,可许凯却是那样的人,坚定的意志也因如此有了波动,却算不上件好事。

为什麽要动摇?

明明坚持了那麽久,习惯成自然,可以笑说自己没错,现下这又算什麽了。

『朋友失恋,晚上我会去KTV,可能讲不了电话了。』

报备的讯息静静躺在手机里,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莹莹光芒弄的眼睛酸涩才转为黑屏。萤幕暗下的那一霎,某个抓不住的意志也黯淡了下来,终究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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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刚出了大楼,便见温柔笑着的林宗翰举步走来,语气好笑的打着趣,「题目不会写?」戏弄着,伸手就拿过沈甸甸的背包,推着我就往车内挤去。

「是蛮难的。」顺着他的话回答,等到他绕回了驾驶座而後关门发车,这才堪堪舒了口气,「今天总算解脱了,累死我。」些许撒娇些许抱怨,林宗翰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眼里星光美得惊人。

「想吃什麽?」宠溺至极的口吻,他注视着眼前宽阔道路,眉眼间一片温煦,「我请客。」

说好了吃完饭才回去的,便是毫不心虚的点了一道又一道的菜。

网路上评价很好的港式料理,排满了一大桌的小点,林宗翰又要了两杯现打西瓜汁,外加一碗西米露当饭後甜点。我筷子没停过,肠粉吃完换吃烧卖,腐皮卷一上又入了我的肚子,一顿下来可能也增加了一两公斤的体重,却是格外快活。

由着我大吃大喝,帐单拿了便前去结帐,也没忘给我拿几颗薄荷糖清清口气,林宗翰在我眼里的身影越发挺拔起来,整个模范好哥哥的作为把我哄得服服贴贴,一不小心就答应了下今天回爸爸那边过夜。

想推托,可聪明如林宗翰,各种用品早已整理的一样不漏,连带的甚至把衣物都买好囤着了,我两袖清空的去也不怕。床单被套全都洗过晒过,房间也被仔细清扫了一遍,比我仍住在那时更加乾净整洁。

看着我回来,心兰阿姨显然很高兴,又是切水果又是端茶水的,一刻都没闲下来,反观爸爸始终稳稳坐在沙发上,视线向着电视,一句话也没说。

「上课很累吧?多吃些水果,还有什麽想吃的跟阿姨说,明天给你做。」轻柔地说着,心兰阿姨笑看我咀嚼着水梨,喀滋喀滋的声响在偌大的客厅回荡,眼里很真诚挑不出一丝毛病。

正想说不用,爸爸却发话了,「是她自己要上的,累不累也该是她要负责。」

太过没有温度的嗓音冷却了我好不容易暖了的心,心兰阿姨愣在一边没敢搭话,林宗翰一把握住我的手,语气悠然,「现在累些,以後出去才适应得快。」

「哼!」重重一哼,爸爸眼都没看过来,说出的话语却尖锐的难以入耳,「她那个样,在国外也吃不了好,搞不好最後只能跑回来。」

愤愤起身,甩开林宗翰的阻挡和心兰阿姨欲言又止的劝说,火速上楼就大力关门上锁,砰的一声巨响之後,再没一点声音。

我就不回来。

生气的想着,我蜷曲着身子坐在床边,用力把头闷进大腿间。

早就知道爸爸看不起我,却真没想到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得清楚了当。

明明相处的时间在长大後少得可怜,那些既定印象根本没有什麽证据坐台,虚浮可笑,只是那一陈不变的否定,明明知道,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恨死了还抱有期待的自己。

否定就否定呗,反正我自己清楚就好。

明明是这样想的,明明不想哭的,明明早就看清的,怎麽眼泪就是止不住呢。

门外林宗翰担心的问候听来恍惚,我看着太过乾净的房间,搞不懂自己回来干嘛。

明明,已经不属於这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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