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倒轉世界(第三部) — 18.喪心病狂 之二

正文 倒轉世界(第三部) — 18.喪心病狂 之二

十五号,两天前,偌吕遭射杀得三小时後。

「终於找到使者了!」

「你觉得使者怎麽会突然失踪?难道觉得东窗事发了,想跑路?」

「还是发现监视了,单纯想甩掉?」

「你是说谁会烂到被最废使者发现!」

「……」

「别吵了,不是说这个使者有超直觉吗?搞不好人家就靠第六感了。」

「真有第六感就不会跟冥蓝院绑一起。」

「……」

五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的快赶上菜市场的吵杂,其中一人偏过了头,疑惑地看向唯一安静的女性同伴。

「珍,你刚才有说话吗?」

林珍瞥了一眼同伴,淡淡地开口。

「你们有被献堂堂主带过吧?」

「咦!你怎麽知道?」

男子疑惑了一下,众人又开始叽叽喳喳说起。

「你跟那个偌吕一样有第六感?」

「废话,她是女的啊!」

「又不是每个女生都有第六感,万一你遇到个第六感不准的咧?」

「废话,她是有的那一个啊!」

「你一天到晚在废话废话,你的嘴怎麽还没废掉!」

「废话!你的嘴都还没烂掉,我怎麽会嘴废咧!」

「好了好了,好像有两个献堂堂主在旁边一样,太可怕了。」

男子打住了同事的拌嘴,又问了一次。

「因为全异人堂他最吵。」

林珍凉凉的看了一眼,补充一句。

「而且他还是我见过最吵的男人。」

「……」

「……」

「……干,你怎麽不讲话?」

「你不是也没讲话!」

「安静啦!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得安宁。」

剩余的一人表示沉默,愿化为天边的一朵云,然後就这样子漂走了。

「到了。」

几人到达了河岸,循着那突然消失後又再度出现,却变得异常微弱的气息。

「话说回来,这个使者还真敢乱跑,光这几天我们监视的时候都顺带打发掉多少批人了。」

「他应该没有那麽没自觉吧,风声都传得那麽夸张了,他这个跟阴影、不,阿斯莫德最亲近的人还不去躲躲。」

「你觉得他有自觉吗?」

「我看是出门就扑街了,才闹失踪。」

「其实我也觉得,与其说是监事,不如说我们根本是在保护这个最废」

「他不是最废。」

林珍突然冷冷地开口,被大声喝斥的几人顿时尴尬了起来,又觉得莫名其妙,索性安静点的搜寻,只是众人面上虽都不显甚麽,这场面多少还是难堪了起来。

最终五人找到的,是一具屍体。

说不出话的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适才说过类似的话,但那只是玩笑话,并没有人是存心故意或恶意的去揣测,然而现在的结果却像是他们玩笑般的「诅咒」灵验了一般。

不说林珍,最先祸从口出的人心里就难受了起来,明明只是无心的一句话。

有人偷偷瞧了眼林珍,却只见她的脸煞白的可怕。

感到不对的同伴皱起了眉头,看了看还未发现异样的其他人,他率先来到友人身旁低声说着。

「你认识偌吕?而且……胡闹!你应该知道跟目标有关联者不得参与该任务。现在马上离开!我可以当你是身体不舒服,对外也是这样讲。」

林珍看了同伴一眼,恍惚地摇摇头,随即神情恢复正常,只是脸色依然苍白。推开同伴的阻挠,她开口说着。

「好了别恍神,谁都不知道会这样。现在,小心不要破坏现场,该干嘛就干嘛。」

众人相看一眼,收敛了心神,随即投入各自的工作。

在有人忙着勘查记录、有人穿戴好衣物准备打捞,林珍打开了箱子,启动了高科技仪器并打开天线,突然林珍动作一顿,长期训练所练出的危机感爆发,众人还没感受到危险的来源是为何而来,就见到湖边已经站了一个高大的人,黑色的风衣,过耳的短发,从侧面来看,脸孔被常常浏海影子的遮荫下显得过白,缺乏血色并隐隐发青,一双深邃的眼睛黑的那麽深沉,气质愈发的冷冽,脚下窜起的黑气侵入河中,使得原本湖水绿的河流开始染黑。

他的脸孔依然幽艳如梦,却已经开始显露出不属於人类,而是魔的徵兆。

这样的尤利伽,让人无法再把他当作仅仅是在人间生活的「尤利伽」。

「阿斯莫德阁下,很高兴在这个时候可以见到你。」

林珍率先朝阿斯莫德走出几步,简单而不失礼数的行了个古礼。

众人迅速排列好队形随即整齐划一的行礼,此次负责带队的男子开口道。

「尊贵的阁下,我代表异人堂跟你问好。阁下在这个时候出现,代表了跟使者的事情有关是吗?」

「忙,等。」

神情冷淡的阿斯莫德连个眼神都不给,过了一下子,检查完偌吕状况的他收回了黑气,淡淡地说着。

「希望你们带回去後,异人堂的招牌不会被拆。」

「等等,这不是刚来而已吗?而且最近的事你好像也需要说明一下。」

队长出声拦住了阿斯莫德,他走到了刚转身正要走的阿斯莫德面前。

「我就坦白的说,异人堂要办事从来不看种族,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该办就办,才能发展从今天的异能堂。我相信阁下应该也有所耳闻,这次的冥兰院事件,如果阁下没作出甚麽出格的事,异人堂绝对跟你是同一国!」

「不好意思,我是活在以前的古董,还没跟上现在的国际化。」

阿斯莫德挑起了眉冷笑,斜眼看着队长。

「让!」

随着阿斯莫德的这一声话落,众人迅速地围住了他,队长抽出了腰间的银枪,一边说着。

「那麽,得罪了,我很抱歉,希望之後的合作是愉快的。」

说完,队长就开了一枪。

阿斯莫德依然面无表情,按照以往该爆发了的人,却依然冷得像冰静的像座雕像,若此时偌吕是清醒的,他会立刻发现有多不正常,有别於往常尤利伽式直接暴力的风格,阴冷而暴戾。

他直视着朝他而来的子弹。

看着异能弹被黑气裹住侵蚀。

眼望着虽然有受到阻碍但还是成功袭击众人的黑气,阿斯莫德依然没有表情,而後,他也不管被阴影入侵的众人,抬脚就走。

「阿斯莫德!」

挣扎间,林珍朝自己开了一枪,子弹在碰触到黑气的那一瞬间,不等黑气附着过来,突然整个爆开,冲击着黑气,然而虽然化解了大部分,却依然有部分钻入体内。

很冷、好冷、太冷,他们终於知道了原来世上还有一种冷,是从心脏冒出来的寒气,像是写本来就是冷的。

意识在那一瞬间变得迟钝下来,连带着身体都像被冻僵了般,在被唤醒的内心的阴影将袭击之际,林珍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刺入大腿,用疼痛驱散心底最深处的心魔。

那荒唐而不堪的过去。

忽然耳边擦过子弹,并穿越过阿斯莫德身边,在他面前炸开形成一个白色网状的墙阻拦住阿斯莫德,紧接着又是两颗子弹飞速而至,直接袭击了阿斯莫德的脚,化为白色的物体将阿斯莫德固定在原处。

阿斯莫德试着动了动,皱起了眉,随即施术破解。

林珍看了一眼,明白了第一颗是最先挣脱的队长,其他是陆续挣脱阴影的同伴所开的枪。

接下来几次的攻防间,林珍愈打愈心惊,这跟他们得到的情报不一样,尤利伽不应该有这种力量,他们侦测出的波幅起伏并没有这麽大,所以异能堂才会对所有a级小队发布带回尤利伽的任务。

那阿斯莫德突然增加的力量从何而来?

林珍一早就察觉出阿斯莫德身上还带着尚未完全淡去的杀气,一股染了血的杀气,她知道队长一定也有发现,才会采取强行带回,在这个状态放阿斯莫德在外都不知道会出甚麽事。

阿斯莫德在这之前就做了甚麽?

「等等,住手,我们没有恶意!」

眼看情势危急,队长只得再次向阿斯莫德喊话。

「我给过你们机会,本来回去接受治疗就没事了,只是可能会有点精神创伤。」

阿斯莫德淡淡地说着,奇怪的是他这时反而表情比较生动了。

「阿斯莫德,你应该知道,势尽而衰,你要这样跟异能堂硬碰硬?」

听见队长的话,阿斯莫德不由得笑了笑。

「你错了,我的势还没到头。你以为这样就是太过份?我来教你这游戏世界的真正玩法。」

过程中阿斯莫德不免带了点伤,只听他冷笑着继续说着。

「那个白精灵真是把你们保护的太好了,简直就是异能堂的保母。让你们以为自己做的有多了不起,实际上所有人不过是在看主人决定要不要打狗而已。」

「你闭嘴!」

「冷静!」

队长朝被激怒的同伴大喝一声,同时又不得不为乱了手脚的同伴挡住攻击,一个不慎间队长闷哼了一声,受了不清的伤。

看出队长的意图,阿斯莫德嗤笑了一声。

「你不想打,我就不能打你吗?就像我不想去,你却非要请我作客一样。这游戏世界的玩法,就是永远别想自己能全身而退,你要出来做事,就别怕死。」

阿斯莫德说完,突然笑了,笑的邪恶而美丽。

这时,就是对阿斯莫德不够了解的林珍他们,都发现了不对,眼前这人的脾气,似乎都开始向远久前传说中的魔君靠拢。

但绝不是他们近日拿到的报告上,那个冷淡而暴力直接的人。

是甚麽事能刺激的阿斯莫德精神都变的古怪而喜怒无常?

在众人逐渐不支之际,林珍决心在作最後一次劝说,真不行也只能放弃,他们还必须带回情报与资料回去,至於阿斯莫德就由他人接手了。

希望期间不会出事。

「阿斯莫德,你不为焰艳多想一下吗!我们也在找他……」

林珍的话还未说完。

但剩余的只有啵啵声的水声。

她的话永远也不会说完了。

阿斯莫德扯出了她的喉骨,也撕裂了声带,脖子被撕掉了一半,写意像是煮沸了的开水般争先恐後地向外跳跃,比起伤口的疼痛,更疼的是同伴看着她的惊怒与悲伤。

而後林珍整个胸膛都被阿斯莫德突然露出的利爪剖开。

她的头不由自主地向後仰,视线划过了好不容易接受了她的同伴,划过宽广的天空,划过变化无常的云,最後是轻柔的风,让她掉落撞到地上发出碰一声时,能够让她的视线望向河边,林珍最後想到的是偌吕的脸,就此定格。

「你要感谢,我现在不是全盛时期,所以你还可以伤到我当安慰。」

当最後一个同伴也死去,留下的就只有阿斯莫德那轻蔑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

她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同伴们也死去。

林珍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会是这样死去,死得那麽突然而措手不及,甚至连任务都没完成,像是死的一点价值也没有。

她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那一瞬间林珍不由得恨了起来。

她甚至还没能跟偌吕说上一句话。

现在想来,她从未好好地跟偌吕道别。

有太多的遗憾和不甘,林珍还有好多的愿望,还有好多事想去做,然而她现在只能躺在这里,看着同伴为她悲愤,然後一个个的死去。

连死都这麽莫名突然,就像她的一生一样,总是反覆无常。

这个世界并不友善,我很早就知道了。

一个人如果走错了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走回来?

林珍出身的家庭并不贫穷,称不上有钱人家,但要过生活也是绰绰有余,每个月父母还会给他几百块的零用钱。

是她的心开始变大,慾望变深,在钱愈来愈无法满足慾望时,她选择张开了腿。

出入皆名牌,姿色姣好的她一度还能哄得好几个男人围着她团团转。

在那荒唐的岁月里她纵情深色,甚至乾脆的辍学逃家。

那些男人爱她的身体,也嫌她的身体脏。

那些女人羡慕她的生活,也看不起她的生活。

不知从何时起,她逐渐的在生活周遭意识到了这些事。

多年的酒色将她的心掏空,变的空虚无比,年少轻狂过去,她反而开始打扮朴素起来,也渐渐的不再做生意,反而向往起平凡的生活来。

她的钱已足够她过完下半辈子,她清点了钱,将一部分拿出来,借他人的手,以别人的名义带点好东西跟补品回去那个被她抛弃的家。

在巷口远远的,她看着已经出现了老态的父母,却不敢上前拥抱他们。

她一个人走开,过起一个人的生活。

这时的她才二十几岁,她以为她还年轻,还能回头,找个真心的男人过完下半辈子。

而她的确还年轻,姿色犹在,所以没有人放过她。

她不自愿的张腿,老板就用药来让她为客人张腿。

事後的一把钞票甩在脸上,远去的污言秽语,还能拿到钱大概是男人真的很喜欢她的身体,她想着,一个妓女在喊强暴,的确很好笑。

她开始逃,可不管逃到哪,在哪里都会有风声传出来,绘声绘影地说着她的过去,总有陌生的男人尾随着她,事後在甩几张钞票。

老板没有追过来,只是让她不能做人。

在大楼里被强暴的那一次,不管她怎麽喊,整栋楼的住户都没有人出来,这一次没有钞票在甩到脸上,她的心却更冷了。

隔天早晨的闲话,就是住在附近的妓女不知廉耻的在公共场所办事。

於是林珍知道了,她是不能回头的。

然而重抄老本,却又因为前老板放出来的风声处处碰壁受辱,那些人喜欢在她身上折磨着,甚至是白嫖,更何况在这几年折腾下来,比起现在出来卖的,在妓女里她已经算是老女人了。

异常的廉价。

颓废而憔悴的林珍现在反倒敢上街头,凌乱而衣衫不整,有人拉她也不反抗,大多数她还是能拿到钱的,少数的则是在她开口的那一刻迎来一巴掌,偶尔会因卖淫被抓入警局过几天。

最後给了她安身地的,是一间奇怪的夜店,和一个长的活像圣诞老人的老板。

老板姓杨,没人知道他全名叫甚麽,跟他相熟的就直接叫他杨,辈分较低的就喊他杨老板,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窝在办公室里打电动,并且在某个游戏已经打到世界排名。

店里的保镳是一个脾气极差,外貌纤细却半边毁容的美少年,平时用长长的刘海遮着毁容的地方,喜欢对肖想他美色的客人撩起刘海,阴森的问一句「我美吗?」来吓客人。

会计是一个打扮还活在上个世纪古欧洲的外国女子,最喜欢照镜子跟神经叨叨的一个人在角落碎念,很多时候都要保镳大骂才会脱离镜子的世界,来给客人结帐。

调酒师是个只比杨老板瘦一点的胖子,有着非常洪亮的声音,骂起人来如机关枪且完全不打标点符号,但他真正的手技不是调酒而是泡花茶,据说插花也很厉害,曾经将七、八位来闹事的客人就着外面的水池插成一幅艺术画。而且他不常上班,上班大多时也只泡茶,所以这家店很少卖酒。

服务生则是个爱美的同性恋,喜欢将自己的面容画的精致立体,经常丢下外场的工作去泡凯子,曾经是个接男客的牛郎,现在听说是调教男妓的性爱大师,俗称大班,同时也是那个圈子很多人的性启蒙老师。

那是林珍最初遇到偌吕的时候。

杨老板将赤裸而鼻青脸肿的她从路边抱回来时,她所看见的这家夜店一片昏暗,似乎没有营业,保镳因为外场跑去泡凯子而兼负外场工作,在一旁扫拖,对她不感兴趣,在杨老板抱着她踏入时迎上来的只有调酒师。

让调酒师简单的看了一下她的伤,杨老板便将她抱进浴室,叫来会计给她清理上药。

昏昏沉沉中会计鲜红细长的指甲不断的在她面前晃动,伴随神经质的尖细声音,不时在她耳边叫着,又叨叨的念着不知所云的话。

洗澡时杨老板出去给她买了一套衣服,当她打理好人模人样的坐在杨老板面前,调酒师泡了一杯茶给她。

一口喝下,她的神智突然清醒了几分,阴暗沉重的心灵像是被拨开了乌云,她突然有点茫然,对於自己和至於自甘堕落至此,对於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行屍走肉的茫然,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注入了些许勇气。

「我可以在这里工作吗?」

杨老板笑了笑。

「当然。」

一句话她就留了下来。林珍不知道杨老板是出於一时同情还是怜悯的带她回来,不过她想她的价值也就那样了。

杨老板让她养伤,不急着上班,她也就过了几天米虫般的生活,期间林珍问了会计这些将来是否从她的薪水里扣除,亦或者额外的代价。会计只是幽幽地看着她。

「这里没薪水领的。」

专注地看着镜中的花容月貌,会计一边分了点心神给她。

「这里是靠岸,左岸舞厅是每个人的彼岸,他给你一个地方待着,有吃有喝,但你必须有事情做,想做甚麽自己决定。」

「我是妓女。」

她看着会计笑了笑。

「那就做妓女吧!」

会计也笑了笑,旋开指甲油,涂抹着自己十根纤纤素手。

「我们店有一个招蜂引蝶的家伙到处释放男性贺尔蒙,早该需要点女性荷尔蒙来平衡了。」

会计吹了吹自己新涂好的指甲油。

於是林珍又笑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笑着。

下午她洗了个澡,刚出来正好某个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的人直接闯了进来。

「啊!对不起我走错了。」

男子看到她一愣,环视了周遭一圈,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犯了甚麽错误。

「这样都能走错?」

只围着围巾的林珍偏过了头,调侃着,眉眼间的风情不经意的泄了出来。

那人很坦然的道歉後,正要退出去,听见这一句不由得挑起了眉调侃回去。

「真对不起啊,我住隔壁,而且我以为只有我的房间门不会关,女孩子一般都会关门的。」

「没关?」

林珍一愣,看了门口一眼後很快又调适过来,笑道。

「你都这样偷看女孩子?」

「怕甚麽,我同志!」

使了个小眼色,男子笑着,耸耸肩便歪七扭八的回去了。

林珍又愣住了,不知道这是否是最新流行藉口,而後想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後她找了杨老板。

「我可能会带来麻烦。」

「你放心,我们店已经有一个祸头子了,你绝对不会比他麻烦!」

盘膝而坐,杨老板专注在电动上,仅分了一点心神来打发她,看来会计的一心二用应该是跟他学的。

「怎麽说?」

林珍笑了笑,神态慵懒而风情地问着。

「出门就有事,你说呢?」

在激烈的战况中,杨老板百忙中抽空看了她一眼。

「杨老板你是跟谁的呀!这麽大尾?」

「我崇尚自然的,信精灵,所以我们店风水很好,水土保持极佳。」

杨老板一本正经的瞎扯。

「你骗我!」

林珍嗔道,手玩着电线,突然从杨老板後背抱住,浑圆饱满的胸口紧紧贴着男人宽厚的背。

杨老板也不理她,任由她做怪,一心扑在电玩上,只是蹙起眉瞥了她一眼。

「干嘛呢?」

「你骗我。」

林珍将脸也贴了上去,慵懒诱惑的嗓音盘旋在杨老板耳际,一手从男人肩膀滑下,跟在腰际的手环住杨老板,幽柔香缠绕,令林珍感到有点意外的,鼻息间,杨老板身上没有那种浓厚的男人味,而是一种清冷的气息。

「我骗你甚麽?」

杨老板依然连眼神都不动一下,电玩机的灯光照印着他的侧脸,是平淡如水般不起一点涟漪。

看来跟电玩是真爱。

林珍笑了笑,呵气说着。

「你就是骗我,都不告诉我。」

林珍的下巴轻靠在杨老板肩上。

画面上,杨老板的角色死了,死的异常惨烈,杨老板终於放下了电玩,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脸。

「别拿你哄男人那一套来,我不跟黑社会沾边。」

「你又不是做正当生意。」

「是,我开夜店,但我就他妈的不跟黑社会靠边不行?」

杨老板扬起了眉,口气开始透出不耐烦。

「那我前老板来闹怎麽办?」

「叫左岸去插花阿!」

杨老板很理所当然地说着,丝毫不觉得叫调酒师去把人当花往水里插有甚麽不妥,无视了店里其实有保镳这件事。

看林珍一脸不明白,杨老板补充道。

「就是我们调酒师。」

……这究竟是在装傻还是在玩她,林珍叹了一口气。

「所以这家店才叫左岸吗?」

「喔,只是我懒得想名字而已。」

杨老板很坦白地耸耸他那沉重的肩

一时间林珍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哇!老板你也死太快太惨了。」

突然冒出的一句,林珍愣了一下不禁松开了手,杨老板顺势起身走开。进来的男子端着茶,恰好是下午那名喝醉的人,目光盯着杨老板定格的人物死亡画面。

而後这名清秀而气质特别的男人看向了林珍。

「悲剧啊,老板你果然是处男!」

杨老板瞬间爆冲了。

「偌吕你真的是很白目!」

偌吕连忙将东西随便一放,转身就跑。

「真的悲剧,要不然世界前十的水准怎麽被人爆翔了!」

扔下了茶慌忙跑路的偌吕还不忘囔嚷着。

杨老板不回话,选择用武力让人闭嘴。

两人一前一後的跑出,中途撞翻了不少东西,兵兵乓乓的散落一地,正要回去休息的保镳不爽的扔下扫把。

「喂!我刚整理完阿!」

保镳丝毫无视自己吼的人是自家上司,整个人怒气横冲。

愣在一边被遗忘的林珍傻了好几秒,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

林珍笑得瘫在地上。

她也有家了。

终於有家了。

杨老板的确是个圣诞老人,在圣诞节这天实现了她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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