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第一艘离开太阳系的太空探测船,是由美国NASA研发的航海家一号。
约在2013那一年由NASA正式宣布飞出太阳系,到了今年也依旧正常运作着,据说现在要接受到航海家一号回传的讯号,已经需要十多个小时。
这艘飞行探测器先後获得许多重要的发现,例如观察到木星上的行星环、拍到木卫一上头有火山活动、观测到土卫六有复杂的大气层,大量的甲烷乙烷暗示这颗卫星有可能存在着不同形式的生命。
而关於航海家一号浪漫的另一个任务──它搭载了人类试图向宇宙外生命体传递的“地球文明”,上头携带了一张铜质唱片,有一百多幅图像、不同的自然声音与多达数十种的语言问候语,还有人类的音乐创作。
虽然这是人类想要送给外星人的一份小礼物,遗憾的是至今没有外星人回应,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也不一定。
可或许这代表另一件事,与其大费周章把想把讯息投向宇宙,据说美国和俄罗斯也在地表雷达编译了讯号,努力往天际传送电波……
假设,外星人根本就在我们身边呢?
如果寄宿在眼前这外星人宠物布偶里的某个什麽,不是鬼而是外星人的话,会有这种想像,全来自它刻意为之的“名字”。
不过,它的第一句就让我皱起了眉头。
「你说好久不见?这句话意思是?」
没想到我的质问起了很大的反效果,隼鸟竟保持沉默了。
隼鸟确实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啦,但这代表它那句是“不小心”说溜嘴了?
按捺不住这莫名的尴尬,不快的绘梦指着我喊道。
「吼!不要欺负太妃糖嘛!」
「咦!我的错吗?」
「是哲人的错喔,搞不好你以前买过太妃糖布偶嘛!结果把它送给心仪的女孩子什麽的,经过颠簸流离最终到了我手上,所以它才会说好久不见呀!始乱终弃的男人呢!」
不愧是情感丰富的创作者,帮我把故事都想好了!
我想在绘梦笔下外星人也都会是可爱的女孩子吧。
不过,这种剧情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没有吧?
我对於自己的记忆很没有自信,但从小就没有异性缘这点应该能够确信。
竟有点悲从中来。
不知道是不是绘梦出手协助的关系,隼鸟再度开口了,如果它有嘴巴的话。
「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所有的,事情,但不是,今天。」
这次的声音变得流畅很多,不过那中性没情感的声音搭配特殊的断句,与其说是外星人,也很有机械人的感觉。
考虑到隼鸟对这个话题并没有意愿接续下去,还是拉回正题吧。
「先不管我跟你过去有什麽过节吧,刚刚绘梦有提到,是你带她找到我的……」
「是。」
非常乾脆承认了。
怕事态变得越来越混乱,我先问自己最在意的部分。
「是怎麽做到的?你该不会就是始作俑者吧?」
连布偶都会讲话了,才能消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我为自己的豁达感到意外。
「秘密,不如说,交给你们,自行思考。」
这有讲跟没讲呀!我忍住对布偶揍个几拳的念头,这样应该很舒压吧。
「可以肯定你一定跟这整件事情有关,才会引导绘梦找到我。」
隼鸟半是肯定了我的质疑。
「所以,我带她,到你面前了。」
绘梦在一旁尴尬补充:「如果隼鸟没有给建议的话,我们两个还是一团混乱的状况吧?」
说的没错,因此这会说话的布偶,可以说越来越可疑了。
「那麽,太妃糖是从哪里买来的?也许能够从中找到什麽线索。」
但对於我的质问,绘梦先抓了蓝长耳兔过来,将它抱在怀里。
「布偶是我买的,不过我後来送给了“某个朋友”,因为“某些原因”现在又回到我手上。」
「嗯──听来非常可疑呀?」
不过相较於之前面对问题时的笨蛋样,绘梦开心笑了。
看来是发自内心温柔笑了。
「没有什麽好可疑的!“朋友”只是不愿意让我寂寞而已──何况,讨论隼鸟的身世对於解决现况并没助益吧?」
「嗯,探讨这部分,对於事情,不会有任何,进展。」
隼鸟也附和了。
「轮不到你说喔?」
这一人一偶的关系,某种程度上似乎是共犯呀。
先将这点记住,我这麽问道。
「那麽,就由你们来说明一下吧,找到我之後要怎麽办?我就问最重要的问题吧──怎样才能回复原样?你这外星人的宠物。」
回应我的确实是隼鸟,但那答案让人恼火。
「时机,还没到,请多做思考。」
理智线断掉了。
我一把将长耳兔布偶抢过来,无视因此错愕的绘梦,虽然对她有些不好意思……
常常被人说是好好先生,但现在这异变已经搞得我有些焦虑,万一成绩回不来怎麽办?这下可会连学测都没办法考好呀!
更别谈梦想什麽的,光想到这样的未来就非常可怕。
「我不管你是鬼娃还是外星人还是神明什麽的,这样玩弄我们的才能──我们的梦想,很好玩吗?」
「哲人……」
绘梦也听出了我语气中的愤怒,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把这布偶拿去洗衣机惩罚可不可行呀?闪过这样的坏想法,不知道会对准鸟造成什麽影响?
但绘梦游移一下後还是采取了动作,小手伸出把隼鸟抢回她怀里,以娇小的身躯保护它。
「不准使用暴力!不管如何用暴力都是不好的……」
「那该怎麽办呢?总得解决这些问题啊。」
绘梦看来也很困扰,可仍继续辩解。
「我,我相信隼鸟没有恶意,虽然布偶会说话很奇怪,但那是我送她的布偶,不会有问题的。」
「这个根据很莫名其妙呀……」
一点都不理性。
限制自己的思考对於现状毫无助益,果然还是得让隼鸟说出更多情报。
可是隼鸟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却让我们结束争吵。
「你确定,才能真的在,绘梦身上。」
「咦?这什麽意思。」
绘梦瞪大了眼睛,我也先入为主的以为,我和绘梦只是单纯的“才能交换”──好吧一点也不单纯。
难道……
我从书包里拿出之前考过的考卷,由於上面已经有部分答案的关系,我先把答案抄录到另一张空白纸上,才用橡皮擦涂掉。
「你把前几题写一下。」
绘梦把隼鸟放到桌上,接过我的考卷时露出了微笑,看她那自信的模样是很可爱啦。
「是想要考验我吗?我已经自己测试过了,不过我成绩本来就很好,哲人你的才能对我而言只是如虎添翼罢了。」
我还真希望她的这句话没有疑问。
「希望你看过这张考卷後,还有同样的想法。」
「当然!我也认为是你跟我交换了才能嘛,虽然隼鸟没对此作出肯定。」
这布偶会挑时机保持沉默,像现在就一句话都不说。
绘梦拿出自己的铅笔,开始认真作答,但那样努力的表情只维持了不到数分钟。
「……哲人,我可以问个问题嘛?」
眼神朝我投了过来,而且相当无助。
「随你问。」
她尴尬笑了,非常尴尬,感觉那头都快抬不起来。
「这个“功”,是什麽意思啊?还有我怎麽知道车子跑一段距离後速度会变多少,我又不知道这台车是什麽跑车还是破车,况且二手车和新车的速度也不一样吧……」
我快哭出来了。
「你这不是一点都不会吗!起始速度都写在上面了你怎麽还质疑这点!这只是简单考虑能量和功的问题呀,啊不对你连能量的概念都不知道吧,好惨呀,这要怎麽生存下去……」
「呜,我活不下去了……」
我的吐槽太过猛烈,这让原本应该对成绩有自信的绘梦抱头缩到了沙发角落,双马尾好像在瑟瑟抖动着。
呃,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
「恶魔,书呆子。」
隼鸟在完美的时机插进了我们的话题。
「我觉得你这诡异的存在才可能是恶魔喔?」
我叹了口气,将考卷抽回来,拿到她面前晃呀晃。
「物理老师会哭出来呀,虽然你平常上课根本不会学物理和化学就是了……」
这张考卷,不是绘梦还有把握的国英数,如果是国文和英文她搞不好成绩真的不错,那就一点都不准确了。
所以要证明我的才能到底有没有跑到绘梦身上,其实相当很简单──这张是物理的小考卷。
由於先前就知道绘梦是读一类组,那理论上她本来就对这些理工的科目不擅长,甚至是没有概念,她现在写考卷的状态完美证明了这点。
「这几题都是送分题,给原本的我写一下就能秒杀,所以这只代表……」
呈现出来的答案太可怕了,却是隼鸟真正想告诉我们的。
「我的才能,没有转移到你身上……」
「可是!隼鸟有跟我保证过了!我们的才能交换了!」
绘梦紧张得抓住我的衣袖,我也不知道呀!
但很显然,这异状又跟这长耳兔布偶脱离不了关系。
「那麽,要不要把隼鸟丢进洗衣机转一转,搞不好它就会告诉我们了喔?」
「不行!不能使用暴力,而且万一隼鸟溺死了怎麽办?」
呜嗯,布偶能不能称作生命实在有疑问,但很难说它会不会就这样消失,绘梦的考量很有道理。
「我对,才能交换这句话,保持,肯定。」
「但你要怎麽证明你说的话没问题?」
对於我的质疑,隼鸟一时没有说话,一度以为它又要回避……
「请,把我当作,GameMaster。」
「GameMaster?」
虽然多少猜到它的意思,绘梦帮助我做了补充。
「是游戏的主持人吧,就是引导大家开始游戏,并在游戏遇到困难时给予一定程度的指示,难怪它会帮助我找到哲人你。」
如果是所谓的“GM”,那隼鸟的定位似乎就明确了起来。
现在,就是处於某种不讲理的“游戏”中,完全不管我们想不想进行,而掌管控制这游戏的不明物,就是隼鸟。
「GameMaster,会赠予提示,也对你们的,部分询问,给予一定的,答案。」
「但,不破坏,游戏的,乐趣。」
「那我能这麽理解吧,你是GM的话,代表这样才能交换的游戏,是你所策划的?」
「否。」
我和绘梦面面相觑。
……这话很有问题,而且隼鸟第一次肯定了,就是发起这诡异游戏的不是它,而是它们。
「我是,GameMaster,但游戏如何进行,由你们,决定。」
「该怎麽办呢?哲人,确定我没得到你的智商後,我对自己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呀。」
假设隼鸟真的是游戏主持人,或许绘梦就不是共犯,而是我的猪队友了。
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得先解决当前的这个疑问。
「既然你现在承认自己是GM了,所以我现在关於这游戏的任何问题,你都会做答覆了?」
「视情况。」
啧,这还是GM吗?可以说非常任性呀。
也不管它会不会好好回答了,请仔细听吧,我的疑问。
「我就这样问吧,你对绘梦保证了,我们才能交换了?」
「是。」
「不是消失,而是才能跑到另一人身上,这点也是肯定?」
「是。」
「绘梦的绘画能力,毫无疑问是跑到我身上吧?」
「是。」
「我的书呆子才能,是交换到了绘梦身上?」
「由你自行判断。」
果然,这部分就故意不说死。
但不说死就代表有问题。
「很奇怪呐,GM说才能交换了,但你的书呆子能力却没转移到我身上……」
绘梦似乎也在努力思考中,但这答案其实已不难想像。
在绘梦说过的话,还有我询问的第一个问题中,有一个语言上小小的盲点。
就让我讲出来吧。
「这个“我们”,根本不是两个人吧。」
「是。」
一段时间的沉默後,隼鸟对此表示了肯定。
「不是两个人!?」
绘梦发出了惊呼声,我趁胜追击,继续问下去。
现在这交换的状况,只要一个少少的人数就能成立。
「那麽,是三个人吗?」
「……是。」
不知是不是考量到游戏能不能进行下去的问题,迟疑了一下後,隼鸟仍做出肯定的回覆。
「好像在玩海龟汤呀~」
绘梦对此兴奋了起来,坦白说这是很有趣,虽然是拿我们的未来在赌……
那就很简单了,我再拿出一张空白纸,以笔描绘出这个情况。
最简单的状况,就是画一个三角形。
在三角形的两端是我和绘梦,最後是标示为问号的第三人。
我获得绘梦画好萝莉的才能,绘梦得到了第三人尚未清楚的才能。
而这第三人,则拿走我资优生的能力。
那麽,越来越多的问题却跟着冒出来了。
这第三人,又是谁?
「喂,第三人是谁?」
「……」
「不告诉你。」
虽然没意外得不到它的答案,如果它的声音再俏皮一点就更欠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