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期间,霍母在公司尾牙抽到西湖渡假村招待券,计画带着全家人到苗栗度假,游玩的事霍缃莲当然跑第一,立刻订房补差额,还查了周边各式景点,部落客的游记成了教战策略,把原本单纯的出门透气变成一趟浩浩荡荡的大旅行。
霍缃玲在一旁默默的处理豆芽,觉得自家姊姊的才能应该不在当一名护理人员,旅游业才是她的天下。
霍母被大女儿烦得耳根子不得清净,便出言劝说:「缃莲啊,我们只不过是去住个木屋新鲜新鲜,你这行程也太烧钱了吧?阿弥陀佛,妹妹开学还要缴一堆费用呢。」
「老妈你甭担心啦!我辛辛苦苦工作了一整年,总要大玩特玩发泄一下啊!我原本还想去日本呢。」霍缃莲正在兴头上,谁也无法浇熄她的热情:「反正出去玩的事都我包办,你就别担心了,嗯?」
语毕,霍缃莲又转回房间查资料了,霍母赶紧拉着小女儿,压低声音道:「去盯着你姊姊,到时候钱不够了,我们全家就留在那边给人洗碗吧!」
一旁霍父听了赶紧接手那盆豆芽菜,让霍缃玲尽速前往姊姊的房间阻止悲剧发生。
最终,在霍缃玲的制衡下,行程硬生生的被砍了一半。
到了渡假村,霍家两老手牵手去二度蜜月,霍缃玲理所当然的再度化身为公主的工具人,帮霍缃莲拍了一堆照片,不满意的还得重拍,几天的行程下来都要变成拍照达人了。
「欸,妹,地图拿出来,我们还有哪里没去?」
霍缃玲依照姊姊的指示翻找地图,才刚打开包包就听见一串悦耳的铃声,她下意识的朝着声源望去,就见霍缃莲脸色丕变,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
霍缃玲不禁疑惑,才正要询问,霍缃莲注意到她的视线,将手机移到身後,刻意阻挡妹妹的目光,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棕色钞票,压在妹妹手上。
「妹,我口渴了,帮我买果汁,你想吃什麽自己买。」
这是标准的用钱打发人,霍缃玲虽然不喜欢,但在明显感觉得出姊姊的排斥後,不得不收钱办事。
她没有直接前往贩卖部,刻意绕到阴暗处偷偷观察,就见通话中的霍缃莲脸色不善,语气也十分激动,搭配着强硬手势,好似和电话那端的人起了争执。
霍缃玲难得在一向天真烂漫的霍缃莲脸上看见那种气愤狰狞的表情,虽然担心她的状况,却不敢耽误太久,毕竟贩卖部离霍缃玲所在的位置也有一段距离,便先动身前往了。
谁知当霍缃玲买完零食饮料,才踏出贩卖部大门,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
「缃缃,新年快乐!」涂晓仪的声音无论何时听起来都是充满朝气,霍缃玲心中的乌云顿时消散了一半。
「新年快乐,晓仪。」
「渡假村好玩吗?」
「嗯,很漂亮。」她不知道好不好玩,毕竟这趟旅行只不过是她成为完美工具人的修行罢了,但依照霍缃莲每走几步路就想拍照来看,就代表这里的风景应该是美不胜收的。
「那我们过完年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我爸的下属进贡了免费的电影票唷。」
霍缃玲很少听涂晓仪谈起父母,听说他们每年相处的时间加总还不到两个月,但涂家父母工作之余也没忘记这个女儿,经常寄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回家,涂晓仪都会带给霍缃玲分享,把喜悦散播出去。
「好啊,我回去後就没有安排什麽事了。」
「太好了,记得要穿漂亮一点唷!」
看电影为什麽要穿漂亮一点?不是一片漆黑吗?
霍缃玲不禁疑惑,又怕霍缃莲等太久,只好草草答应并结束了通话,手机移开耳边後才看见萤幕上显示有一封未读的简讯,发信人是霍缃莲。
该不会是等太久所以生气了吧?霍缃玲赶紧点开查看,内容却和她所想的不太一样。
妹,我想到处走走,你先把东西拿回木屋吧,可以先吃不用等我。
任凭霍缃玲怎麽看,都无法从机器显示的文字中读出霍缃莲的心情,只能一边叹息,一边返回木屋。
後来的两天,霍缃莲比平常安静了许多,虽然一样会吃会笑,拉着霍缃玲到处拍照,但发呆的时间和次数都增加了,好似有部分的灵魂已不在苗栗,飞到了她心念向往的所在。
霍缃玲虽然担心,却不知如何关心,姊姊的自尊心和面子伤不起,好像也只能默默跟在她身旁守护了。
谁知回到台北後,把假期耗完的霍缃莲再度投身忙碌的护理工作,霍缃玲连她的面都很难见着了,更别奢望好好坐下来谈心。
寒假作业早在年前就写完了,剩下的假期不知道要做些什麽,明明心有挂念却无法行动,让霍缃玲成天只能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等着和涂晓仪相约看电影的日子到来,明明也只是两、三天的时间,却让她觉得特别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