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的食指戳着郭毓荷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如果能把这种辩论的小聪明用在课业上，不知道有多好！」
这时，男厕里传出有人猛力撞上墙壁的巨大声响。
叫骂声跟着窜出，向晚恍然忆起方才陈衍和两位学长起争执。
她暗骂一时被转移注意力的自己，焦急地欲冲往男厕。
「对面男厕是怎麽回事！」
主任在对面大楼发现不对劲，老鹰般锐利的双眼直往男厕里瞄。
郭毓荷好奇地闭上嘴待在一旁。
此时，向晚还没来得及不顾颜面地冲进男厕，穿着校服的陈衍便两手各揪着一个身着便服的大男生，气喘吁吁地从里头走出来。
主任看见他，惊讶地大喊：「陈衍？」
陈衍听见主任的声音，先是有些困惑，抬头看清站在对面大楼的两个人影後，面容浮现惊喜的神情，笑容雀跃。
「主任！有人在学校男厕里抽菸！」
简直就像个迫不及待要讨赏的太监。
午休结束的钟声响起。
被主任赶回教室的向晚，藉着身为数学课助教要整理教材的名义，忧心忡忡地跑到教师办公室，深怕郭毓荷和陈衍被骂得狗血淋头。
进到办公室，她看见主任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面前排排站了两……咦？三个人？
多出的那个人甚至和另外两个一样，也是她非常熟悉亲密的伙伴。
从数学老师桌上抱起一叠作业本，向晚走到主任附近的一张桌子坐下，一一翻开作业盖章，表示已查阅。
离她最近的郭毓荷一下子就注意到她。
趁主任没注意，郭毓荷眯起眼睛笑着和她挥挥手。
向晚跟着摆两下手，然後偷偷指了指威严的主任，要她小心别被发现了。
「真是不知道该从谁骂起……」主任脑门疼，目光落在多出的那个人身上，「王安璨你为什麽不愿意参加全国科学比赛？」
「没兴趣。」
王安璨站在陈衍旁边，身高明显比健壮的陈衍矮一小截。
他神色冰冷，视线停留在地面，以回避主任。
「为什麽？你明明很聪明，可是事情永远做一半，每科考试只写到刚好六十分，剩下的题目就空白，你只求毕得了业就好是不是！」
主任越讲，火气越大，办公室的几个老师和向晚完全不敢吭声。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孩子，对学业竟如此没有要求！你这种半途而废、不负责任的态度，将来出社会能有什麽甜头吃？人生迟早会被自己搞坏！」
「主任，我觉得你这话说得不对！」陈衍蓦地插嘴，「每个人都有自行选择如何过生活的权利，或许比起成绩，安璨有更重视的东西。」
王安璨的嘴角扬起极小的弧度。
「我可是为了你们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没听过吗？」
主任激动得拍了下桌子，向晚吓得抖了抖身子。
「主任你人那麽年轻，哪里老了？」郭毓荷谄媚地堆起笑。
怒极的主任顿了顿，突然精明地眯起眼睛，靠向椅背，静静审视三人。
「你们不用急着帮王安璨开脱，比起他，你们两个的问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衍，你的脑袋怎麽如此不知变通？那两人是已经毕业的学长，你带他们来我面前，我也无法以违反校规来处置他们。何况他们成年了，抽菸对他们来说并未违法。」
陈衍面上浮现几丝窘迫。
他委屈地反驳：「可是在学校抽菸本来就不对啊！」
「你警告一下，让他们熄菸就好了。为了把他们带来教务处，还不小心让其中一人摔跤，你要赔医药费是不是？」
向晚默默在心里为那个受伤的学长点上一根蜡烛。
「反正那两个人不计较就好啦。」
主任睁圆眼，凶狠地瞪着插嘴的郭毓荷，忍住一巴掌打上她脑袋的冲动。
「那还不是因为我跟他们赔罪道歉！」主任侧过身，把炮口对准有些心虚的郭毓荷，「还有你，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操场旁边的司令台装有监视器，你是不是真的没去操场打球，我等等调画面看了就知道。」
主任阴侧侧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阵发寒。
郭毓荷轻咳两声，「主任，你想要我写检讨书，直接说就行了，我写就是了，没必要大费周章去调监视器影片来看啦。」
主任冷哼一声。
郭毓荷不愧是最会看眼色的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