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细，「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生理痛？」
仔细回想，男人开口第一句话是「很痛吗」，似乎知道她为何身体不适。
男人低笑，「嗯，因为我喜欢的女人在两个礼拜前来过经期，她痛苦的神情跟你几乎一模一样。」
「喜欢的女人？」
「是啊，当时她也是痛得紧捂住肚子蹲下，脸色惨白。」他撇撇嘴，「不过她不让我照顾她，只跟我说以後若是看到经痛的女孩，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们。」
「原来不是先天纯良。」她低喃。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向晚从副驾驶座慢慢爬起身，男人诧异地注视已经站在车外的她，来不及思考她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你没事了？」
「嗯，谢谢你，我走了。」
娇小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中独自走往停车场的出口，男人怔怔望着，蓦地被触动一根心弦。
他扬声问：「你住这个社区吗？」
向晚停下脚步，纳闷地回过身，点点头。
男人弯起唇，「我叫白哲，说不定之後我们会再遇见，多多指教啦！」
向晚不解地看着那张别有深意的脸，想他应该是哪根神经接错，留下一个敷衍的笑容便继续往前走。
她不觉得他们会再遇见，世界那麽大。
然而，向晚猛地再次停下脚步。
刚才她坐在车上的那辆黑色宝马，似乎在哪里见过，很有些眼熟，回过头想确认，那辆车却已经驶离。
向晚高二的生活虽然平淡，倒还顺遂。
放学时间，向晚慢悠悠地收拾书包，走出教室遇见认识的同学，便淡笑着点头。
熟悉她的人早已习惯她不冷不热的态度。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群组的讯息提示。
纤细的手指划过萤幕，郭毓荷传来一张照片，里头的她笑得灿烂开怀，手中的冠军奖盃被她高高举起。
郭阿荷：老子新生盃拿到冠军啦！
向小晚：毓荷姊恭喜啊！真厉害。
她发了一张熊大开心洒花的贴图，已读人数瞬间显示为三。
陈衍：应该是老娘才对吧？
郭阿荷：重点不是那个！
AnTsanWang：篮球队只有你一个人？
郭阿荷：没啊当然还有其他队员啊，北七！
AnTsanWang：那你沾别人光还那麽神气。
郭阿荷：王安璨我要掐死你！
手机上立时出现一排愤怒贴图，郭毓荷气得不停洗板。向晚站在走廊上，唇角无奈又好笑地轻轻弯起。
大概洗了快三十张图，郭毓荷才停止动作，又发出一条讯息。
郭阿荷：苓宁呢？
向晚一怔。
陈衍：不知道欸。
AnTsanWang：苓宁最近似乎不常在线上很少看到她。
紧凑的脚步声伴着嘻嘻哈哈的笑语，响起一群在走廊上玩抛接篮球的男生，不小心把球砸到向晚背上。
她顿时回过神。
「同学不好意思。」罪魁祸首道歉。
那些男生见她摇头示意没关系，便抱着篮球跑下楼梯，奔往篮球场。
皱眉盯着手机萤幕几秒钟，向晚的手指迅速在对话框里打出一串字发送出去。
向小晚：苓宁姊读设计科系，常常要画图，大概这阵子很忙。
已读人数依旧是三，然而大家不再作声，群组内突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向晚在心里叹气，把手机收进口袋。
这几天赖苓宁的确不常出现在群组，每当大家聊天时，她只是发一张贴图或简短打一句话，就潜水不再出现。
一开始向晚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设计系课业很重，赖苓宁确实可能是为此所苦。
但郭毓荷适才在群组的那一问，明显是她私下传讯息给赖苓宁，对方迟迟未回，她才跑来群组找人。
郭毓荷不是那种会要求对方秒读秒回的人，肯定是赖苓宁太久没有回覆。
更何况，就向晚对赖苓宁的了解，她从来不会不回郭毓荷讯息。
垂头走出校门，向晚没有心情背英文单字。
她在想，等会儿要不要寻个理由帮毓荷姊找去苓宁姊家看看。
忽地，有人拍她的肩膀。
「小晚。」
向晚抬脸一看，发现是比她小一岁却高出她一颗头的王雁杰，王安璨的弟弟。
男孩身上的制服和自己相同，她看了有些不习惯，随後想起王安璨高中毕业後，王雁杰也应该国中毕业升高一。
王雁杰蹙起眉毛，「明明同一所学校，这两个多月却从没遇过你，太夸张了。」
「因为一年级的教室和二年级在不同栋吧。」向晚随口回。
而且除非老师找她，不然最近大部分时间，向晚都躲在教室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