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跟小晚一组！」郭毓荷开心地揽过向晚的肩。
向晚身躯微僵，夜空下，赖苓宁苍白的脸色清晰可辨。
她试图挣开郭毓荷环住她肩膀的手，郭毓荷发觉後，手上的力道隐隐加大。向晚停下动作，突然搞不懂郭毓荷了。
郭毓荷弯唇浅笑，「我好久没和小晚聊天，何况白哲不是在追苓宁吗？他应该想跟苓宁一组吧。」
除去白哲，和郭毓荷相处多年的四人皆皱起眉。
白哲轻哂，「那我要谢谢你的成人之美了。」
赖苓宁的脸在血色褪尽之後，浮现几丝怒气。
她不能谅解地看郭毓荷一眼，主动走到白哲身边，虚挽他的手臂，露出一抹甜笑，「好啊，那我跟白哲一起。」
望着互相赌气较劲的两人，向晚心很乱。
最後，六人兵分三路，循着手机上的地图朝森林中的寺庙前进，森林并不大，手机讯号也很强，几个人说好若是出事，便打电话联系。
郭毓荷开启手电筒，照亮前方蜿蜒曲折的小路，向晚忧心忡忡跟在她身後。
出发前，郭毓荷心情亢奋，出发後，等到再看不见其他人，她顿时像株失去水分的小草，耷拉着脑袋，毫无精神。
「毓荷姊，你跟苓宁姊吵架了？」
不知道是森林太过静谧，还是向晚话中那人的名字，导致郭毓荷的神经变得敏感，几乎是向晚问话的同时，她僵硬地停下步伐，脸上露出毫不遮掩的挫败与哀伤。
沉默良久，向晚才听见郭毓荷有些哽咽的声音，「小晚，我跟苓宁这次真的吵得很严重……」
看得出来。
向晚站在原地无奈地想。
她走上前牵住郭毓荷的手，不想看见比谁都要勇往直前的郭毓荷，也有萧索丧气的时候。
最是勇敢的人，在摔跤时有时反而最脆弱。
不怕，郭毓荷还有她这个小妹妹，她起码能给这个姊姊递过去一点温暖。
向晚试着安慰，「虽然白哲喜欢苓宁姊，但你跟苓宁姊在一起快八年，他根本威胁不了你们的感情。」
两个女孩手拉手於星空下前行，宛如多年前，五人一同上学时，郭毓荷一路牵着向晚的手不放开。
「小晚。」
向晚从怀念且惆怅的情绪中抬起脸。
郭毓荷忧伤的侧脸，黯淡得几乎要融进身後的黑夜。
她深呼吸几口气，前方视线模糊，她努力不让灼热的泪溢出眼眶，「我今天才明白，我和苓宁的问题不是白哲。」
话语一落，郭毓荷依然没能忍住，一滴泪水沿着她的颊边滑下，有了开始，便难以收拾。
她在向晚面前难过得大哭起来。
「小晚，我真的、真的很爱苓宁……」
她紧紧抓着向晚的手，像是知道有什麽将要失去，死命地不愿松手，害怕它消失。
郭毓荷很少流泪，每一次流泪全是为了赖苓宁。
向晚见郭毓荷无助地哭泣，眼睛跟着酸热。
她知道郭毓荷有多爱赖苓宁，所以究竟为何两人会闹成这样呢？真要就此渐行渐远吗？
辛苦那麽久，怎麽可以用一场泪做道别。
向晚抬手拭去郭毓荷颊上的泪水，「毓荷姊，既然爱的话就不要放弃啊。走到今天，你跟苓宁姊还有什麽槛过不去，好好沟通，试着包容，不行吗？」
郭毓荷摇头，在肆无忌惮地哭过後，她渐渐平静下来，一抽一噎。
夜里的风晃动枝上的树叶，细小的沙沙声，彷佛风也为她们的爱哀働。
向晚乖巧地站着等郭毓荷缓和情绪。
不晓得时间过了多久，郭毓荷哭得乾哑的声音在幽静的森林里响起。
「……小晚，你还记得八年前的事吗？」
蓦地，向晚浑身僵硬，眼底浮掠出几抹畏惧。
他们说好永远不要谈起那场梦魇的。
向晚的背被点点冷汗打湿。
「啊——」
忽然一声尖叫划过天际，冲撞向晚和郭毓荷的耳膜。
「怎麽回事？」郭毓荷语气充斥着担忧和焦急。
她紧张地和向晚对视，方才的尖叫若没听错，是赖苓宁的声音。
两人一下子将所有事抛至脑後，迅速往声音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