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楣时喝水也会塞牙缝，我提着早餐进校园，教官正站在校门口，见到我和汤宇钧，立刻将我们叫过去。
我站在教官面前，怒瞪了汤宇钧一眼，肯定都是他带来的麻烦。
「没听过学校不能用免洗餐具吗？」教官的双眼盯着我手上的蛋饼。
「……有」
「那乔同学你怎麽还带来？没在家吃早餐吗？」
我把手伸到背後悄悄对他竖起中指，哪有人因为这种原因被拦下来的？至少我从没听过。
「下次不会了。」我低下头。
「还有下次？」
不然你是要怎样？
「没有下次了。」
「老头，你确定还要继续骂他？要上课了。」汤宇钧敲敲手表提醒时间。
「你是不是皮痒了？我在训话还敢插嘴。」教官虽然说着严厉的话，但语气中还是能听出对汤宇钧的亲切，「既然要上课了你们快回教室吧，下次不准带免洗餐具到学校，现在政府在提倡禁用免洗餐具，你们应该也有上过宣导课吧？怎麽还是这麽不懂事？」
教官的话还没说完，汤宇钧一把抓起我的手跑走。
「那老头还是那麽爱训话，你有够衰的。」跑到走廊，汤宇钧扶着墙壁大口喘气，还不忘抬起头揶揄我。
「你还好吗？」
我实在不是很想关心他，但他刚才还救了我，况且他现在面无意思血色，表情痛苦，我还没到见死不救那般不近人情，若他有什麽意外，我还能跑去健康中心帮忙叫人。
「不好，」他喘了几口气，「但死不了，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需要我陪你吗？」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怎麽会这麽好心？」汤宇钧摆摆手，「你先回教室吧，我死了会去找你，别担心见不到我。」
我盯着他几秒，从书包里拿书一瓶矿泉水放到他面前，「我先走了，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吧？」
「你这女人怎麽也这麽罗嗦啊？就说我没事了啦！」
听他这麽说，我也不想再理他，背起书包就往前走，隐隐约约中还能听见他在背後碎碎念。
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进到教室，班上的气氛凝滞了一瞬，随即恢复如菜市场般吵吵闹闹的盛况，我往我的座位走去。
季子彭依然在睡觉，我很纳闷，那麽想睡觉为什麽不乾脆请假在家？不过那是他的私事，我不能管，也不想管。
我把早餐拿出来，一份蛋饼、一杯冰奶，还有……一份草莓吐司。
草莓吐司？我很确定我没有点这个，那是汤宇钧点的，难不成是他放错了？
我揉揉太阳穴，把草莓吐司放回塑胶袋内，打算下课再拿去还他。
也不知是不是老师们都知道我要去找汤宇钧，每个任课老师都上到下节课开始才下课，直到体育课我依然没时间去找汤宇钧还早餐。
今天的体育课是上游泳，可我没带泳衣，正确来说是我不想上游泳课，於是我用了月经来的藉口避开下水的机会。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我，几乎全班有三分之二的女生都因月经来无法下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体育老师也不可能特地去求证，最後就让我们坐在岸上休息。
「以萍，那边是不是数理资优班的学生？」纪姗指着从门口进来的班级问。
我眯起眼，从人群中找到汤宇钧，「应该是。」
「不知道汤宇钧会不会下水？」一旁的女生娇笑起来。
「希望他能下水，听说他有腹肌欸，你们都不好奇吗？」纪姗很快便转头融入她们的话题。
花痴……
我的眼神越过那群花痴，盯着被她们讨论的汤宇钧。
他的手上没有任何东西，他没有要下水，除非有人帮他拿。
不过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依靠别人的人。
可能是我的视线太过明显，他和体育老师说完话刚好抬起头对到我的视线，还朝我挥了挥手。
一旁的花痴又开始尖叫起来，我把视线移开他，放到孤伶伶坐在泳池最角落的郑雨瑟身上。
郑雨瑟没和其他女生一样花痴地盯着汤宇钧，她双手抱腿，自己躲入另一个世界里。
真可怜……
过了一会，一道阴影拢罩住我，我抬头一看，只见汤宇钧站在我身旁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干嘛？」我没好气地瞪他。
「你怎麽没下水？」
「关你屁事。」我把视线放回班上下水的人群，倏地，我忽然想起他的草莓吐司还放在我那边。「汤宇钧，你的早餐没拿走，等一下下课我拿给你。」
「早餐？」汤宇钧想了想，「你说草莓吐司啊，那本来就是买给你的，我在家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