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唐芽瞠目结舌地看着马丁，指着他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
「是恩浔让我帮忙的。」马丁淡漠地回答，啜了口服务生刚送上来的咖啡。
马丁和恩浔是在国外的一场摄影展认识，他对恩浔在镜头上的掌握和照片中丰沛的情感给震慑，几次的交流下来，也建立了交情。
他曾经问过，除却技术，要如何才能像她那样拍出波动人心的照片。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如果我的照片里有她，会是怎样的光景，我想为她准备最棒的背景……』
昨晚，他接到恩浔的电话时，难以置信。
那个优秀的友人，居然也有搞不定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沙哑，让自己的心都揪疼，那个骄傲又强势的欧阳恩浔，有一天，居然会这样子跟他说话。
所以他来了，来看看到底是多麽困难的任务。
结果是看见一个女人。
以自己的年纪不敢说阅人无数，但长年摄影的他，对於事物有一定的洞察力，他很快发现，这个女人和恩浔不一样的关系。
『我得承认……我还是爱她……我想等她……』
似乎当年他不明白的低语，已得到解释。
迎面的海风带来潮水的味道，一波波拍打上岸的浪花淹没一干人等的足踝，甚至沾湿了卷起的裤脚。
离开咖啡厅後，她们又走了几个地方，最後一个地点是金沙城市沙滩。
恩浔一个人站在海中，小腿的部分都浸在水里，长板的外套被风吹起，一次次地在她身边张扬。
「在想什麽？」
恩浔撇过头，不意外地看见季蓉站在自己身边，她移回视线，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开口。
「念旧。」
「今天……很高兴，没想到你还记得那麽多事。」
「不是我记得。」
「嗯？」
「而是我到每个地方，我的脑海就会自己浮现当时的每一段场景。」
咖啡厅、宿舍旁的小公园、第一次出游的电影院……
「我们当时在海边说了什麽，你还记得吗？」
季蓉沉默着没有回答，她跟着一起望向大海，拂起耳边散乱的发丝。
『如果真的有什麽奇怪的命运，我以後当你的太阳吧？』
『我想要你是，最幸福的人。』
「你大概不记得了吧，那麽久了。」恩浔自己笑了出来，转身往其他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季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阖了阖唇瓣，无声地低喃。
『恩浔，我很爱你。』
对不起。
「怎麽样？」一天的事情结束，恩浔和马丁一起出去吃饭，等菜的时间里，恩浔问道。
「你看看吧。」马丁从包里拿出相机，递给恩浔。
恩浔按着纽，一张张地看过，照片里，是季蓉在每一个地点的笑容，拍照的人角度抓的很好，整幅图看起来像是季蓉很开心地对何俊东笑。
她满意地勾起嘴角，「果然交给你就放心了，有到我想要的，不穿婚纱的婚纱照大概只有我干得出来。」
「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她婚礼的时候你怎麽办？你不是负责的人吗？」
恩浔蓦地停下动作，僵硬地将眼睛对上马丁的双眸。
「你能……」
「拒绝。」
「……」恩浔抿了抿唇，试探地提议：「不然……你提个条件或报酬吧？」
「你们当年发生了什麽事？」马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这算条件吗？我都不知道你是这麽八卦的人。」
「我是关心你，有些事情说出来比自己一个人放着要好。」
「但突然要我说，也很难啊。」恩浔的眼神有些飘忽，她透过餐厅的玻璃，眺望着底下的人车。
良久，她启唇。
「我记得是……四月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