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时浅夜约了礼拜六在图书馆读书。
别以为我只是想趁机会跟时浅夜约会哦,我只是想要努力读书增进分数顺便找时间和他分手敲他几顿午餐而已哦……我不停的在心中重复这些话,搞清楚今天赴约的主旨之後才从床上爬起来。
然而,我在镜子前踌躇了许久,偏偏时钟又不停的走动--
七点三十五分,绑马尾,七点三十七分,拆马尾,七点四十分,挑衣服,七点四十五分,穿衣服。
最後,我用力的拍拍脸颊,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双颊通红还有第一次不知道要穿什麽衣服窘态。
够了,何契辽。我呼了一口气,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而缓缓的环视着我的小套房。
这间小套房离学校近,就在市区里,租金不便宜,但是妈妈还是帮我租下来了。
我妈妈是个旅行摄影师,常常不在家,但是每次都会寄上一大堆的明信片和照片。
别以为她很老了,其实她也才四十出头而已,国中以前,常常听她在说着一些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的琐事,例如她国中时曾经被封为校花,追她的男生多到不行(自认为的),还有爸爸是怎麽和她表白的。
「你爸啊,是个典型的好男人。」还记得当时的妈妈语气柔和,喝了点啤酒的眼神迷蒙但是清澈,清楚的看见她对爸爸的爱,「小辽,你以後啊一定要找一个和爸爸一样温柔的男人。」好啊,所以我才不会和霸道总裁在一起!
「那爸爸去哪里了?」我小心翼翼的问,妈妈描述的爸爸好温柔,但是我却从没看过他。
她只是轻轻的揽着我,洗衣精的香味让我昏昏欲睡:「他在好远好远的地方,等我。」妈妈说,但是说得不是等"我们"。
我想睡了,我倚在她的怀里,闭上双眼之後,掌心却摸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
在上国中的某天,妈妈突然拿着行李箱和相机,快乐地和我说她要出国学摄影,她想要成为旅行摄影师。
顺便找爸爸。这句话没说出口,她写在日记里,但是被我看到了。
再往後翻,居然是我的个人资料!
上面写了我的名字、年龄、生日和照片等等之类的……妈妈秀气的字体还在最下方标注着--
“她是我的女儿。”
妈妈为什麽要这样写?我突然感到一阵惊惧,眼前闪过无数八点档在拨的剧情,脑中勉强拼凑出一个专有名词。
失忆症。
这很扯我知道,但是我却无法忽视接下来妈妈的怪异举动,走错房门,拿错东西,忘记很多事情,叫错我的名字……
我突然……我突然好害怕她忘记我。
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还好,她最近还寄了一大叠她在日本东京的快乐生活,我想,当时在我看过之後就消失的日记,应该也躺在妈妈的行李箱中吧。
我甩甩头,就像是想要甩掉脑中的思绪一样。
「何契辽!前往分手的路途,go!」我拍拍脸,愉快的给自己打气。
他迟到了。
他、居、然、迟、到、了!
完全就是霸道总裁会做的事情!
居然让女主角等他,他到底是哪根筋断了啊啊啊啊啊!
扯扯今天特地穿的新衣服,上次去买的白色雪纺纱和牛仔裤,我站在图书馆外,非常没形象的站起了三七步,有些路人走过去时总会若有似无的投向一些怪异的眼光。
可恶,怎麽会有这种男主角啦!我把这一切全都怪罪在那个迟到的家伙身上。
我看了看时间,才突然发现是自己早来了半个小时。
何契辽,白痴啊你!我有点无言,只能在自己心中不停的自婊,直到一辆BMW停在我的面前。
啧,炫富炫富炫富炫富!
我非常非常不爽的瞪着BMW,好像它才是罪魁祸首一样。
时浅夜穿的一身休闲,普通的白色T恤和名牌牛仔裤,常常戴着的黑框眼镜……
啧,假文青!
「早。」他说。
「早啊。」才怪。
「等很久了吗?」他问。
「还好啊。」才怪。
他点点头,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门,而且是非常绅士的那种。
我偷偷往里面看,发现是一个女人。
她拥有一头好看的褐色鬈发,白色的连身裙,精致细腻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和不错的身材……
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机女配角?!
时浅夜居然敢在我这个女朋友面前帮其他女人开门?!
哼!算了,反正我和他本来就只是挂名的男女朋友!
我的脸现在一定非常扭曲纠结,一方面因为自己是被甩掉的女主角而不爽,一方面是因为终於可以被甩掉而觉得开心。
「何契辽,她是梁茶。」
凉茶?我还是比较喜欢蜜茶耶。
「你好你好我是何契辽。」我说,有点不想直视她的真面目。
「你好。」她的声音柔柔的,好听的就像是广播电台里的女主播。
我瞪时浅夜,彷佛在质问他为什麽会有这个电灯泡!
「她是女中的学生,今天也来自习的,你应该不会介意她一起吧?」时浅夜的语气就好像他发现我有点不爽,而不爽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有点吃醋』的关系。
我僵硬的扯起嘴角,呵呵笑的说:「怎、怎麽可能会介意……」不介意才有鬼啦!
而且,女中关我屁事,穿小绿绿不是也和花椰菜一样?!
心机女配角突然拉起我的手,好像我们很熟一样的说:「小辽,你的名字好特别哦!」她比我高一点点,脚下踩着某个知名品牌的绑带凉鞋。
我被她摸的全身起鸡皮疙瘩,抖抖身子说:「谢谢。」干,何契辽你装个屁!
心机女配角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帮女生算命时还顺便摸人家手的变态大叔。
「赶快进去吧,好热好热!」我找藉口抽出手,即使这个藉口超拙,我还是为我这机智的抉择感到骄傲与快乐。(什麽)
而且,一定是因为时浅夜和心机女配角太可恶,害我都被气热了。
说不跟我分手,疑似吻了我,抱都抱了,摸都摸了,现在是要玩始乱终弃这个戏码的意思吗?!
越想越气,於是我泄恨似的非常用力地推开图书馆的玻璃门。
门用力一撞,砰的一声打中了正要走出来的那个男孩。
「学长?!」我惊呼,看着额头红起哭笑不得的程瑀乐和校花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