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同学们在课堂间的窃窃私语日渐频繁，头还不停往我的座位的方向转，每次我一问原因，他们便装傻了事。
装傻？我秋恋恋的专利什麽时候被卖出去了？
「他们在说什麽啊？」程成成也不知道吗？
「秘密，不告诉你。」
程成成一脸好奇，又不愿意不耻下问的样子，我看的很快活。
知道程成成不知道的事情，这种感觉真好啊！
虽然，咳，我只是假装知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跟程成成很要好的男生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後，拍拍程成成的肩就走了。
我当下脑海里蹦出了幻想的对话框——
男A：「程成成真可怜。」
男B：「对啊，旁边坐了个母老虎。」
我一个眼神瞪向程成成，他无辜耸肩。
「佳心，你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吗？」我隔天第三堂体育课结束後，提起了这事。
「你还不知道吗？」王佳心瞪大眼。
「不知道，我最近是得罪了谁吗？是不是对程成成太恰了被看到？」
「你在说什麽啊？这种事大家才不会在意呢。」还不忘补一句：「你对程成成的恰早就众人皆知。」
「不然呢？我⋯⋯」
「不是你吧，是程成成。」王佳心叹了口气，「听说他家状况很不好。」
「怎麽你也知道了？」这下反而换我惊讶了。
「我听媚颖说的，她担心的很。」王佳心向程成成的方向投以了同情的眼神。
虽然前几天我才知道这事，但早就不当一回事了，却没想到这件事蔓延的比我想像的还快、还严重。
有时候流言就如气味般扩散，尤其在这青涩的童年，相信谁都不是有意的，却伤的比谁还深。
三天後，谣言从单纯的家穷，到最後演变成他爸爸逃了，他妈妈为家计搭上有钱人。
以讹传讹这个故事大夥都听过，谣言止於智者大家都懂，但偏偏这时候，没有人愿意跳出来当智者。
「成成真的好可怜呦。」陈媚颖每天都趁着程成成去忙班务的时候，坐在他的位子上喃喃自语。
相较於乡土剧中的霸凌排挤，反而同学们很热情相助。
或许，有点太过度了点。
「欸，你有感觉最近怪怪的吗？」
「嗯。」
耐不住沈默的我，还是无视了他的句点，「你都不问怎麽了吗？」
「问过了。」
「对吼。」结果最後只剩我自己傻笑。
「我听到了奇怪的传闻。」
「嗯，是很奇怪啦，可是⋯⋯」
「你相信了。」他突然这样说，用肯定的语气。
「我？我没有啊！」
他的眼神告诉我，我的急忙否认简直就是验证了他所说的。
「那你说说看，你那天为什麽要跟踪我？」
「我⋯⋯」
「後来我才联想起来的，」说生气也不是，但就是面无表情的脸，让我更愧疚了，「其实我不意外的。」
我彷佛被打了一拳，重重的一拳。
其实我不意外的⋯⋯
其实我不意外的⋯⋯
其实我不意外的⋯⋯
这几天睡前，我脑海中浮现的，尽是他独自回家的背影。
於是我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连我自己都讶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