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現在,你在哪裡? — 6.

正文 現在,你在哪裡? — 6.

单一扉跟阐优开始产生亲密的关系,是在十七年前的那个时候──

联考的脚步越来越近,当模拟考数学成绩仅有个位数字时,阐优不得不痛定思痛,痛下决心苦攻数学,可是光下定决心并不足够自力救济,她的原因出在公式无法灵活运用。於是,在偶然的某个风光明媚的周末下午,她在图书馆遇到单一扉,两人比邻而坐,单一扉自然而然教起阐优他的拿手数学。

单一扉向来固定在周末时刻到图书馆报到,自从阐优也开始窝图书馆之後,单一扉跑图书馆跑的更勤,几乎一下课便向他报到,然後不厌其烦一题一题教导阐优。两个人一起念书已然变成一种习惯。

而习惯是一件很奇妙的制约行为,两个人忽然间变成生命共同体,福祸与共。

男女之间最大的不同在於,男生一旦投入某件事便不会胡思乱想,但是女生却会。

单一扉专注看他的理化,因为阐优在身旁,他反而更能专心念书。

而阐优正在胡思乱想吗?

别傻了。阐优正把握最後时间,努力研算她最不拿手的单元。身边有一个数学王者,不好好多加利用真是暴袗天物。

虽然曾经出现过「为什麽他对我好」的念头,但是下一秒常常就忘记。

「我不懂。」阐优在书上圈出一行数字。

因为她真的只能归类成数学白痴。

「很简单,你看──」大概是教人成习惯,单一扉的讲解让人非常易於了解。

他在白色笔记本上重新演算过一次,并且配合生动的说明。阐优总算理解。「谢谢。」

「不客气。」单一扉支起头,看着阐优专注的侧脸。

他们常常可以如此坐上一整天而不说话;除了教阐优解题之外。而即使只是如此,单一扉便觉得很满足,有时柴居忍不住会骂他不懂得把握机会制造浪漫,将阐优手到擒来。

但是单一扉总是恬然自得的笑,一点也不以为意。

「你真是温吞到急死人!」

「比不上少爷您的花心桃花命。」单一扉反唇相讥。

幸好柴居非常识相,并没有公告或招揽其他不相关人等来打扰图书馆的青苹果之恋。

这一天傍晚放学,两个大男生就当着阐优面前打哑谜骂对方。阐优没见过男孩子拌嘴,所以很是好奇。

「阐优,」柴居明显屈居下风,阴险地把阐优拿出来挡挡单一扉的上风。

「有何指教?」她打算作壁上观。

「我哪会花心?只是女人缘很好而已齁?」柴居委屈地彷佛天地都欠他一大笔帐。

「嗯,可能吧。」她支吾了半响,又落井下石:「可是单一扉也很受女孩子欢迎啊,可是他的花名却从未传播出来,柴先生,这一点你很吃亏哟。」

「那是因为──」他鼓起勇气想假装说溜嘴单一扉心有所属於她,可是转眼一想,万一弄巧成拙,那单一扉可一辈子不会再原谅他,所以改口道:「他有喜欢的人嘛!」

「难道你没有吗?」阐优半认真半玩笑。「我觉得你有啊。」

「没有啦!」柴居难得尴尬。见鬼!话题怎麽转到他身上来!

「别急着否认,我的第六感很准。我不需要知道答案,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

柴居摸摸心口,无言回答阐优。一路上不再开口。

「明天开始停课,你要到哪里念书?」

「图书馆,你会来吗?」学校的图书馆即使放假亦开放。阐优算准大家都会涌进镇上的公立图书馆自习,所以她还是决定到学校念。

「当然。」单一扉笑道。转眼间已经来到车棚。

「那就明天见。」阐优跨上脚踏车,向他们道再见。

单一扉笑着送她,这几个礼拜他实在太爱笑了。

「阿一?」柴居顶顶仍在傻笑中的单一扉。

单一扉回过神,顺着柴居的手势看见伫立在校门口的杜松罗,笑容马上收了起来。

「面对她吧。」柴居有点於心不忍。

「我有逃避吗?」单一扉摇摇头,直向杜松罗而去。

为什麽不喜欢她呢?杜松罗乖巧恬静,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任何男孩莫不动心,就他班上而言,许多男生皆倾心於她,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心动。

是不是那天的那场雨作祟?烙印了一个女孩在他心中之後,别的女孩即使再好再美,他就是没有办法舍去烙印……。

「生日快乐。」杜松罗双手捧着精心包装的礼物,恳切希望单一扉不要拒收。

单一扉看了一眼柴居,无动於衷。如果收下反而让她心存幻想,温柔的慈悲反而是一种折磨,那他宁愿心狠手辣。

单一扉的冷漠激发杜松罗三年来蕴藏的情意和挫败难堪。

起初以为她慢慢等待,有一天单一扉会注意她,然而他看过她不少次,却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一次一次希望和失望令她伤心,她有这麽糟吗?只是纯粹喜欢他,这种情意难道他就无法接受吗?

杜松罗眼泪扑簌簌流下。「为什麽?我就这麽让你讨厌吗?」

单一扉定定看着杜松罗,叹口气:「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人家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根本就是骗人的!

「等你上了大学,接触的人一多,你就会淡忘了。我很感激你的厚爱,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心有所系。所以,谢谢你。请你好好准备联考。」这一番话够狠了吧。

杜松罗心里头理不出思绪,只是仍然坚持要单一扉收下礼物。

「好吧。谢谢。」单一扉只好屈服。

反正高中生活已届落幕。未来接触宽广的世界,过往的云烟便会随风而逝。

单一扉因为要参加谢师宴,下午三点便离开图书馆,阐优直到晚上七点才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习惯性买了晚餐晃进书局,本来随意看看,後来觉得时间尚早便抽出几本书翻看。

忽然一段熟悉的文字落入她的眼中。

她赶忙一直看下去,内容居然与她曾经写出的稿子一模一样,除了作者的名字不是她之外。

到底发生什麽事?她不曾投过任何稿件啊!

她喜欢写作,不是为了当作家糊口,纯粹只是兴趣使然。她的文章除了给一位国中时期要好的同窗看过之外,没有人看过!

她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愤怒在心中轰一声熊熊燃烧,平生最讨厌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而且居然是给自己亲近的人出卖,对方为什麽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伤害别人?

她当然生气!但是她却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作品复印成铅字,而作者的名字却不是她!

多讽刺啊!她这麽热爱写作,却遭遇到这种事……

愤怒燃烧成一小撮火焰之後,她又觉得莫名伤心。她费心写了好久的文字,为什麽会被漂窃呢?

阐优不知道站在书架前面多久,而那本原该是她的书已被她捏皱。直到店员不满地扫她出门,她仍然麻木着,分不清是伤心还是生气。

那种被背叛的感觉深深缠绕她。

她觉得莫名想哭。

而夜空开始飘起雨丝。

谢师宴圆满落幕。

柴居扶着微醺的单一扉抱怨:「不会喝酒又拼命灌。」

虽然柴居知道这并不是单一扉的错,实在是其他同学起哄的结果。一人一杯下来,即使酒力再好也不堪,何况单一扉平常滴酒不沾,只落得微醺而不是滥醉已经可以偷笑了。

算是高中生涯的告别仪式。算了算了。

柴居将单一扉抬往床上,盖好被,熄灯、关门。

天啊……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太监,而皇上是里头安睡的单一扉。他摇摇头,迅速关上大门,瞄了眼手上的电子时钟:

中原标准时间十一点整。

他还得赶回家!两个当教授的父母亲撂下狠话,今年要是没考上大学就去学一技之长,别想重考!当下他吓死了,平常上课几乎都在混,推荐徵试也没有上,他哪有把握考的上啊!但是双亲大人看起来不像在跟他开玩笑,他只得痛下决心,在家闭关K书,不接触外头,不与朋友连络,若非今日办谢师宴,他已两个多礼拜没见到单一扉。笑话!他想当大学生,体验美妙的大学生活啊!

「阐优?」柴居才跨上摩托车,便见远远的路灯下熟悉的身影。她看起来说不出的古怪。

「嗨。」她勉强扯动嘴角,但是成果有限。

虽然想问她一堆问题,但是时间真的太晚了,柴居不得不赶回家。

「要我送你回家吗?」

阐优摇摇头。

「你找阿一吗?」废话!这里是单一扉的家门口耶,难不成她来找他吗?

柴居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啊……这两个星期看书看出感情来了吗?他忙着掏出单家的备份钥匙──单一扉为了让柴居方便进出特地打给他的。「你自己进去,他喝醉了,不过只是微醺,应该不会兽性大发。」他将钥匙抛给她,赶忙回家去也。

阿一!要跟我讲细节啊!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好意!

阐优木然地,整个晚上她都是木然的。

走出书局後,她一直在大街上晃荡,顶着不断落下的雨丝,她还是无法释然,看了一部电影,期望藉此忘记这件事,但是做什麽都多余,她就是没法子不去想。走出电影院,早已不知要往哪里去。回家?那一个只有她一人独居的家?她从来不曾感受过家庭温暖的氛围。

虽然知道单一扉今晚参加谢师宴,但她就是忍不住来了。

为什麽?她并不想追究原因,因为「想」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今晚她想的太多了,而唯一真正想做的事却没做。

她想哭。

也许哭过一场便可以想开。可是她却一滴泪也挤不出来。

她只来过一次单家,所以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到单一扉的房间,她坐在单人沙发椅上,看他睡觉。

只是这麽坐着,她压积一个晚上的委屈源源不绝释出。连她也说不出因素。

单一扉被啜泣声给吵醒。一见是阐优,他的醉意马上全消。

他打开大灯,湿漉漉的她正楚楚可怜地嘤嘤啜泣着,他从浴室拿来大毛巾擦她的头发,但是这样还不够,她不知道在外头晃了多久,何况她是联招生,万一感冒怎麽办?

单一扉将她轻轻推进浴室,嘱咐她:「洗热水澡,不要生病了。」

阐优点点头,仍然止不住泪水。

单一扉有一肚子疑问,但是她在哭,所以她问不出口,从他离开图书馆之後阐优到底发生什麽事?

在多数人眼中,包括他,阐优只展现两种风貌:笑或不笑,再多便没有了。也许他是幸运的,起码他看过她类似调皮的眼神,那次放学途中遭杜松罗拦阻的事件,她隐身在某处,以看好戏的态度窥伺;另一次则属於较为远久的事,他仍记得那天下着大雨,同样是从学校返家被雨困住,站在小咖啡屋前等雨稍歇,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挟带着暖暖笑意的阐优自此闯进他的世界。

然後他开始在校园里寻找她的身影,贪看她在校园中展露的情绪。

但是今晚她在哭。

面对她的泪水,单一扉有丝心慌。为什麽哭呢?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是不是被坏人欺负嘞?

怪不得他要这麽想,因为他实在找不出任何能令她哭泣的理由。在他下午离去之前她仍泰然无事,经过九小时却变了样,他能不那样猜吗?能吗?

在单一扉冥思的时候,浴室开了小小一缝,阐优小心翼翼探出半张脸,哭过的眼睛与热气将整张脸点缀地红霞满布。

「我没有衣服可以换。」

单一扉猛地醒过来,赶忙找了好几件他的衣服,却没有一件符合女孩子的尺寸。

阐优看出他的犹豫,「给我一件T桖就可以了。」

他塞给她一件纯白XL号T桖,附上一套运动衣。

真的开始慌了。他意识到阐优现在正在他的房里。还有她的眼泪。

等一下,他在想什麽呀!单一扉敲敲自己的脑袋。

阐优站在他面前,已平静心情,两眼彷佛泡在水里的葡萄,黑而亮。

「打扰你了。」

「没关系,要喝点什麽吗?」找件事来做,避免胡思乱想。

「咖啡。」

「可可好吗?」

「好。」

单一扉翻出吹风机交给她,到厨房煮了两杯热可可回来,见她还是保持他离去时候的动作,失神地坐在床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发噱,居然又给他看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放下手中两个杯子,他准备先打点好那一头湿发。如果在现阶段病倒,她的苦读可能会败给病毒,这可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阐优仍未回过神,任单一扉吹乾她的头发,并且找来一根梳子细细梳理。他发现她的发质极佳,又柔又富有弹性,将来留起长发必定又是一番风情,他已经忍不住想看了!

他收拾起东西,与阐优面对面而坐,他坐在沙发上,她仍旧坐在床沿。

他想问一堆问题,只是在等她开口。

想问的问题一箩筐──为什麽哭?为什麽来找他?为什麽不回家?家人不会担心吗?要先打电话吗?──他很想很想问,可是心底深处又渴望一直如此对看下去,即使不开口也好。

阐优静静沉吟:「我好生气,气的快要爆炸,可是不一会就深深难过起来了,我的稿件被别人盗取出版,原稿在那个人的手里,证据不在我手里,我什麽都不能做,被背叛的感觉扎的我整个人都不对劲,我也想说算了,当作是社会经验,但是不管怎麽劝自己,就是不能释怀。」

单一扉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遇到这种事情当然会愤怒,若你没有任何感觉这才奇怪,紧接着的失望、伤心、难过也是正常现象,你得赶紧恢复,你自己也知道的,对不对?」

聪明的阐优当然知道,因此理智与情绪在两端拔河,她则顺利不让脑子进行任何作用,保持一片空白。

「你还打算发呆吗?」

阐优不懂他的意思。

他拉起她,「我家有很多宝物,想不想见识见识?」情势不容许她反对,也许找事情转移注意力才是明智之举,过度沉溺於难过之中并不高明,浪费自己的时间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

单一扉没有肉麻兮兮说一大堆安慰她的话,反而安排她转移注意力。

的确,时间不容许她虚掷,她必须赶紧站起来。

「上次柴居说你家有一具木乃伊。」

「你想看?」

「嗯。」她点头。

七点整,单一扉准时被柴居用门铃吵醒。

凌晨三点阐优终於难忍睡意,睡倒在他房中,他只得覇住主卧房──他那终年嗜考古为命而不见踪影的父母房,睡眠没超过四小时就被吵醒,不知道柴居一大早有何贵干?

柴居在他房门口探头探脑,一副贼贼地模样。

单一扉不明所以。「你在找什麽?不是要闭关苦读到考试前?干麻一大早就跑过来啊?」

柴居转过身,与他面对面:「阐优在这过夜?」仍是一脸贼样。

单一扉点头。

柴居兴奋地拥着他:「老兄,没想到你手脚那麽快,佩服佩服!」

「你在说什麽?」起先不懂,意识到柴居的话中意思,他才羞然红了耳根:「拜托!我才没趁人之危!她昨天发生了一点事情啦!」

急迫的否认惹的柴居哈哈大笑。单一扉既说没有就是没有,他只是忍不住替他关心,另外又想捉弄他:「那麽纯情喔──和心爱的女孩共度一晚却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你是和尚啊?」故意眯起眼上下打量单一扉。

明知柴居故意逗他,他还是不争气地心虚。他哪里有这种圣人情操?事实上他已经隐忍好久,只看着她而不能碰她对他的折磨有多大?但是他尚未表白,不知道她的心意,随便乱来破坏好不容易建构的一切,他做不到。

昨夜她向负伤的动物向他寻求温暖已经使他大大震撼不已,也因此他更确认自己的心意。没错,他要她。

「喂,和尚!」柴居故意打扰他。

单一扉顶回他,冲动的低吼:「拜托,我也很想啊!」不禁又解释:「昨天晚上真的不是好时机,况且我还不确定她的心意。」

柴居收起笑,正经地说:「我不去推测她究竟喜不喜欢你,我只是想提醒你,如今已经停课,你最後一次机会是在毕业典礼,接下来大家都要忙着课业,等考试完才想说,你就会发现这只风筝已经断了线,失去踪影──。」

「我不这麽认为,我想一切等考完试再说,到时比较没负担,现在真的不是好时机。」单一扉有自己的想法。

柴居没有再坚持,一切都是单一扉的事,他只是提出他的意见。「有些事错过了便不能再从头。」

柴居不再让他想下去,迳自走进厨房:「难得我这大厨造访,就赏你几道好吃的吧!你恐怕吃外头的速食吃怕了吧?想吃什麽?」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厨房传出,单一扉也不去理他,不得不陷入刚才未完的话题。

的确,柴居的话像一颗定时炸弹,教他怎麽也无法忽略。

阐优神清气爽地洗了把脸,四处寻找单一扉。纵然他昨晚带她来来回回走这栋房子好几回,她还是记不起路,只记得奇怪的雕饰以及它们的来源地,单一扉展现了他博学的知识,任何她提出的问题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至此她才真正觉得他真的很厉害,不是因为课业,她相信他只花了一半的精神在课业上,而其余的精力则用来吸收各地的知识,光从一间四面为书墙的小型图书室来说吧,她原本以为只是装饰用,随口问他看了多少,他答:「全部。」而依她的估计至少有上万册,他还笑着说自己学过速读,所以才看得快,可是如果不是真的想,谁会去看完一屋子的书?

她原以为同年纪的男孩心智比女孩晚上两岁,因此看周遭同侪总把他们看做小男孩,而居然也有例外的。

看到了单一扉这一面,心结渐渐消失了。领悟世界的广大,去看去体会宇宙的伟大才能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她在单一扉的面前觉得自己渺如沙粒。过去的刻板印象全盘推翻。

一个晚上就让她忘掉了痛苦,当然还是有伤疤,只是不再痛了,怎麽可能?她心情低落往往会持续十天半个月来的,这一次居然这麽快就恢复?连她都不禁惊讶。

阐优在厨房门口发现单一扉正夥同柴居向一堆美食进攻。

柴居首先发现她,咧着白牙向她招手要她过去,但她只看着单一扉,晨光下他与夜晚的他不太相似,也说不上什麽真正的区别,但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只见柴居在单一扉身边说着悄悄话,单一扉突然给了柴居一个左勾拳,柴居笑的合不拢嘴,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

她走上前捡了单一扉对面的位置坐下,问柴居:「什麽事这麽好笑?

「没……」他仍然笑的喘不过气。「我说……你的身材很好。」

阐优闻言低头看自己,一件宽大的T桖和运动裤怎麽看的出来身材?她只当柴居又在开玩笑,抬眼偷瞄了单一扉一眼,见他涨红着脸似乎在生气,她的心跳莫名加速。怎麽回事?从起床後就一直在想单一扉。

「阿一说你昨天看过木乃伊,有没有什麽感想?」

「没有。死人引不起我多大兴趣,建筑倒是可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帕德嫩神庙了。」昨夜带给她最大震撼的便是一块小石头,单一扉解释说那是帕德嫩神庙的小石屑,她握着那块石子,心早就飞到希腊去了,单一扉见她喜欢便送给她,她开心到无法形容。

「你的喜好倒是挺特别的。」柴居和她聊起来,和她聊天是很愉快的事。她说的话总是令人感兴趣。

阐优笑说:「只是单纯主观喜欢而已,并没有什麽特不特别的,我只是想像当我面对它时会因它的存在而膜拜,能见到古人遗留下来的建筑物,并且与它同时存在於这个时空,不是件令人很兴奋的事吗?」

「说到建筑,你跟阿一还真像,他想走的正好是建筑这方面,我就比较不行了,能捞到一所大学念我就该偷笑了。」

「柴居真是爱说笑,你若没有两把刷子,怎能让全校女生都为你疯狂?」

柴居听出她在开玩笑,客气地摇摇头,装的一副无辜脸:「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是学校生活实在太贫乏,我不牺牲自己造福别人,还对的起我爹娘给我的厚爱吗?」

阐优被他的演技逗笑,她突然庆幸自己能结识他们。不带任何杂念,纯粹只是朋友。

但,真的只是朋友吗?她瞄了一眼一直不开口的单一扉,他正看着她,阐优赶忙移开视线,不明白的是──心跳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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