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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声响起，池里的人全停下动作抬头上水面看向教练，「时间到了，收队回去上课。」
杜泽晨将蛙镜拔下爬上地面，後头的人马上追了上来勾住他的颈子，「阿晨，你都还没跟我说你和那个小学妹怎麽样？」
「别弄。」杜泽晨冷冷地将他的手拉开，进了男生更衣室清洗。
一旁的学弟一看到他立刻喊道，「学长好。」
「嗯。」杜泽晨点头，连停一秒也没有，直接从学弟身旁走过，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在摆什麽学长架子。
「他本来就这样，不是针对你。」小白一见学弟脸色尴尬，赶紧帮忙补几句缓缓气氛，一回头那家伙已经抢了自己本来要进的那间，受不了地对着门里头的家伙吼道，「你总是这样，哪天被学弟盖布袋你都不知道。」
「吵死了。」杜泽晨反击道。
小白进了他右边那间後，连冲澡的时间都不放过他，不停追问着，「你不是挺注意那个小学妹的吗？干嘛不趁这个机会跟她拉近距离？你不会连在她面前都这个死人样吧？」
「你就不能安静洗个澡吗？」杜泽晨简单冲洗後，边擦头发边走出更衣间里的盥洗室，外头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在里面而已。
杜泽晨嘴上尽管说着厌烦小白，也没直接走人，反而在外头坐着等他出来。
「不能，我哪天安静你才要担心了。」小白的声音在冲水声下显得模糊不清，没一会他也换好校服走出，嘴巴倒是一点也没有要缓下的意思，「说真的，你如果有好感就不要只是站着不动，女生可是会跑掉的。」
杜泽晨看着远处，沈默好一会才开口，「我不会也不能喜欢她。」
「什麽意思啊？什麽叫做不会也不能？喜欢不就是喜欢上了吗？」小白皱眉不理解的说。
「走了。」杜泽晨懒得解释，起身往外头走去。
「喂你还没说清楚啊，什麽叫做不能喜欢？」他在後头追着喊道。
「字面上的意思。」杜泽晨穿过走廊上楼，见另一头准备下楼的人立刻停下脚步，郑依芸搬着周记也傻在原地没想到会遇上他。
「怎麽了？」高偲晏第一时间没看到杜泽晨，随着郑依芸的视线望去才懂她暂停的原因。
「嗨，学妹！我叫小白，喊我小白学长就行了。」小白知道要是让他们就这样站着，下一秒杜泽晨恐怕只会掉头走掉，什麽话也不会说。
「啊，小白学长你好。」郑依芸回过神礼貌回应，杜泽晨听见那句学长忍不住挑眉看了她一眼，郑依芸知道他的想法挑衅地看回去，像在说怎样──我就喊别人学长不喊你！
「给我们阿晨教很闷吧？他对人都这样的，不懂怜香惜玉，你别太在意。」小白压着杜泽晨的肩膀说道，马上被杜泽晨一个扭肩甩开。
「不会。」郑依芸客套地说。
「学长们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东西要送就先走了。」高偲晏从她身後连忙探头打断对话，她也想再多看几秒戏，但手里的书真的太重了她撑不住。
「喔喔好，慢走。」小白夸张地做出动作让她们离开，郑依芸经过杜泽晨身边时，悄悄说了只有他们才懂的一句。
「今天早上练习了。」
杜泽晨明显停住一秒才往上继续走，嘴角的微笑像是听见什麽甜蜜的字句，任小白不停问着郑依芸刚才那句是什麽意思，他也没有回答。
放学练习过後杜泽晨又到了小吃店报到，手上还拿了零食送给小奕，老板娘见他这麽客气，直说至少今天要让她请。杜泽晨婉拒一句後也就不拒绝了，客套有时是伤人的礼仪，若对方坚持几次他也就欣然接受。
「今天数学考几分？」杜泽晨在小奕旁边坐下问道。
「当然是八十分。」小奕亮出考卷当证据，来交换昨天约好的饼乾。
杜泽晨笑着摸摸他的头，「这麽厉害？」
郑依芸见此吃味的说，「那我呢？我练闷气也有成果啦！我什麽都没有喔？」
「闷气？」老板娘看着两人好奇地问。
「我每天等她是要教她游泳，她上学期只拿到一分。」杜泽晨解释。
「杜泽晨！」郑依芸觉得没面子地吼道，没想到杜泽晨会全盘托出，而且还是这麽丢脸的成绩。
老板娘惊讶地看着她，「一分？依芸，你没去上课吗？」
「我……我怕水。」郑依芸不好意思地说。
「姊姊不行喔！妈妈说可以考差没关系不能逃避！」小奕听着听着像个小大人一样出声指正郑依芸，老板娘笑着看向儿子，又对郑依芸说，「正视它、面对它，成绩不好没关系，我们也要尽力好吗？」
郑依芸抿唇，看着老板娘的笑容重重点头，她这才又说，「那就快点下班吧。」
「嗯？」郑依芸惊讶地看着老板娘，没搞懂怎麽话题忽然跳到这。
「刚好最近生意不好，也不需要这麽多人，你啊赶快把游泳练起来、来教小奕好吗？」老板娘柔柔地语气不是真的强迫她休息，听来像是建议，她也知道郑依芸并没有金钱上的压力才会这样提议着。
郑依芸想了几秒，确实最近每天十二点才回去有些撑不住，也就不推拒老板娘的一番美意，「那至少假日班让我上吧？」
「好。」老板娘点头。
郑依芸收拾东西走出小吃店，杜泽晨忽然伸手摸摸她的头，郑依芸不禁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的脸在眼前渐渐拉近，郑依芸僵硬身子只能维持原来的姿势看着他。
第一次见面她昏了过去、第二次见面她背对他、第三次见面她被游泳考试的事情弄得心烦气躁，後来也就没心思认真看他了。
到这一刻仔细瞧她才懂，为什麽明明是张在她标准里只算得上清秀的脸，每次对别人微笑她就郁闷？他有着两道浓眉与那单眼皮的双眼总像会勾人似，不笑让人感觉像座淡漠疏远的冰山，那双眼为了专注停留在什麽上而忘了微笑。
真的笑了，就像个邻居大哥，浅浅的温柔不已，再加深笑意还以为他是什麽开朗的男孩。
而这个人如今就摸着她的头，将额头轻轻贴上她的，那双薄唇吐出难得夸奖地字句，「辛苦了，你很棒。」
郑依芸只能傻傻看着他，不知道胸口的颤抖是因为距离太近而产生，还是因为他话语里毫无保留的温柔感动。
最後的结论是这家伙平常不笑就没事，一笑她心脏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