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夏 — 春曦臨(一)

正文 如夏 — 春曦臨(一)

唔嗯……所以说现在是什麽情况?

刚刚这个人不是还好好的在喝酒吗!为什麽突然就拿枪指着我了!

怎麽怎麽、来路边摊吃炒面没有配啤酒反而点了柳橙汁跟雪碧有错吗?!

而且这些饮料明明都是老板写在看板上的,如果是因为没有点啤酒就要派人来灭口那这家店会不会太黑了一点?

为什麽不能喝柳橙汁跟雪碧倒是好好说清楚啊!

──欸!老板呢!为什麽转头就不见人影啦!

……眼前这名年纪看似和我差不多、脸下半部被厚重方巾遮起来,只露出脸上半部、两只眼睛和俐落短发的青年,现在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瞧,手里还拿着一把看起来超级不好惹的武器,距离我只有十公分。

好哦,这把枪是确确实实对准我的脑袋的,我到底该怎麽办?

看着眼前的恐怖青年,我怯怯地瞄向同行夥伴的位置──

对啦,我知道这种时候通常都要勇敢地给对方一记重击压制回去、不能暴露夥伴位置、保护夥伴免於牵连并且让好夥伴赶快逃走自己则单打独斗,若是输了就当作是壮烈牺牲也好名垂千史……

问题是我做不到啊啊啊啊啊啊!!!乾!

兄弟啊,跟我一起的那个人比较强啦不要杀我喔呜呜呜……去找那边那个人啦!

果不其然我这眼神一瞄,对方果真专业的,盯着我不放的同时又找好角度跟着我的视线一起望过去,就看到没客人的路边摊最外围角落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穿斗篷的人。

我的夥伴穿着米白色大斗篷、兜帽拉得很低。

噢对,也许兜帽拉很低看起来像是在躲人或者什麽其他的,但前提是那是白色斗篷啊!超级明显的!

所以事实证明我们胸怀坦荡没有做坏事,老兄你放过我吧!

可是这个人一直没有动作。

接着他转回来看着我。

我本来以为这名青年会直接架着我把我当人质带到夥伴前面,威胁恐吓利诱然後做该做的事,或者直接把我毙了再去灭掉他。毕竟人家都已经把枪举在我脑袋旁边了意图很清楚我还能说什麽呢?

……而且我还下意识就往夥伴所在的位置看去,把两人的行踪都给暴露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移动。

可是我也不能大叫救命啊或着快逃啊!我的嘴可比不上子弹的速度。要是因为我说了一句话这个人就直接开枪打我的夥伴那他会恨我一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

那不然我可以问他「你想干嘛?」吗?

至少让我死而瞑目知道自己干了什麽好事。

然而潜意识真不是盖的,刚刚在想问这个人要做什麽,下一刻就脱口而出──

「嗨、呃、找我有事?」

乾。枪抵在我额头上了。

我悲哀地望向夥伴坐着的位子。

白雪啊白雪,只有这时候我真恨你没办法点满「东张西望」这种技能,然後你又戴着耳机活在自己的世界啊!

拜托、什麽原因都好,呼唤我一下确认我还活着吧!

果然心念这种东西简直神乎奇神,心中刚呐喊完救命台词,我的夥伴似乎意识到了什麽、手从斗篷下伸出来拔下耳机,转过头来了──

耶~救世主啊!

「柳归!你这家伙点菜点到哪里去!」

白雪你真的太棒了,这大概是我一生中被你骂却最开心的一次了。

「我已经点了炒面和饮料了,但是老板跑了!」我在心中模拟一遍答案,可是正当我要张口回应的时候,青年马上瞪大眼睛警告我不准出声,我问他我该做什麽他却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无视我!

只见他又转头回去看白雪、然後又看看我,然後再看看白雪……然後皱了皱眉。

「啊靠,不会这种时候跟我说你认错人了吧?」看着他像是在来回确认的模样,我只能在心里叹气:无奈啊!怎麽好像有种瞬间被冷落的失望感?难道我真的没有成为那种警匪片中被当作主要目标的料吗?

就在我脑洞大开的同时,坐在路边摊塑胶板凳上的白雪发觉没人回答他,又从远远的桌子那边对着我大吼:「笨龟!老子在叫你还不赶快回应!」

啊,不管三七二十一,白雪这麽一喊就是没事也变成有事。天知道他的耐性不是开玩笑的,我再不回话等等没被抢打死回到位子上也会被他痛揍到死!

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大概还在迷茫到底谁才是他要找的人——

此时不求救,更待何时?

「救命啊!白雪!我被挟持啦!快救我呜呜……」

原来我只有当人质的料。

眼前的男子突然看我一眼,惊讶地再次转头看着那个坐在塑胶板凳上的我的夥伴。

看来他只知道他要找的人的名字但不确定长相,因此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斗篷、拉起兜帽、浏海长过眼前几乎遮住整个脸上半部的少年的时候,他看起来非常疑惑且吃惊。

显然他注意到白雪从刚刚开始说话都是坐在原位没有离开,而且对着我开骂的时候动作也怪怪的。

好像少了什麽平常人该有的举动?

「挟持你妹!警告过你不准在外面这样叫我,笨龟。点完菜了就赶快过来坐好、饮料拿来。」

白雪说完,转过头拿起耳机要戴回去。突然,他顿了一下,警戒地问道:「喂,你旁边是不是有……」

「咔!」白雪说到一半,男子突然放下枪只、伸手抓起摊位上的菜单跟原子笔转身冲过去!

我紧跟青年脚步要挡下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碰、碰」两下踩过桌子直接跳到白雪面前——

白雪早在那个人踩上桌子的同时迅速起身、半蹲扶着桌面向後退两步,「喀哒!」白雪的脚踢到後面的塑胶板凳拐了一下,板凳翻倒在地勾到他往後踏的那一步,一个不稳向後踉跄几步、倏地他又一推桌缘向後一跃,左右脚依次落地像只猫一样地蹲伏在距离那人一张桌子的距离之外。

「啪!」菜单跟原子笔恰好在那一刻跟着被拍在桌面上。

「谁!」白雪一喝,连我也呼吸一紧,不敢动作。

我还在那人两步之後,看那个人没有其他举动,我蹑手蹑脚往两个人的方向走。白雪还是听到我的脚步声,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转向我所在的方向仔细辨识我和他的距离。

白雪的浏海很长,盖住两只眼睛,所以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我从他的半张脸看得出来他现在很紧张,虽不至於发抖,却因为对自身所处陌生环境感到有些不安、紧咬嘴唇而唇色泛白。

我看看那个人,他盯着白雪几秒,然後把手枪收回口袋里,放轻动作、手离开桌面、向後退远离桌子一步。

看来是打消了攻击的念头,但是并没有放松戒心。

那个人转头看看我,下巴微微一指,似是要我转告白雪现在的情况。

干嘛?你拿菜单丢在桌上是要逼着我帮你付晚餐钱吗?啊你刚刚不是才吃完干嘛又要点!

我偷偷瞄了一下青年原本做的桌位,啤酒瓶跟空的炒面盘还在桌上。

而且干嘛不自己说啊!

难道是怕说话声音会暴露身份,被白雪发现以前常常欠饭钱的人就是你?

我有点莫名其妙地盯着他,额角冷汗直冒,尽可能平稳呼吸:「没事,这个人好像有事找你。」

然後我在青年的注视之下走到白雪旁边,把手放在他肩上,他才放松下来站直身子,低声问我:「柳归,什麽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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