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鸣即将拍摄的地方算是部分的军事基地,通讯什麽的审查会相当严格,他这一去,等於是和我断了联络。
但由於是场为期已久的现代战争,新闻还是会报导,只是国外的新闻会比台湾多,所以我自动自发要孟长鸣教我英文,他也义不容辞答应。
我事後很後悔,他在教导人这方面有严师出高徒的癖好,我比较需要被温柔对待,悉心爱护。
时间越接近他离开,我就越紧绷。
主要当然是不知道要毫无音讯地分离多久,还有就是英文实在没我想像中容易,以及我到现在还没找到新工作。
最後一点,孟长鸣也替我担心,他真的很怕我坐吃山空,然後去依靠另一座山,弃他於不顾,给他「兵变」……
於是他每天念叨我找工作不够用心,害我压力很大,几乎都想放弃扔履历直接去当保险业务了。
我压力一大,我们就容易吵架,好像因为谁上厕所有没有掀马桶盖这屁点大的小事便吵得不可开交,各自甩上房门,不理对方。
甩门後,我洗了个澡,挖出藏好的零食,躺在床上边PPS恐怖片边嗑,看完一部後,门就悄悄打开了。我虽然甩门,可没锁,就是知道他会进来。
我当没看见他,他自顾自在桌前坐下,乱点了一部我不喜欢的动作片,我就用脚踹他的椅子。
他斜眼扫来。
我真希望自己是《幽游白书》里的飞影,这样我也有邪眼可以与他较劲。
「你要是看动作片就滚回你房间去。」
他啧了声:「你脾气这麽大,我以後如何跟你生活?」
我跳起来,扑过去猛捶他的背:「我吃你几把米,你就嫌我米虫,你个性比我好到哪里?」
他淡然问:「我什麽时候不愿意让你吃我的了?」
我猛跳脚:「就有!你要是养不起我,休想我嫁给你。」
「怎麽会养不起?我的银行帐户在我离开台湾後都归你了,你几年不工作也无所谓,要不然乖乖回老家等我回来也行。」他扯出妖孽等级的微笑,不把我的怒气看在眼里。
他如果冷静下来,要再挑起他的怒气可不容易,他道行比我高。
我还是不开心:「你明明就一直问我找到工作没。」
他偷了我的零食吃:「我是怕你在家无聊,无聊久了就会生事端。」
我知道其实找不到工作而脾气暴躁的人是我,我只是利用他的关心,把压力来源都推到他身上。
但男女朋友本来就是这麽作用的:我心情不好,他给我出气,他心情不好,我让他泄慾,很公平。
「其实工作什麽的,不必硬要找个完全合乎喜好的,慢慢来就行,要不转角那间书店在徵人,你也可以去看看啊,不喜欢再换就好。」
孟长鸣讲完,起身说要去睡了,我也没留他,有时候我需要自己的时间好好想想,而他能理解。
後来我真照他说的话到书店去应徵。
面试我的是一个年轻女人,职位好像是组长什麽的,由於我未曾在书店工作过,对他们的职称不了解。
横竖我们相谈甚欢,她让我隔天就来上班,回去我给了孟长鸣响亮的大吻,逗得他很开心,比我本人还开心。
我知道,距离他要离开是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