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很久没这麽紧张了,可是──我还是决定要这麽做,或许这样之後,我就能得到救赎。
我战战兢兢的看了大家一眼,每个人似乎都很期待听我写好的『禁忌之爱』主题曲。
我将视线看向辛蒂──她似乎比谁都还要兴奋期待。
随意的拨弄了一下弦,告诉着大家,我要开始了──
整首曲子,我用了我最熟悉的乡村蓝调,想要以我最喜欢的寂寞方式,来呈现这首歌──介於悲伤与惆怅之间的歌。
然後,我闭上眼,轻轻唱起。
『你说你讨厌烟味悲剧好像都是这麽开始
我不会唱歌但还是想为你填首歌词
忘不了那个没有下雨的日子
忘不了你为我耍白痴的样子
忘不了你的那句我也是
无法靠近我们的爱情
激情之余才想起这是三个人的电影
无法抗拒我们的爱情
甩开了道德禁忌我只想拥有一秒的你
我只想深埋画中暧昧的涟漪
我只想记住我们最後的夜景
我只想轻轻说一句我爱你然後我祝福你』
最後一句歌词,我随着一字一句,慢慢睁开了眼睛,我微笑了。
我祝福你,强忍着伤心,祝福你。
这是今天清晨一回家我就写的,不知道为什麽,当下一完成这首歌时,其实我就已经有种解脱的感觉。
像是把所有对铉的情感,全部深锁在歌里面,而听得懂的人,永远只有我跟他……是,我跟他。
我把我们之间的回忆,每一页都写在里面,我唱的辛酸、我唱的无奈,却也在唱完之後,不再有遗憾。
「喔天,亚琪,我第一次听你唱歌,你就唱的这麽令人感动!」辛蒂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过来紧抱住我。「好听好听好听!这首歌真棒!而且你还开口唱歌了!」
「很棒欸!天啊,你的歌词填的比我的还好!」负责填写歌词的阿彻,一脸惊讶的说。
「是啊,而且歌词跟曲风的搭配,整个就很微妙,有一种想哭,却又强忍住,假装轻描淡写的味道。」泰迪也振振有辞的说。
「很写实的ㄧ首歌。」可可拉说着双关语,意有所指。
「亚琪,这首歌真的好好听!」辛蒂一直不断的强调着。
「你们喜欢就好,毕竟这是为了配合你们EP主题而写的,还有,还好阿彻没嫌弃我的歌声。」
「说什麽话啊,亚琪你唱得很有味道好不好,真搞不懂你欸,歌声明明很棒,怎麽不常唱歌?」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莞尔。
我瞥了铉一眼,接收到他传达的眼神,有一种不舍,我别开目光,不想……不想再去在意。
「对了,今天怎麽没看到爆子?」
「爆子啊?他去健身房啦,这是他每个礼拜三必做的ㄧ件事,而且一去就是待上十个小时。」泰迪说道。
「啊?」有必要那麽夸张吗?一去就是十小时……
「唉唷,习惯就好啦,爆子他似乎非常的坚持,一定要让自己的肌肉保持好。」辛蒂不在意的耸耸肩,「下次,叫爆子现一下他的肌肉给你看,包准非常养眼,偷偷告诉你,他的六块肌不是盖的喔!」
「他还有肌肉?还真看不出来。」
「因为他平常都穿长T嘛。」泰迪说。
「可是,他为什麽要这麽坚持,明明才只是个大学生……他是有在练拳击?」我纳闷的说道。成功转移了话题,让我的紧张感比较没那麽重了。其实我刚刚还真怕被可可拉以外的人,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爆子他啊,在加入MIN之前,可是混得很有名声的呢,在整个三民区……不,应该是整个高雄市,没有流氓不认识他的。」泰迪说着,我愣愣的听着。
「他……是不是很会打架?」像是由大脑自动发问般,我脑袋空白的问。
「嗯!对啊、对啊!他就是靠打架出名的,听说他以前还有以一打二十的经验耶,虽然爆子老说是陈年……」
「咳!辛蒂!泰迪今天还要打工,我们不用赶快再来练习一下吗?」阿彻忽然打断的说。
「喔,对吼!好啦,亚琪,你要是对爆子那些精采的往事有兴趣的话,结束之後我再告诉你。」辛蒂眨眨眼的说,她似乎有点误会我喜欢爆子。
我抿了抿唇,看了阿彻一眼,突然觉得他刚刚似乎是刻意打断的……
满脑子的疑问遍布着,我甚至不敢去想──想我现在内心的怀疑。
等练团结束之後,我坐上阿彻的车,趁着他一骑开公寓,就直接的说道,「阿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你说什麽?」
「爆子的事……我听说他母亲不是在住院?你可以带我去看一看他的母亲吗?」没错,我一定要证实。
「……」
「阿彻?」
「好啊,我带你去。」
「嗯。」
一路,我们飙到了高医,原本很爱聒噪的阿彻,从我说要来医院开始,就异常的沉默着,跟在他後头的脚步走,我心头愈来愈不安。拜托,一定要让我见到爆子的母亲……
我们直接坐电梯来到了七楼。
「阿彻,你知道是哪一号房吗?」
「嗯……不知道,只知道应该是在七楼。」他一脸歉然的说。
「那他母亲叫什麽名字?」我说着,走到了护理站。
「……李静。」
「是吗?」不对劲,阿彻真的很不对劲,他好像真的在隐瞒些什麽。
「护士小姐,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住一位叫作李静的病患?」我回过头向一位护士问道。
「李静?嗯……你等一下喔。」护士翻了一下病历,蹙眉的说,「小姐,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她什麽人?」
「呃……我是她朋友的女儿。」我随口胡扯的说。
「这样啊……很遗憾,小姐,病患李静已经在一个月前就过世了……」她遗憾的说着。
「过世?!」我惊讶的重复,然後转头看向阿彻。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爆子都没说。」他尴尬的搔了搔头,我猜想他一定不常说谎……
「那麽,请问,在她过世之前,她的儿子有常来照顾她吗?」
护士侧头回忆了一下,「我对李静这位病患满有印象的,可是──我记得她并没有任何的直系亲属,若说儿子,倒是有一位男孩几乎天天都会来看她,连住院费都是他出的,可是那并不是她的儿子喔。」护士说道。
当下,我的脑袋轰隆一声,脸色也有点刷白,「你说的是真的吗?护士……」
「嗯。」
然後,我转过头看向阿彻。
阿彻很无奈的大叹一口气,「瞒不住了。」他投降意味浓厚的说。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阿彻……
我可不可以,不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