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不是善意
她的眼神很冷漠，没有孩子敢跟她说话。
只有他，发现她眼中渴望幸福的眸光。
「试着对他们笑吧！不然，我不在的时候你怎麽办？」
小女孩的指尖渐渐失温，「骗人，程颐哥哥永远都会在。」
骗人！
「我会尽力的。」少年温柔地说。
是骗人的。
＊
灰发青年引起许多人的注目。他站在走廊，像是在等着谁。因为是上课时间，多数学生只能好奇地从教室中往外看。即使隔了一段距离，还是能发现那人拥有一张俊美的脸，充满野性的双瞳带有十足魅力。
一下课，耐不住性子的人纷纷抢着出来看，其中有一人上前问他找谁。
其实，他要找的人早就已经发现他了。
他语调轻挑，「夏未央。」
众人听了，不约而同地好奇这家伙是不是转学生，竟然不晓得未央从来不跟男生说话这件事。不过，那人还是帮他叫了未央出来。
她的表情像是有些意外，却又不怎麽意外。
「看你的气色，最近过得挺好？」男人的语气不改轻浮。
未央没说话，直直地往走廊另一边前进。见状，男人毫不犹豫地跟上。
经过隔壁班时，靠在窗边的张宇晟看见了他们：
「咦？夏未央後面的奇怪男人是谁？」
一听，本来还在聊天的江聿诺迅速回头，捕捉了那两人消失在楼梯的身影。一头灰发……他没看过学校有谁染这麽显眼的颜色。而且，那个背影看起来很陌生。
该不会是仰慕夏未央的外校生吧？
下了无数层阶梯，毫不留恋地将往日甩在脑後。任凭自己多麽想原谅，那些曾经也回不来了。
那还不如从一开始恨到最後，比较轻松。
「你怎麽会在这里出现？」停在无人的楼梯间，未央头也不回地问。
「上网查一下你课表，又不难。」
她回头，脸色很不好看，「你已经干扰到我的生活，麻烦离我远一点。」
「就这麽讨厌我？」男人不耐烦地蹙眉，「未央，好歹我也是……」
「已经不是了！」她难得发脾气，满眶是强烈的情绪，「还有，你也离我的家人远一点，不要再来烦我们了。像你这种人，还是自己到远处快活去吧。」
「……你、的、家、人？」
他忽然拔高声量，难制的怒意在此时爆发！
「夏未央，你也不想想我以前付出多少？可以不要高高在上的吗？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是没有，但比你这种死缠烂打又一无是处的寄生虫好太多了。」她冷声说。
「夏未央！信不信我打你？」男人濒临失控。
「信。」未央狠狠地瞪住对方，充满怒意的双瞳却又流露一丝悲伤，「因为你是那个人的儿子。」
「你──」
男人作势扬手，却在下一秒被人挡住。
未央睁大眼，望着忽然冲出来的江聿诺。但对方看起来很冷静，声调低沉：「大哥，打女生不对吧？」
「你又知道我会打？小屁孩，自认为长得不错就想把妹啊！告诉你，这丫头心里已经有人了。」
男人并没有揍这多管闲事的家伙，而是告诫般地丢给他一句话，彷佛方才的怒气都只是云烟。
目送男人离去，江聿诺慢慢转向一言不发的女孩。
「……他是谁？」
未央用力眨了一下眼，蹙眉说：「不关你的事。」
距离感又出现了。明明觉得上次在保健室的她看起来很好亲近啊！江聿诺不明白这样的转变代表什麽。
「算了。但，你刚才那样说他，对你来说很危险。」
「我说的都是事实。」她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
他叹气，「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觉得说话要以你的安全为优先。」
「说完了吗？」未央明显不想继续谈论，「我要回教室了。」
「……算我多嘴。」
转过身时，未央对心中衍生的歉意感到迟疑。但，她还是迅速地踩上阶梯。
「夏未央。」江聿诺在身後开口：「他，是你前男友？」
不论怎麽猜测，从那段对话中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那瞬间，他看见未央为难的侧脸。曾经觉得温柔，如今却变得陌生。
明明那时对方是来替朋友报仇的，怎麽就开始想念了？还是，女孩此刻的复杂让他怀念当时再单纯不过的敌意？
「江聿诺，你来这里干嘛？」
没想到张宇晟也跟来了。
一见他，未央旋即走回教室，没给江聿诺任何解释。
望着佳人的背影，张宇晟十分疑惑：「我说……她该不会跟你说话了吧？」
「当然没有。」江聿诺马上否认，「我只是下去找个人。」
「喔……」他搔搔头。
那是下意识的谎言。这段不怎麽友善的关系，是他心中的一个秘密。
没有人强迫他保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