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比我高两颗头的人。
「你不要这样看我,怪恶心的。」
「那你是要不要把我的东西还我。」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手机:「这个?」
「不然会是你的吗?」我没好气的说。
他看着我,似乎没打算把我的手机还来。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必须赶快打扫,「随便你好了,反正里面也没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也不要一直在那边偷懒,赶快扫一扫,我想回家了。」说完我走上讲台拿起板擦开始擦刚刚被老师写得满满的黑板。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为甚麽我现在要留在这里打扫教室,似乎只是因为在上课发了个呆而已就被老师处罚了,而范佑齐就更不用说了,他今天已经睡了一整天了,要不是老师刚刚奋力把他摇醒不然还以为他已经去西天。
「唉,你晚上到底都在干麽,怎麽整天到学校就是睡觉?」
「就只是不想上课罢了。」
「所以根本就不是在睡觉?」
「你是看过哪个人可以一睡就起不来了?」
我噘噘嘴,奋力的擦着最上面的部分,那个高度我根本勾不到,所以我用力跳着,想尽办法要把个地方弄乾净。
我喘着,尽管我再努力的跳还是有地方有着白色粉笔的痕迹,高举着左手,正打算继续努力时手上的板擦却被夺走。
我还来不及反应在我左手边的那人就已经开口:「我看你再这样跳下去整个讲台都要被你搞塌了,你去旁边吸板擦就够了。」
原本想跟他道谢我顿时把所有话又吞回肚子,我不情愿的拿起几个完全被粉笔灰盖过的板擦往一旁走:「我哪有那麽夸张,你讲话可以在浮夸一点。」
我缓慢的拿着板擦在板擦机上刷,范佑齐在一旁默默的擦着黑板,他轻松的模样跟我刚才完全相反,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果然矮子还是不能勉强。
唉?
范佑齐?
白歆柔呢?他们不都忆起放学的吗?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五点四十五分了。
「唉,白歆柔呢?你不是都跟她一起走吗?你留这麽晚可以吗?你要不要先走啊?」
「不用。」他冷冷地回答,我感到有点意外。
「那她人呢?」
「校门口吧。」
他为甚麽还可以这麽冷静?有个人还在门口等他唉。
「那你快走啊,不要让人家等。」
「没差的吧?那是她自己要等的,我跟她说过很多次不用了。」
我头一晕,这人怎麽这样?
「话不是这样讲的啊,你好意思让一个女生独自一人站在校门口吹着风就是为了等你?」
「那我走了之後不就变成我让你一个女生独自留在教室里辛苦的打扫?」他转过头看着我:「老师不是还交代接下来是周休二日所以要我们把桌椅移开然後把整间教室扫过、拖过,垃圾回收要倒窗户也要擦乾净吗?刚刚只到了垃圾跟回收,接下来的事你全都要自己一个人做?」
我顿时语塞,开口想说甚麽但却被他止住:「而且,真要是她在校门口,等了这麽久不也该会打个电话吗?」
一听范佑齐这麽说似乎是这麽一回事,都已经过放学那麽久了,应该也会打个电话吧?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觉得范佑齐说的没错,我拧眉,低头继续吸着板擦。
应该会跟他说的一样吧?
等到我们离开教室时已经过了七点,由於学校有对外开放所以还看的到操场上有人在打球。
我跟他并肩走在一起,我们没讲话,四周安静的很,其实从寒假遇到他那次我从没想过有可能会再和他一起并肩走路,而且还是在这总情况下。
等等。
我似乎忘了些甚麽。
我拧眉,努力思考我所遗忘的事,但却连一点影子都没想到。
「怎麽了?」他突然开口。
「没什麽,只是……似乎忘了甚麽。」
他安静没回话,直到我们走下楼梯他才又开口:「你怎麽最近没去弹琴?」
我有点不知道该回答些甚麽,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好久。
很久。
「梁以乐?」
「我不能太长弹。」
「为甚麽?」
听到他的疑问我才发现我刚刚说了些甚麽,原本想找个藉口来搪塞但却莫名其妙地说出实话。
「没、没什麽。」
我不打算告诉他、告诉任何人,那只会带给我烦躁。
他见我没打算说下去他也不再问,我跟他一路安静到校门,原想跟他道别,但却在看到靠在墙上的女子而打住。
是白歆柔。
我看向范佑齐,低声地道;「你不是说她走了吗?」
「我没那样说。」
「你不是说她没打给你就是先走了吗?」
「我是这麽说,但我怎麽知道她居然站在这。」
我无奈地吸了好大一口气,这个范佑齐真的是,我看这下误会一定深了。
「佑齐,以乐,你们一起出来啊?」白歆柔走近我们,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我瞬间理解梦如所说的话了。
「我的了很多通电话,但佑齐都没接。」她接着露出担心的表情。
但佑齐都没接?
这是麽一回事?我看向一旁的范佑齐。
「我忘记我把手机放在家了。」我顿时一阵无力,朝他翻了一个超级大白眼。
「是这样子啊……是说你们怎麽会留在学校这麽晚?」
「今……」
「没什麽,我跟她有些事所以待了晚一点。」眼前这个高个打断我所要说的话,这就算了,他的回答还含了些暧昧。
我瞪了一眼范佑齐,之後便和白歆柔做个简单的道别转身就走,我可不想因为他而成为她的敌人。
原想说可以放松了些,但我却在离开没几步後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他从他的口袋拿出一支手机递到我的面前:「你的东西。」
「谢谢。」我跟他道谢,原来我忘记的就是这个,但在这个时机,怎麽想都对我不利,更何况他的手还紧紧的抓住我。
「自己一个人走要小心,天黑了,还是要陪你回去?」我睁大了眼睛,我完全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还在这之後露出个温柔的笑。
余光看到再一旁的白歆柔,她的脸色愈加的铁青,眼前的人的表情却慢慢转为戏谑。
这个范佑齐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