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起来,恍如隔世。
一早,映月手机信箱里又多了几封祝福的简讯,却有一封内容不太单纯,是她国中时代就结交的挚友传来的邀约。
『映月,我有急事找你,尽速联络我。』
於是恐怕有什麽意外的映月赶紧回拨,对方口气相当平稳却小心翼翼地表示见面谈比较方便,两人就约了晚上十点在某间茶馆碰面。
尔後映月与蓝回到工作岗位,映月到摄影棚熟悉接下的小配角的连续剧内容与其他演员等工作人员,而蓝则开始准备演唱会及签唱会,他的专辑预计在圣诞节发售,送给映月的那张是他提前到手的。
卿夜一早连络他的岳父,告知他培卉庆祝工作而喝了点酒,需要调派人手管理专柜,然後他自个儿便到摄影棚准备上工。培卉则因宿醉睡地不省人事。
到了摄影棚,映月的经纪人领了卿夜发来的通告,正式演出是後天。
连续剧的出场演员大部分映月都合作过,一进场大家热烈的寒暄,就连很少参予演戏的里昂都像熟人一般跟所有工作人员聊开,除了有熟识的映月在,他本身个性也很热情活泼,相当符合他混血儿的脸蛋与特质。
「里昂,你不是正在拍电影吗?怎麽还有时间跑出来演戏呢?」一个演员突然好奇地问起在场许多人的疑问。
「现在还在筹备呢,目前最忙的还是制作,还好我不当制作,转行当导演了~」里昂幽默地回答,只回答了时间问题,没有表示主因。
「制作…是个很忙的工作吗?」映月看似接着询问的问题,隐藏了一点忧心。
「当然!制作可是正副导演以外工作人员里最大的角色,负责的东西很多,简直忙翻了!记得以前都没时间睡觉呢。」
「是吗…真是辛苦了…」那卿夜怎麽还能常常跑出来看她工作呢?映月直觉他就是在看着自己工作,毫不怀疑其他可能性。
「恩…难怪我看我们易制作都忙到三更半夜,只有偶尔才跑出来露脸。耶?这样他新婚不就都没时间甜蜜,连跟老婆见面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了!」
「你不知道啊?他连蜜月都没有耶!不过岳父是董事长,他大概想表现好一点吧,听说他没什麽背景…」
旁边的人开始耳语起八卦,讨论卿夜与培卉的爱情有些神秘,低调,不真实。说到卿夜攀权附贵的可能性批判,不参予讨论的映月表情变得严肃。
「好了!场景准备好了,所有人过来试镜!」
导演一声令下,人群一哄而散,剩下里昂和映月在後头慢慢跟随。
「前辈,谭小姐。」突然卿夜从一旁出现,手拿着两套衣服,叫住两人,映月注意到卿夜刻意装做不认识自己的称呼。「这是你们第一集的穿着,前辈是普通的衬衫和西装裤,跟目前身穿的款式类似,如果以後希望穿自己的来演,就穿类似这套的,一定要衬衫和西装裤,当然还有皮鞋,要简约风格。」
「喔,好,那我尽量穿来让你瞧,不合适再换。」
「好。再来是谭小姐,我可以称呼你映月吗?」卿夜结束对里昂的交代後眼神转向映月,态度绅士有礼,像在对代一个陌生人。
「……可以…」映月对於卿夜的态度有些不习惯,有一丝心酸与疼痛令她并不太自然地答应。
「映月,这套是你的,请你搭配黑色长靴,没有的话我们这里有平时都固定送洗的能提供,不能接受的话可能得请你自己买一双,没意外的话你应该所有的戏份都是同一双鞋。由於是从温带气候国家到热带气候国家的角色,你的衣服并不是太厚重保暖,这种天气可能要请你委屈点,不好意思。」他一边交代一边将服饰交给映月,眼神凝视着不敢凝视自己的她。
映月接过卿夜手上的衣服,敞开来看,是一件宽松露肩挂颈长袖的两件式,深蓝色带点成熟感觉的长版连身衣。她一开始觉得挺漂亮,突然她感到有些不对劲。
「制作…」然後悄悄开口,「我可以换别套衣服吗?」要求。
「…为什麽?」卿夜有些惊讶,但表现的不明显,对於公事上从不任性的映月,他提出纳闷,同时猜测着可能的理由。
「映月,怎麽了吗?」里昂也感到纳闷,虽然他只有在公益活动上跟映月合作过,但他也不认为映月会在工作上有不顺从的时候。
「……啊,我觉得这套…可能不太适合我…」像是找到了什麽替代答案似的,映月应付地心虚。
「我不觉得啊,我想卿夜也不觉得,才会挑这套给你吧?」随即反驳的里昂表示不能接受,在场两个制作都是替人挑衣服的专家,他也不认为这是映月的真实理由。而卿夜此时已经想到所有可能的原因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感受。那你跟着我到试衣间挑衣服。」卿夜直接答应,然後转向里昂,「前辈,麻烦你先跟编剧拿剧本,询问他和副导你的衣服是否合适,啊,副导很关心你呢,记得跟他寒喧一下。」特别提醒他的事无不过藉此要得到与映月独处的时间与空间。
「但是我…也想帮映月挑衣服。」事情却不如所想的容易,前辈的要求更难拒绝。
就在他以为映月一定会要求里昂一同前往试衣间的时候,映月如他所想的再次开口说话。
「…啊…这…不要麻烦了啦…里昂…不好意思,可以…请你顺道帮我拿剧本吗?」
她的答覆令卿夜出乎意料,得到积极的动力,也很满意。
其实映月本来的确如同卿夜所想的打算要求里昂同行,但是再听到里昂的主动要求後,她不知何以竟拒绝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太习惯於客套,还是其他原因让她背弃了自己原先的念头、拒绝了里昂的争取,清楚的只有一种惶恐的感觉,但那一份感觉一样模糊,不知道是怕里昂成为第二个蓝,还是怕他发现她的秘密。
她的秘密只近在眼前。
「这一点也不麻烦啊……好吧,你也许有什麽理由不想穿这套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就先离开,回头见。」里昂不想造成她的反感和困扰,非常理性地猜测映月的理由,也很绅士地尊重她,然後离开现场。
卿夜无话可说,从映月生日前夕遇到里昂开始,里昂看起来再也不像前辈,而是与映月一同出国,人品对映月具备一定吸引力,让他感觉比蓝更有威胁性的男人。
但是映月选择了跟他走,他知道,其实她也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