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帆看着季悬手上的那一串钥匙,突然间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
「为何会在你哪里?」强忍着巴人的冲动,她克制自己保持冷静。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找到钥匙明明应该开心的才对,对於帮自己找到钥匙的这个人明明要充满谢意才对。
可是她没有,而且她想揍人。
或许是发生的前因後果让她很无言吧,她心想。
但无论如何,如果照着本能去做了这些事情,跟野蛮人有什麽不一样?
现在的季悬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还停留在野蛮人的例子。
她,周佐帆,可是一个文明人。
要是跟他一样,连她自己都会嘲笑自己。
季悬的头脑在经过了饮料降火解渴以後得到了些微的冷静。
对於佐帆的问题,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不、不对,也许该说是稍微当机了一下才回答。
「这是……最後一节下课把我吵醒的东西。」不知是不是错觉,佐帆觉得季悬在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恨不得把那串钥匙给碎屍万段一样。
「吵醒?」佐帆歪着头,有些不解。她的钥匙跟把他吵醒有什麽关系?
「因为我被它打醒!」季悬没好气的说道,想到那个时候他还为此被其他人笑,说什麽就是因为他在偷睡觉才会遭到报应。
『我睡的光明正大!』
他还记得被钥匙敲到的时候是这样跟大家说的,可是很无情的他还是被嘲笑了。
『不然怎麽会有报应?』
『哈哈哈哈哈!』
想到被这付钥匙K醒,他就不开心,尤其现在被敲中的後脑勺还隐隐作痛。
「咦?」怎麽可能!
佐帆那一愣的表情在他意料之中,季悬因此白了她一眼,「我睡着正甜,然後突然被某个东西砸中,所以就醒来了,这样的解释够明白吗?」
然後他大喇喇的拉开自己的椅子并且一屁股坐下,微仰着那张帅气的脸,他盯着佐帆看。
这个新邻居对他来说倒是相当陌生,和多数喜欢围着他的女孩不一样,湛蓝色的眼镜下其实有双带点桀敖不驯的漂亮眼睛和相当秀气的脸蛋。
而佐帆则陷入沉思中,她的钥匙其实一直都是挂在自己的书包左侧,平常都会将它塞进书包里,直到听见了季悬的这番说词,她才突然发现其实,如果她的钥匙想K到季悬是不无可能的……
「我……」她犹记得今天中午,发现自己绑钥匙圈的链子已经脆弱到快要断裂的地步,才在想说要找时间添购一条。
放学的时候确实因为生物老师的延迟下课,而走的匆忙。印象中她几乎是用小跑步的离开教室,难道是那个时候?
「所以,这个钥匙圈是你的吧,周佐帆同学?」季悬玩弄着手上的钥匙圈,情景看起来有些好笑。
佐帆看着他,有些迟疑的点头,然後她道了歉,「对不起……」
为自己先前的那些鬼念头,还有……吵醒他睡觉。
「算了,没关系。」季悬也不是那种喜欢整人的无聊人士,所以还东西倒也爽快。
他轻轻的将钥匙圈往佐帆的方向抛了出去,「喏!」
「谢啦!」佐帆歪着头,没想到季悬没有刁难她。
於是嘴角边於是露出了笑容,同时非常顺手的用右手轻松的接住季悬扔过来的钥匙。
这个人还不坏,她在心底做了评价。
「咦?不错欸你!」看着佐帆接过钥匙的动作,季悬眼睛一亮。
「嗯?怎麽了?」
「哈哈,你是第一个没有在我面前用双手接住我扔出去的东西的女生。」季悬笑道。
因为一般女生在接东西的时候总是下意识会两手并在一起,增加接到的机率,大概还有减少出糗的机率吧……
所以总而言之,季悬其实很欣赏运动神经跟反射神经不错的女生。
不过显然佐帆无法理解季悬的想法,镜片下的双眸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有什麽好奇怪的?单手就单手……」
「没什麽,称赞你的反射神经而已!」季悬两手一摊,做了个欠揍的表情。
「……」
「哈哈,好啦,你不是急着要回家?家人会担心喔!」大概是看出了佐帆想要揍她的表情,季悬抓起了自己的书包,然後站起身,还不忘开了玩笑,「要不要贴身保镳送你回家啊?」
「想太多你!」佐帆瞥了他一眼,然後伸出了舌头「哩!」的做了个鬼脸。
「哎呀!好家伙,本少爷很少送人回家的,你是竟敢大逆不道这麽不屑!」季悬故做夸张的表情说着。
「我喜欢打破纪录,还有,我跟你保证大逆不道这四个字绝对不是这样用。」佐帆白了对方一眼。
「我就爱用你怎样,你这骗人精!」佐帆知道,季悬这是在消遣她平常的默默。
「我只是没有参与而已,你们自己爱帮人下定义,怪我?」两个人一前一後的从教室走到了校门,非常幼稚的斗着嘴。
「孤僻女!」
「白目男!」
「孤僻女!」
「弱智男!」
「孤僻女!」
「野蛮男!」
由於佐帆几乎是季悬每骂一次,就换了一个形容词,所以季悬听了不少贬抑字,终於,他忍不住了。
「我哪里白目?」季悬皱起眉头。
「全身上下。」佐帆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
「你……好,那我哪里弱智?」季悬继续抗议。
佐帆瞧了他一眼,「因为你的脑袋都是洞。」
「那你又说说看我哪里野蛮?」强忍着自己一肚子的闷,季悬持续反驳。
「凭你不说分由的喝了我的可乐。」突然发现季悬的反应很好玩,让佐帆忍不住酸他一阵。
文明人的最大特色就是--爱记恨。
季悬很闷很闷,因为以他的国文造诣来说,他竟然反驳不了佐帆的每一句话。
「……你、你这个孤僻、书呆女!」
「谢谢夸奖!」佐帆看的季悬,微笑。
*我真的从没想过,原来……我的绝对,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