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实习的日子,我比预定时间早到许多,而叶厨早已认真的在厨房研发新的料理。
「叶厨早。」我漾起笑容,与叶厨打招呼。
「早安玉婷,怎麽这麽早?」叶厨抬起头问着,又埋首於料理中。
「我想早点来熟悉环境,因为我对这里还不熟。」我想,只有早点熟悉才能早点融入,学到的才能更多。
「你的态度很好。」叶厨一脸赞赏,嘴角挂着的笑容不曾淡去。
「叶厨谢谢。」我的心盛满了喜悦,使我的动作都轻盈了起来。
「对了,再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呢!」叶厨边说,手上也不停地忙着。
『到了新年,就全部都会知道了。』
「是啊,快过年了......」我心里有点期待,却又有点抗拒。因为他的话。
「嗨早安啊。」花柳绿的脸上挂着灿笑,走进厨房便打招呼。
「你怎麽不学学人家玉婷,早早就到了,要来熟悉环境。」
「叶大厨,你也别这样,我在这边好歹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他又装模作样了起来,开始抱紧叶厨,死命撒娇。
「走开啦一个大男人这麽爱撒娇,去去去,去一旁帮玉婷。」叶厨一把将花柳绿踹开,花柳绿只好含泪飞奔到我身旁。
这画面,使我的嘴角抽筋完,就忘记要回复原本的弧度。
「小婷,他欺负我。」花柳绿一脸哀怨,活像个怨妇。
「你有没有考虑去当演员?」我斜眼睨了他一下。
「有啊,最帅的演员。」他摆了个鬼脸给我,便转身去拿香料。
「亏你还敢说。」
「别斗嘴了,来我身边学习吧。」叶厨招呼着我们。
我们一路忙到下午,餐厅生意太好,直到三点才有办法坐着歇息。
「辛苦了,这只是平日,附近的上班族都会来这吃,等到假日就会更忙了。」花柳绿听了更是哀号,而我虽然辛苦,却也觉得值得。
看着笔记本上满满的笔记,心里的充实早已超越劳累。
「叶厨,我来晚了。」
「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叶厨挑眉看着刚刚从正门走进来的女孩。
「不好意思。」她吐吐舌,佯装可爱的笑了笑,便朝着我跟花柳绿走来。
「阿绿,吃饱了吗?我做了便当给你吃喔。」她笑到眼睛都眯起来了。
「不用,有人会做给我吃。」他瞄了我一眼。
而我很清楚看到,那女孩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後又装没事,继续缠着花柳绿。
「吃一口嘛,人家特地为了你做的。」她硬是将餐盒推到花柳绿面前。
「我说不吃就是不吃!」碰!我被吓了一大跳,平常脾气很好的花柳绿,今天不知道怎麽了,竟然将餐盒翻掉,里面的食物都撒了出来。
「花柳绿!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女生,所以才不吃我做的,你平常都会吃的啊。」她的手不断指着我,对着花柳绿哭闹。她这样的反应使我感到厌恶,心里却有着一丝醋意,原来花柳绿还吃别的女生的料理。
「曹依,你在含血喷人吗?」一旁的楼梯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陌生的女孩,看不下去便出了声。
「我没说谎啊,花柳绿!你倒是说说话啊!」那个叫曹依的女孩依旧咬着花柳绿不放,我已经懒得继续看这场闹剧,起身就走。
「等等。」他伸出将我拉住。
「放手。」我冷声说着,挣脱的力气之大使得花柳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让我这麽走了。
走出店外,里面断断续续传来曹依跟花柳绿的声音,我不想去听,也不想去了解真相,我告诉自己不在乎他,他的一切不会与我相干。
可是我的心却隐隐作痛。
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遇到花柳绿,我也不去过问他在哪里,我逼迫自己不可以找他也不可以想他,即使看到也要当空气。
这样对我来说也许比较好,少了一个麻烦的人在我身边,我更能安静学习。
「小婷啊,你跟花柳绿吵架啦?」我与叶厨越来越熟,现在可以算是不错的朋友了。虽然年龄相差很多,却能相谈甚欢。
「没有,我没什麽可以跟他吵的。」我平静地说着。
「那个臭小子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人影了,不知道干什麽去了。」
「......」我静默着不说话。
「小婷,我不是要你多小心那个别校的女生吗?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就是那个曹依。」叶厨停下手边的工作,缓慢说着。
「她很喜欢缠着花柳绿不放,可是花柳绿告诉我,他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曹依似乎也知道,但是她就是不肯放弃。」
「我觉得花柳绿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你。」我听了之後失神了很久,怎麽样都不会轮到我,因为他喜欢的是那个会做功夫菜东坡肉的女孩。
「不,不是我。」我缓缓吐出这些字句,却没有因此而觉得舒缓,心里像有什麽东西哽住一样。
「看你这麽肯定,那应该就是我误会了。」
「小婷姐,我带了点心来喔,一起来吃。」原来是水绣,我後来才知道,那天站在楼梯上的女孩水绣,是叶厨的女儿,小我两岁。
我洗着手,慢慢清洗刚刚被刀子划到的伤口,思绪却飘的很远,我常常会不小心想起花柳绿,会想着他在干嘛,为什麽都不来?我很清楚我不是他命中注定的那女孩,可是却没办法断了自己的思念。
明明都跟自己说了他的一切不会与我相干,犯贱的脑子和出卖我灵魂的心,都让我身心俱疲。
「小婷姐,快来吃啊。」水绣热情地招呼着我。
「来了。」我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小婷姐,你看起来像是失恋了。」水绣的脸忽然靠近我,瞬间在我面前放大。
「水绣,过来坐好,别这个样子。」叶厨赶忙将自己的女儿拉离我面前。
「我没事。」我勾起一抹浅笑,轻描淡写地说着,却无法掩饰心里浓浓的失落感。
「话说,小婷姐的生日是在什麽时候啊?」水绣歪着头问我。
「今年的小年夜,二月二十六。」
「好奇问问。」水绣像是没事般转身倒饮料去了。
我越想越生气,为什麽他那时候说得好像自己很委屈,好像我误会了什麽,却不肯来解释,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像是人间蒸发,让叶厨这麽担心是对的吗?这样奇怪的家伙,让我心生不满。
他告诉叶厨,不可以让小婷知道他的去向,他依旧每天都到店里报到,只是他都躲在角落,默默看着远在一旁的王玉婷。
见她时而叹气、时而心神不宁,这样的她让他很想守护,但是现在没办法告诉他所有事。
「啊...」她轻呼一声,只见她将手含进嘴里,大约是割到手了。
「你应该告诉她真相,别让她总是因为你而分神。」叶厨在今天打烊後,将我拉进店里聊聊。
「你怎麽舍得让她这样?」叶厨紧盯着我瞧,像是要看穿我的心思般。
「是啊...我怎麽舍得。」紧咬下唇,我不想再像在天庭般什麽都不解释了,我这趟下来,正是要向她解释清楚。连这点小事都没办法,那我要必定无法让她免於劫难。
「她说,你喜欢的不是她。」
「不,我确实喜欢她,我跟她之间有点复杂。」
「我们以前就认识了,只是她失忆了。」我确实没说谎。
「好好找她谈谈。」叶厨说完便走了。永远只告诉我重点的这位大叔,谢谢你。
我想我有勇气可以去面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