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淺色秘密 — 老師番外-兩顆心的距離(11)

正文 淺色秘密 — 老師番外-兩顆心的距離(11)

「你就最好安静的离开!什麽都别跟我交代,直接一走了之就好了啊!」

「好。」

「……什麽?」

「我答应你,我会安静的离开。」听着她颤抖的音,依旧没回头,调整语气我尽量使声音无高低起伏:「所以刚才那些,忘记吧。」

我们对谈的收尾,演变成此是我希望的,理解简意气愤的原因,更是想要她无视我,回归到普通的师生关系。

担心她的泪水会留下我的脚步,她强忍的固执会使我上前拥抱,才不愿再回头。

和家里交代了暂时离职的事,岑莫理解我想照顾妈的心,仍劝我要顾及生活上支出再想清楚。

尽管她知道我的决定难以改变,「我也不是没存钱,等妈情况好转了就会上班的,别担心。」

「……也对,反正你从小就不需要人担心,自己也能规划的很好。」

「是啊,和妹妹大不相同呢。」

「同个基因出来的怎麽会不一样?我也很优秀喔!」她收着晾在阳台的衣物嘻笑着,「不过你的生活管理有些差就是了。」

「弄乱我家的全是你吧余岑莫?」

「哪有!」

妹妹那种睁眼说瞎话的个性,在我面前永远改不掉,拿她没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一如既往,学生们已在台下收起了以往的躁动,除了自我放弃打电动的,其他都专注在课程上,或埋头苦写厚重的讲义。

眼看黑板旁倒数日减少的数字,在课堂上也难得几次罗唆了读书的重要性,但愿下课还抓着球往外奔的小鬼们能听进去规劝。

「老师,还有什麽要帮忙吗?」

「倒水帮不帮?」我语音含笑问,脸也没抬,翻着她拿来的考卷,这份量似乎有点薄?

「……不帮。」

略带一丝冰凉的否定,我抬眼注目,见站於桌子旁的吴菓彤皱着眉,似乎很不喜欢我的发言,「别误会,水我早就装好了,没其他意思。」

我转开瓶盖给她看,却无动於衷,难得她和简意没走在一块。

「老师,现在是因为简意不在我才和你说这些,」我瞅她,心里方才闪过的名字被喊出来可真吓人,「如果你对任何学生没有其他想法,就尽可能避免说一些会让人误解的话,因为那麽做会很伤人、非常。」

她着墨在下一个补充:「尤其是简意。」

我微愣半晌,咀嚼她出此话的顾虑,眯细眼颔首表示领悟,沉声道:「我知道了。」

「啊?真、真的吗?老师你听得懂?」

「真的。」或许她晓得吧,关於那日公园里的事,抑或是更多。

听闻我的回答,对方从带着凶神恶煞的情绪转为愣然,使我不禁失笑,她和简意果然是腻在一块的好朋友,连反应都能那麽相像,「简意有你这样的朋友挺好的。」

我一直都有发觉,自从简意出现在我的思考范围後,那孩子几乎就像是一套万能的公式。

在任何人身上几乎都能找到和她相似的地方,再细微的相似我也能联想到那乾净清新的面貌。这种症状,大概除了真正离开她,都难以斩草除根。

「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简意,」吴菓彤深呼吸,平稳声音,却泪眼婆娑,「不想再看到她哭得那麽伤心……」

再?

我凝视哭得愈加放纵的吴菓彤,她口中的话令我平缓的心上起了些波动。

拿起桌面的那包卫生纸,忍不住苦笑,「知道了!有义气的朋友,快把眼泪擦乾。看,你们班导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指向恰巧走过办公室门口的胖子,实则他根本没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

「对不起我只是很担心简意的状况,才忍不住对老师说了这些话……」她接下我递给她的卫生纸,声音模糊地问我能不能拿走整包。

「当然可以。」我扭上瓶盖,聚焦在桌面一角的蜂蜜茶,等她较为冷静的时候才继续开口:「不必和我道歉,出自於对朋友的关心我还该称赞你哦。别那样看我,我说真的。」她狐疑,我继续,「只不过、吴同学,你还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什麽忙?」

「帮我把这些作业再搬回去,如何?」指节轻叩书封,我露出诚挚的笑容。

「你在压榨一个暂时代替小老师的学生吗?」她脸垮了一半。

「开玩笑的,我还没改完。」

「那到底要我帮什麽忙?」吴菓彤困惑。

我挂着一贯的微笑,温和地给予请托,「好好照顾简意,让她能专心准备大考,行吗?」

「老师……」

「天啊!同学,你的泪腺是大海不成?」我笑着调侃,要她赶紧回班上,已经敲钟了,「还是你想留在这里,让我继续被其他老师误会欺凌女学生?」

「没有啦!」她抹掉眼眶边的泪渍,再度笑成我平时认知的吴菓彤,我顺手将校内国文竞赛的得奖名单给她,交待回班上。

「我好像有点可以理解了。」

「理解什麽?」抬眸,我问。

「理解简意为什麽会喜欢老师。」

我听得滞下动作半晌,唇角却轻弯起弧度笑开,也许我又一次间接地得到简意的告白,如同几日前她在办公室和胖子对谈时,刻意说给我听的那些。重新知晓简意的感情,就有如汹涌的浪花再次朝我袭卷,却不忍闪躲,迎面而来的水花冲击却温和。

「在这里讲这种话好吗?」我回神。

「嗯……放心!我已经有陈厚铭了,老师不用担心喇!」

「谈恋爱还那麽开放,当心被听到。」我赶她回去,乐见她摆脱刚来这里的臭脸,心情也轻松不少,坐在位置上什麽也没想,等待着钟响产生效应,校园逐而恢复宁静。

而这片平稳又过於安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都鲜明地在耳边跳动似的,规律的、麻木的,和日子一模一样。

比起激烈的争吵,无所谓的态度更可怕。

昨日於岑莫带来的书上看见的这句话,顺而让我想起近日对简意的视而不见,幸好吴菓彤和我说了这些保护意味的话,才令悬空的心稍微落下。

尽管不在我的注目下,简意拥有的朋友也能替我看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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