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岚告诉我目的地是某人出借的渡假别墅，我们只需要负责准备两餐的食材就好，难得的机会，我们要自己下厨。
当然那是好听的说法，因为我们准备煮一锅咖哩，连着吃两餐，所以买了超多的配料，不够就切一切扔进去。
「真的不会太多吗？」车子驶上快速道路时，我还在想装满满的後车厢，「明明就只有我们三个，那份量够三十个人吃吧？」
「应该不会吧？」雅岚回答得与其说是肯定，不如说是千篇一律。
我从买食材就开始质疑这个问题，她原本还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则是直接推诿了。
白新烈的手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他接起，讲了几句，降下车窗，对外头挥挥手。
「你在跟谁挥手？」我奇怪地探出头。
旁边是一台和我们并行的黑头车──更正，很长的黑头车，长到我觉得在本国内除了某人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以这种车当作代步工具。
那台车贴着表明「不欢迎偷窥」的深色隔热纸的车也降下车窗，一颗萤光粉红的脑袋露出来，我的脸色立刻拉下，还没问，雅岚就怯怯地告解。
「小荣，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什麽？」我看着朝我仍来挑衅眼神的谢君大，嘴角僵硬地抖了抖。
雅岚也打开车窗，在她那一边的是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和愉快打招呼的万礼。
「别墅是谢君大提供的，所以他会去，还有万礼也会去，还有……」
「还有？」我拔高嗓音。
「你看後面。」白新烈指了指我们後方。
我转过头，发现後排跟了一串黑头车，我们简直是大晴天中的送葬队伍，真阳光！
「一些卫贤的人。」雅岚小声道：「我在跟小白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谢君大在场，还有其他人，所以大家都说要来。」
「你们没阻止？」我以为这只是我们仨的小旅行！
「黄若伊说和我们也是从小就认识同班有交情的，而且她现在也和我同班，很难拒绝。」雅岚很无奈。
「君大找你。」白新烈突然把手机塞到我面前。
我横了对车的某人一眼，忿忿地抄起手机：「你他妈的干麽跟来？要糖吃吗？」
「别墅是我家的，我还没听到谢谢。」他大声过来。
「不客气！」我大声回去，然後切断通话，再升起车窗。
白新烈的手机又在响，我用眼神表示他要是接了，就算是我未来的老公，车子的主人，我都会把他扔下车去。
「没关系啦，反正君大家的别墅很大，每个人都会有房间，互相不会影响吧。」他说得轻松。
我懒得理他，把雅岚上车时给我的小枕头垫在後颈，往後一靠。
「小荣，你要睡了吗？」雅岚小心翼翼地问。
我张开双眼，用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她：「补眠，相信我，这很必要，因为一到那里就是战场。」
他们俩都不敢再说什麽，我用力闭上双眼。
不信走着瞧！
□
我们一抵达就开始的倾盆大雨验证了「事情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的道理。
更糟的是一进门就看见谢君一副大少爷样坐在客厅最大的椅子上，睥睨的目光彷佛我们是上门乞讨的乞丐。
「沿路风景看过了吗？」他谁也不问，目光直勾勾地锁我：「像你这样的穷人一定没想过能在这样的地方渡假──」
我冷冷地截断他的话：「糟糕透了。」
谢君大挑眉，装模作样地苦笑：「穷人就是穷人，连风景都不懂得欣赏。」
我冷静反驳：「我是说有你在糟糕透了！要是早知道这里是你家的别墅，我死也不来。」
怒火在谢君大眼底被点燃，眼看要发作，我静静地等着，就算白新烈在，我不在乎和他打一架，一点都不在乎！
「好了好了，大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渡假，你们两位小朋友不要破坏大家的兴致。」比我们晚了些才抵达的万礼来得不知道算不算是时候。
谢君大说不怒就不怒，戴上冷静的面具：「谁会跟自己的仆人吵架？」
我眯起眼：「你说谁是仆人？」
「别忘了你还欠我钱。」他歪着一边嘴角道出事实。
「你欠他钱？」白新烈问，看着我的眼神很深奥。
好吧，我该庆幸谢君大没有大嘴巴的四处宣传我爸住在个人病房的原因，可是现在公开也没比较好，我眼角余光就瞄到黄若伊和几个卫贤的家伙在窃窃私语，我当然知道他们会怎麽说我。
「你，过来，」我朝谢君大挪了挪下巴，「我们私下谈。」
他不用双手，从椅子上一跃起身，换对我挪下巴：「这边。」
我穿越众多质疑的目光过去。诀窍在於表现得够坦荡。
「小荣。」白新烈突然叫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