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从高登电脑商场走到旺角的闹市中,手中拿着的MP3随着手在前後的摆来摆去,她此时还时乐此不疲地逛,尽管那些店之前已去过了很多遍,她也会走到那些店内看一看,然後手中没有拿任何新的战利品出来。她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後的快图美,已经露出疲乏的样子了。
「你还能继续的走吗?」在音符身後的快图美问着。
「怎麽不能,」音符走到快图美的身旁,大力地在她的背上推了几下,「我们女生就天生的逛街机器,逛街怎会累啊。」
听到音符的说话後,快图美只是没气的笑了几声:「那我不是女生,你就放我回家吧。」
别了快图美,音符继续地逛着那人来人往的旺角,她走到了信和中心的门口,正要准备走上那行人电梯时,她看见了刚从楼下上来的乐谱。她立时不顾电梯的规则,从正在往上的电梯向下走,被她撞到的游人不停的在发出埋怨的声音。
乐谱被这些埋怨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他看着愈来愈近的音符,正在想着是不是见过这个人。就在他就快想到的那一刻,音符就大声地嚷道:「喂,你好……啊!」接下来,她和他撞成了一团。
他,跌了在地上,正在找着他那副黑框几千度的眼镜。
她,跌了在他的身上,手上那部新的MP3跌得远远的。
在旁的路人没有看他们一眼,可能是在旺角这闹市中,看人跌到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吧。乐谱和音符都忙着把自己要的东西,捡回来後并没有立即想过要道歉和接受道歉。
「找到了。」「找到了。」异口同声的他们,拿起他们的东西,才发现原来他们掉了的东西都跌了在同一个位置,黑框几千度眼镜跌了在新的MP3机旁。他们打了过正着,音符脸红红的望着乐谱,乐谱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又是一个同一时间,他们互望着对方,乾涩地笑了笑。
同游在旺角的他们,中间相隔着一个人的身位,眼睛都往着对方的反方向看着,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彼此是不认识的,但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乐谱望望正在看着首饰的音符,确定的心想着,我是不认识她的。而音符,从刚刚到现在已经不自然的好一阵子了,她不断的斜眼看着身边的乐谱,当乐谱看她时,她故意回避他的目光,然後又再斜眼的看着他。我是不认识他的,但为何,我还和他一起逛街?她是这样地想着。
这样的没有对话了半小时,漫无目的的他们走到了地下铁站前。
「我要走了。」「我要走了。」第三次了,第三次的同声同气,他们之後的反应又是一样,笑了笑,只是这次笑得比较尴尬。
「你也是……」「你也是……」又再一次,「你先说吧。」乐谱微笑着跟音符说。
「你也是搭地铁吗?」音符问着。
只见乐谱抿了抿嘴,手在乱草般的头上抓了抓说:「是啊,你也是吗?」
音符点了点头,没有多作声。
拾级而下,经过那入闸口,走到底层的月台。
「你……」「你……」他们又是笑了笑,然後音符先开口:「我坐这边的。」
「喔,是吗。」乐谱心里有了一点的失望,他望着音符,手指着身後那边的月台:「我坐那边的。」
「是吗?」音符也失望了一下,她低下头,看着那部新买的MP3,才蓦然记起了这MP3是要送他的。她把手中的MP3塞到他的手上:「这是送你的,今早把你的MP3撞跌了,好像还摔坏了,这个赔你。」
「没有没有……」乐谱连忙把那MP3推回去,双手在胸前不断的摇着说:「我的还能用啦。」
列车到站的扩播传出,音符看了看身後那列正要到站的车,把手中的MP3放在地上:「我买来就是要送你的,你就不要跟我客气吧。」然後她就直奔上列车。
乐谱无奈地捡起那台MP3,对着音符点了点头作道谢。
列车门关上,然後慢慢地行驶着,最後以缓加速地绝尘於旺角地铁的月台。
乐谱在那列地铁走了後,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那台MP3,和自己用的型号是一样的,但是送的人就不相同,他会心的笑了一下,然後,眼睛慢慢地开始馍糊起来了。
「怎麽事?」突然的视线馍糊,使乐谱也吓了一跳,他立时的摘下他的眼镜,看着那副上面只剩一块厚厚的玻璃片的眼镜,疑惑地自语道:「何时掉了的。」他竟不察觉,在他与她的相撞後,镜片已经得一块的了。
音符静静地站在车箱中间,发着呆,想着刚才的事情。「他的眼镜是不是也摔坏了?」音符问着自己,然後听着地铁的扩播:「下一站是太子。」
「啊呀!」立时的尖叫,使车箱内的人都望着音符。音符见状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紧紧抓住身旁的那把手,轻声说:「我又坐错车了。」
原本能和乐谱坐同一班车的音符,此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就像,错失了一个大好良机般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