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样子，若你真的不想，我倒是不强求。」花无疾道。
「真的？」怎麽突然人这麽好，肯定有诡，白甯狐疑地望向花无疾。
「是啊，不做徒弟，当仆人也是可以。」
「......敢情这两者有差吗？」
「弟子总是比较好听吧？胜在称呼。」
「我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像是谢谢再联络之类的？」
「目前看来没有。」花无疾意味深长地看向相乐，白甯跟着目光一转。见两人都在盯着自己，相乐尴尬地乾咳了一声。看他这样白甯觉得有点可怜，果然是因为花无疾的关系，让他性格都内敛了起来。
白甯不想太为难相乐，说了句「需要考虑」搪塞过去，花无疾当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拦住两人离开，只是在他们临走前像是终於想起似的，问白甯到底乔好鴞了没。
白甯原本还以为是花无疾特别信任他，才一直没问，结果居然是忘了吗？白甯对花无疾要收他为徒的事更加不安了。
回程路上两个人都没说什麽话，直到出了树林，白甯才拉住相乐，清了清嗓道：「你应该有话要说吧？」
相乐转身看他，白甯继续说：「其实我更在意你的事情来着......」
「小二子......」相乐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你意外的大胆。」
白甯愣了愣，总算意识到刚刚那微妙的发言，理智线一下炸了开来，嚷嚷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嘛，你是要不要说啦！」
相乐看着小激动的白甯，无奈地笑了，道：「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我知道。」说到这里白甯扁了扁嘴，相乐之所以带他去花无疾的住所，并不是因为他答应自己的承诺，而是花无疾要求他的，在和鴞说话的时候他就这麽想了，听到花无疾打的算盘後，他更确定了。
「对不起。」看到白甯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相乐又道了一次歉，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麽方式了。
如果换成别人，他肯定自己有数种方法能让对方息怒，甚至相信他，以便再次利用的机会。那些套路和话语，或许这次同样有用，但他没办法说出口。
对越是单纯的人说谎、耍把戏，反而越会感觉不安，而面对眼前的少年，他还多了一份愧疚，所以只能用连他自己都觉得笨拙好笑的方式道歉。
相乐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在送沈长青等人回城後，千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花无疾的下落，并同他前往山贼的据点，但在抵达後两人分开行动，相乐先去找了白甯，而千秋那边当然就是和花无疾制服了寒静月。
「分开前他指示我回去之後在城门等他，他会带我去见花无疾。」
「......你这麽简单就信了陌生人？」白甯不解地问道。
「我是不信他，但我信他手中的令牌。」相乐笑道，「他是新皇的御前侍卫。」
白甯瞬间倒抽一口气，御前侍卫什麽的，听起来就是不得了的人物啊，虽然想过千秋应该来历不凡，但居然是这种等级的。
「而且他被指派来监视花无疾，应该相当受到信任。」
「监视？」
「对......」相乐顿了顿，「因为他做了那种事，表面上虽然息事宁人，但私底下的处置，你也看到了。」
白甯点点头，表示理解。原来花无疾不是隐居，而是被软禁了起来。
「你相信那件事是他做的吗？」白甯突然问道。
相乐沉默片刻後回答：「我不在乎鬼害到底是谁造成的，我只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做出了逆回丹。」
白甯看着相乐说出这话的神情，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浑蛋，这样要他怎麽生气啊！
白甯抬手往相乐的腹部轻轻挥了一拳，他怕打太大力自己的手会痛。看到相乐错愕的表情，算是满意了，说：「都是你害的，现在我得认一个性格古怪的师父了。」
「你......」
没等相乐说完，白甯打断他，说道：「下次有什麽事需要帮忙的，直接说就好了，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喔。」
相乐又沉默了，他凝视着白甯的脸，直到白甯觉得尴尬而别开视线，他才开口：
「你就这样答应他好吗？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有意要收你为徒。」
「啊？」白甯瞪大了眼，惊觉相乐刚才在花无疾面前的表现不是尴尬，而是不知所云......所以他其实是被花无疾耍了？这个可恶的老狐狸！
「......果然我还是再考虑一下了好了。」妄下决定不知道是否会害人，但害己是肯定的啊！
相乐笑了，说：「突然觉得，我好像还挺幸运的。」
「你是指因为迷路进来的城里，刚好就有你要找的人吗？」
「......这也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