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泛闻言,气血翻腾,眸里一片血雾,正想往那张笑容晏晏、得意至极的脸上揍去之时,柳舒洵暗施巧劲,卸去他四肢肘膝的关节,他一个趔趄,仰倒在地痛得无法动弹,冷汗直冒,喘着大气。
「哎呀!二堂哥,您喝多了。」柳舒洵夸张大叫,取出帕子为柳舒泛擦去满脸的血与汗,睁眼说瞎话。
柳舒泛咬牙忍着痛,根本无法反驳,只能用眼神杀人。
「二哥,可琹,劳烦你俩将二堂哥送进新房,瞧他如此欢欣,小弟也为他高兴。」柳舒洵笑容灿灿,惹得在场所有人不管想不想笑都跟着露出笑容。
离得近,看得一清二楚的柳舒澈丢给小弟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後,叹口气,与可琹两人一头一脚抬起柳舒泛,柳舒泛强忍着不叫痛,还是逸出几声痛吟,他俩的搬动教他痛到几乎遗溺。
柳世则扬眉看着柳舒泛被抬走,接着直视么儿,「怎麽回事?」
「孩儿远远观礼,结果二堂嫂一被送进新房,二堂哥後脚便跟了过来,孩儿本想回避,但又想给二堂哥堂嫂一个吉兆,哪知二堂哥料是喝多了,趴在孩儿身上,孩儿差点站不稳,靠在墙上,怎知大家全跟了出来,二堂哥又不小心撞到墙……」柳舒洵压低声音,「爹,孩儿看二堂哥是急着洞房了,咱们还是到前头去帮他挡挡宾客吧!」
这话即使压低声音,周遭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顿时,莫不掩面偷笑,欢喜的气氛弥漫四周。
柳世则没好气的看眼么儿,声音很低的问:「你这回又使唤你大堂哥画多少符籙?」
柳舒洵眉毛一动他便知他想干嘛。
卖符卖符,他们柳家是有这麽缺钱就是?柳舒洵逮着机会便卖符,别人不清楚他的底细,他这个做爹的还不清楚吗?若符是他自个儿画的便罢,就会支使柳舒清帮他,谁知他画出的符是否有神力,乾脆在城里开间舖子专以符籙换宝物算了。
他明白柳舒洵想做什麽事,但过犹不及,且需细细谋划,哪像他这般横空出世便要占尽好处的?前阵子在朝堂上的遭遇导致这阵子他走路坐车都特别小心,不时抬首望天,实在是怕么儿稍得天公爱护便变本加厉的装神弄鬼,导致爱护成天谴。
「爹啊……三十张。」柳舒洵本想混过去,但见柳世则的表情便改口诚实道出。柳舒清连夜替他画了三十张符,导致现在还蔫在房中吊手腕休养。
说到大堂哥那手丹青,真是令人意外的出色,本是因为他病到连笔也拿不住,他看不过眼便以先前帮他驱鬼为由帮忙,没想到绘出的符籙精确无比,他便打蛇随棍上的支使他画符,就连他描述的婉儿形貌也能完整无漏的绘出。
妙笔生花,栩栩如生。
难怪他能长期安居章台街,还颇受欢迎。
他轻触怀里安放着的婉儿绘像,犹记得当柳舒清完成画像时漫天寒意蒙头浇灌的感觉。
柳世则与么儿两人并肩而行,「等等拿两张给你叔叔还有舒泛,跟他们说是给吉兆,压压惊。」
柳舒洵自袖中取出一个锦袋,抽出两片竹牍,「爹,您帮我给吧!」
柳世则接过其中一片,「等你去帮你二堂哥接骨时顺道给他。」
柳舒洵微皱眉头,「这一去不正是羊入虎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