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大夥儿的蛮拼的,中学的时光在倒数了,当众人在珍惜着这段快将结束的美好时光,魏良清却只祈求着这阶段快些完结。在小学升中学的时候她抱着期待与慌忙,十二岁的她在心底呐喊着为何只剩我一个;十五岁的她升高中了,欢愉地欢呼着关於未来的三年,关於想奔向未来,仅仅因为课业的繁重。
出社会後的人总说着学生时代的美好与单纯,而在出社会以前总嚷着要把书给扔掉;能当上博士的人绝对不多,能名声噪大的成功人士也不多,就是因为这些不多,人们几乎都放弃了。
十七岁是所谓的花样年华,能玩的都去玩,学校还鲜有地和隔壁男校办了个联校舞会,而那所学校就是白书院。说起白书院,有一回梁颖佳去打辩论比赛,当时有个架着黑框厚眼镜、顶着个鸟窝的男生在赛前调戏她,跟她说「放心吧,你们赢不了的啦!主场可是我们啊。」
那个男生也许第一眼看不怎麽样,第二眼看更加不怎麽样;梁颖佳虽然不搭话却就这麽燃起了一团火,必须赢的那种坚决慢慢地蔓延到同队的同学,结果她们势如破竹,讲的内容既流利又合理。结果是赢了的,也就说明了那个男生来放话是来激她们的,不巧的是奏效了,整个比赛无比精彩。至於那个鸟窝头呢,却是个谜。
今回舞会是在校内举行的,一些去了白书院,然後一些白书院的同学去她们学校。由於女生一般比男生早熟,在学校那边的主导几乎都是她们,男生就是看了这五年分量的女色。这样的舞会每边都有几位主持,女校的是丁班的连曼宁,甲班的陈秀嬅,乙班的陈汉莹和丙班的杨文婧;男校的几位一个叫林景辉,一个叫郭世杰,一个叫翁巷华,还有一个叫何志东。当听完这些名字的时候,吕蕴直呼俗气,没点儿特色。丁班的连曼宁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她已经有男朋友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那天她没怎麽和男生交谊,只是负责当服务生。
吕蕴那天也没矜持得来,一见哪个高哪个好看些就找他们瞎聊乱聊,不过後来她是这麽跟魏良清抱怨的「怎麽不是文善的学校?不过我们级数不同啦……」那个晚上魏良清其实没去,原因是太晚了和没有衣服,实际上是有补习要上外加抗拒联谊。那天散会的时间大概晚上十点,良清回家也就搭个十来分钟的公车而已,而她就是不去。
那个舞会还有一个烂巧合,梁颖佳再遇鸟窝头,不过那不再是鸟窝头了。梁颖佳和凌嘉唯还有王雨玲被分去了白书院,韦小妹和雨玲都颇受欢迎,唯梁同学落单了;她踏着潇洒的步伐走到礼堂中央,若无其事地翩翩起舞……
那个表情叫高冷,那个动作叫利索,男生们都看得目瞪口呆的,想不到有人那麽好勇气跑出了跳单人舞演独角戏。在她跳得起劲的时候传来了一把略带磁性的声音,内容如下:
「感谢贵校同学为舞会添了几分色彩,不过啊,这里是我们的主场,岂能让你来主导会场?」
梁颖佳先是沈默,後是气得直跺脚,脑子里在想「这谁啊,说话那麽带刺,得失心那麽重……怎麽听着好像蛮熟悉的内容……」
「放心吧,你们赢不了的啦!主场可是我们啊。」
「你谁啊!鸟窝头,我记得你的形象你的声音,请你出来露个面好吗?眼神接触跟面对面是与人对话的礼貌。」梁同学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好,也不是一般的差。
她转了个圈看看人在哪儿,周遭的同学都继续各聊各的,正当她想去找韦小妹的时候,後方那把声音拉住了她……
「又见面了,你好,我是林景辉。」林景辉伸出了左手,脸上还挂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於是梁颖佳反应很快的握上了手。
「梁颖佳,我校辩论队第一副辩兼队长。」
「久仰大名了,没想到你还是赢了那场比赛。不过我们可以赢回来的。」
「言重了你,我只是个口条比较好的差班生,听说你成绩很好啊!修什麽科的?」
「化学生物经济,打算进医学院。」
手握完了,话也聊开了。梁颖佳不是小气的人,虽然三番四次被同一个人以言语戏弄,她还是原谅他了。他们说着说着,梁同学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端详打量林景辉……
厚眼镜呢?鸟窝头呢?长得还不赖啊……那怎麽之前顶着鸟窝?
「梁小姐,你看够了吗?我知道我长得还不错啦,但你总不能这样盯着人看吧……」
「那你的眼镜呢?这麽尊重场合啊?头发也短了……」
「上次碰面是上一年十一月,现在三月了。我近视九百度,被老姐拖去做激光治疗了,所以眼镜也不必戴了。」
「果然是读书的人,读到九百度大近视……」
「戴隐形眼镜会很不舒服把,你还要撑两个小时才十点。」
「嗯,是很麻烦,不过偶尔一次就算了。」
届时八点正,来到了整个舞会的沸点,游戏时间。林景辉是负责人,也就回归位子主持大局了。
「欢迎各位帅哥美女来到今天的联校舞会,很高兴能够和贵校女同学共享美好时光。接下来就是万众期待的游戏时间,随缘地,六人一组,尽量男女平均啊!然後按年龄排序一下。」
梁颖佳、凌嘉唯、王雨玲还有三个男生同组,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麽时候生日,结果是王雨玲最大,她二月七;第二是陶文轩,他二月二十五;第三是陈汉文,四月二,然後是韦小妹,五月二,接着是梁颖佳,六月二十九,最後的是何志东,十月十一。他们是排好序了,却对於游戏感到百般无解。
「然後呢,围成一个圈,打傻瓜。」
林景辉语毕,传来一阵嘲笑声与指骂声「玩这个,是小学鸡吗?」「林老大是不是神经病啊?一点儿调情的气氛也没有……」
在众人叫骂的时候,梁颖佳已经笑得人仰马翻……真好啊,纯真点儿嘛!
玩打傻瓜的时候陶文轩只管不停地叫梁同学的名字,也许因为比较容易喊吧;何志东常叫陈汉文,结果陈汉文发火了。说起陈汉文,女生们就说他们学校有个叫陈汉莹的,难道他们是孪生兄妹或姐弟?结果是……堂姐弟,汉莹比陈汉文大上两个月;他们感情不怎麽样,都嫌彼此烦。魏良清和陈汉莹同班三年,结论是——三八一个。中学的首三年都是丙班同学们不堪回首的邋遢过往啊!
最後舞会在笑声中结束了,他们六个留了彼此的电话,说什麽有空就约一下。陈汉文跟王雨玲念的科目是一样的,地理物理经济,给人的感觉就是胡来没个重点;她们後来还真的有约出来作学业交流。陶文轩修的电脑会计和凌嘉唯一样,後来也有在手机里交流一下。梁颖佳和何志东倒是一东一西,南猿北彻,一个文科生,一个全理科。何志东是拿了她手机,而最後和她联系的,却是林景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