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蓬松的床被触感,很好闻的阳光晒进来的味道,很凉的冷气,很重的手臂……?
很重的手臂!
安琳惊醒睁开眼,看见裸着上身的陈汉国右手正撑着头,斜躺在旁边看着她,自己的双手居然抱着陈汉国的左手。而自己也是裸着的!她连忙摔开陈汉国的手,拉起被单,把自己包紧紧的,惊诧的看着陈汉国。
「你贪睡害我们都迟到了。」陈汉国一贯的死板的脸,严厉的眼神盯着安琳说。「还把我手抓得紧紧的,害我无法起床去上班。」
迟到?!糟了!听到陈汉国这样说,安琳脑袋自动切换工作模式,放下和这位男性主管同床还裸体的惊愕,起身找寻被她无意识脱下的衣服。
「现在到底几点了?」安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喃喃自语,慌乱到不行。
这时陈汉国哈哈大笑起来,更惹得安琳脸颊发烫。
「安琳,你真有趣。」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昨晚发生什麽事了?喝清酒吃日式料理,然後怎麽会变到这里?清酒後作力这麽大吗?太久没喝酒,都忘记自己喝太醉会昏睡的习惯了……。这是饭店?宾馆?他家?看起来应该是饭店房间,脑子里一堆疑问无法让她理清思绪。而此刻她只想埋头赶快把衣服穿好,冲进办公室,当然啦,其实就是远离这个窘境。
「没想到你真是豪放又主动呢。」陈汉国坐起身子,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板,整个人跟以往那严厉、高傲的模样无法联想。
「陈副总!我们昨晚…没怎麽样吧?」安琳回头狠狠地盯着他,小心不去看他的裸身。
「我刚不是说了吗?你真是...。」
安琳心一横,决定不继续这话题,打断陈汉国并撂下狠话: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只是一时的!不代表什麽!」
安琳又回头瞄了他一眼,只见他坐起身子,裸着的上身,哎呀!好好看的身材,赶紧转回头。
「喔?原来你这麽开放!」
陈汉国双手交叉倚在床头板上,一付慵懒的模样,没有起身的打算。
「陈副总你对四十岁的身材也有兴趣?」安琳咬牙挤出这句话,可恶,裙子好紧。後面的拉链怎麽那麽难搞!
陈汉国起身跪来她身後,拉她靠近自己,帮她把裙子拉链拉上。
「慢点,别急,你太粗鲁,拉链都卡住了呢!」陈汉国低沉的声音和温暖的鼻息在她颈窝附近,好近的距离,安琳胀红了脸。
「谢谢!我走了!」
一等陈汉国拉好拉链,顾不得发烫的脸颊和乱糟糟的头发,拎着包包和手机安琳冲出房间。
安琳赶到公司已经迟到半小时。先赶紧向严谨的主管江协理道歉,回到座位时只感觉快累瘫了。今天的一开始未免也太刺激!刚上班就觉得快虚脱,安琳摇摇头,昨晚宿醉头还痛着,我需要黑咖啡和头痛药啊....。
「你别紧张啦,你平常那麽有纪律,江协理不会怪你的。」婉华滑着电脑椅靠过来安慰她。「但说真的,你是去哪忙啦?搞得这麽狼狈,真不像你耶。」
「哎呀,临时去一个朋友那边……。」
差点忘记旁边还有个雷达发达的婉华呢!本想和陈汉国吃饭的事情要跟婉华说,听听看婉华的想法;这样一来,怎麽开的了口?说陈汉国第一次请我吃晚饭,然後第一次吃完晚饭就过夜!陈汉国你也真是太奸诈了!
安琳想开始今天的工作来转移注意力,可是脑子里不由自主地一直浮现早上一连串的画面。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喝酒之後的印象一点都没有?我是被他下药了吗?清酒也能让自己醉倒?
刚刚一穿上衣服,怎麽没敢再看陈汉国第二眼,赶紧拎着包包跑出房间,安琳回想自己的行为,是我做错事吗?我干嘛好像落荒而逃?应该要好好问个清楚才离开不是吗?安琳双手摀着脸,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当时一连串的反应。
回想陈汉国的动作和表情,他是计画好的吗?他会对一个失婚单身的中年妇女做这件事?业务身边多的是美女不是吗?又转念一想,他可是公司高层,她就这样丢下他应该不会得罪他吧?可是他对我又做了什麽?他会不会大嘴巴到处传?大家都成年人了,二人也都没有对象,一夜温存不算什麽的!安琳对自己内心喊话。唔,我怎麽到现在还无法冷静?
整个脑袋因为宿醉像被卡车辗过,思绪还没能好好的冷静下来,实在找不出事情怎会这样发展的解释。她找着抽屉里是不是有遗留的头痛药。
「安琳,一部十点的会议延到十点半,现在和我一起去。」江协理说。
「一部?现...现在吗?」安琳一阵头皮发麻,一边点开行事历确认,怎麽没印象有这场会议?
「喔,昨天傍晚陈副总过来找我讨论事情後临时订的。」江协理叨叨念着。「居然延时间,害我後面会议都要调整,真是的。」
业一部的成员大约十二人,是整个公司三个业务组中最大的团队。每个人都是陈汉国精心挑选训练的菁英。陈汉国总是能让这些组员互相支援,或各司其职,让业绩屹立不摇。每次开会,总是排场盛大,每个人拥护陈汉国像对待天皇老子一样。
「今天早上有只小野猫撒野把我困住了,所以晚到,也延误了江协理的时间,真不好意思。」陈汉国一坐定,先对江协理客套一番。「哎呀,左肩还真是有点不舒服。」说完还转转左边胳臂,一边看了坐在江协理旁,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的安琳一眼。
安琳傻眼的看了一眼陈汉国,不理会他捉狭的表情,赌气闭上眼睛继续揉着太阳穴。陈汉国不禁嘴角上扬。不过倒引起与会者热切讨论说副总跟猫的话题,接着但陈汉国开始今天会议主题。
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理由啊!哼,各位大家!这个人他啊!刚刚我莫名其妙在他床上醒来啊!安琳看着会议文件,心里默默地一堆旁白。然後又觉得自己很犯蠢,你是想昭告天下吗?
安琳假装自己认真作笔记,其实内心仍对早上的事情挂念不已。我张安琳一向冷静专业,怎麽会不胜酒力後失控成这样?这样算是不小心酒後乱性吧?我乱性成什麽样子呢?陈汉国一定在心里默默地笑我吧?陈汉国不是大嘴巴的人吧?
业一部最近收到合约的量不少,一向要求支援单位全力配合的陈汉国这次也没客气,把手上所有商品需求的时程都列举出来,请江协理投入所有人力来协助。江协理维持一贯的口吻,回覆会全力支援。江协理就是这样子,所以业务单位对他真是又无奈又没辄。虽然他老是板着一张脸,一切秉公处理,但对於安琳和婉华工作上的调度和支援,也没让业务单位失望过。只是有些业务单位想要耍皮赖脸,江协理一律都会打枪视而不见,摆明秉公处理。
安琳脑子扫过一遍目前三个业务单位的需求,心想又得加班好一阵子了。虽然江协理会做好安排,但这些工作量几乎都在她和婉华身上,得找时间和江协理讨论一下提出人事需求的计画了。唔,头真的好痛,不想思考这麽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