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散场後,依旧是莫安禹载洪苡曼回家,这一路上两人皆是心事重重、欲说还休的样子。
终於莫安禹有点受不了,在停红绿灯的时候转过头问洪苡曼:「怎麽了?」
洪苡曼摇头,笑着说:「没有啊,没什麽。」
「那你呢?你怎麽了?」换洪苡曼问。
莫安禹摇头,说了跟洪苡曼差不多的话:「没啊,没怎样。」
双方问了也是白问。
恢复静默後就再没人发声,直至把洪苡曼送到她家附近,两人也只是道了别而已。
进了家门,回到房间後,洪苡曼越想心越乱,最後乾脆什麽都不做,就只躺在床上,翻了半晌任凭自己睡着。
不长却也不算太短的暑假过了,升上专二後,洪苡曼开始接触护理专业的领域,例如基本护理学、身体评估以及护理技术,如果这些没有修过,暑假不能出去实习,除此之外,洪苡曼还得兼顾学生会里面的事,除了忙自己分内的,还要带新进的学弟妹。
「各位学长姐好,我是XXX,我的兴趣是……」午休时间,学生会办公室里一位学妹正介绍着自己,这是他们选人员的方式,去年洪苡曼也是这样加入学生会的,今年则是以干部的身分坐在前面审核。
她其实看着有些无聊,毕竟昨天审了一下午,今天又继续,每个学弟妹的自我介绍还都大同小异,这叫她怎麽能仔细听?
望了眼门口,还好剩没多少了。
待审完最後一位,学生会长带着所有干部简单的开了会,统计完受试者的分数和确定录取名单後立即散会。
「苡曼,」洪苡曼正准备离开,却被学生会长叫住,「这是参选下一任会长的候选资料,交给你罗。」
「好,谢谢学姐。」道谢後,洪苡曼接过那A4大小的文件夹。
「唉,谁叫我四年级,老了。」学生会长舍不得的看着洪苡曼手上的文件夹,「希望下一任的会长可以做得更好。」
「学姐……」洪苡曼想说些什麽安慰,却被上课钟声打断。
学生会长微微一笑,对她说:「快回去上课吧,今天没有公假可以请。」
洪苡曼点头,随後回教室上课。
凌晨一点多,洪苡曼还在赶会长选举的企划,发现这次出来竞选的候选人成绩和能力都不差,势均力敌的,也不知道谁是最後赢家。
罢了,这不是她的职责范围,这几位参选者她也没有特别喜欢谁,反正不管最後谁赢了,她依旧得按部就班做自己该做的事。
「喂?」手机响了会儿她才接起来,「莫安禹?干麽?」
「洪苡曼,你怎麽这麽晚还没睡?我看你还挂在线上,原本以为说不定你睡了,可能电脑、手机没关之类的,结果还真的。」莫安禹边说边要她快去睡,不要再熬夜了。
「你怎麽不认为,我现在是被你的电话吵醒的?」洪苡曼压抑想笑的感觉,忍不住觉得莫安禹很可爱。
「听声音就知道了,你刚起床的声音我听这麽多次了,你要不要去睡啊?」莫安禹替洪苡曼解答之余,仍不忘要她去睡觉。
「哈哈,」她想也是,依他对自己的了解,这很正常,「我快好了,等一下就好,阿你怎麽只说我?你自己哩?这麽晚还不睡?」
「我在弄一点事啊,弄完就睡。」
「那我也是啊,只剩一点了,我打完就要睡了。」
「那一起吧,手机都不要挂断,陪着对方比较不无聊。」洪苡曼觉得莫安禹的提议不错後,立刻答应了他。
怕吵到房里已熟睡的室友,洪苡曼拿出耳机,连上手机再放入耳朵。
「喂,洪苡曼。」莫安禹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洪苡曼顿了顿,回了声「嗯」後继续敲键盘。
「今年你的生日,有什麽礼物想要吗?」
「哈哈,你自己想吧。」
「为什麽每次都要我自己想啊?上次为了张昀绮问你,你好像也是这样回答我,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啊。」
「直接跟你说就没惊喜了,欸,莫安禹,你一直跟我聊天是要我怎麽做事?好啦,把电话挂了吧,我也快好了。」洪苡曼口气变的严肃,因为她不希望莫安禹提起张昀绮。
「你是不是生气了?」莫安禹有点後悔。
「没有啦,哈哈,你不要那麽怕我生气,我也没那麽多气好生。」从以前到现在,就算讨厌过他,但她也没生过他的气。
「当然会怕啊,你是我很好的朋友,喂,洪苡曼,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大概因为你是女生吧,所以偶尔我会把你看得比我那些哥儿们重要。」其实莫安禹也不清楚这些是不是他内心的想法,但目前事实是这样没错,他真的把洪苡曼看得很重。
「是喔,哈哈,那你就要好好珍惜我这个朋友啊哈哈哈哈哈。」她懂了,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就真的只是朋友而已,虽然重要,却离他心口的位置千里迢迢,所以她笑了,她不要莫安禹发现自己的心思。
「好了,我打完想睡了,你不睡吗?」
「嗯,好,我也要睡了。」
电脑关了、灯也熄了,唯一毁不了、灭不掉的,是洪苡曼耳畔,莫安禹说过的:「你是我很好的朋友。」
而如此,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