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得知洛夏自杀消息的悲伤里久久无法自拔，当我回过神时我就已经站在大街上。季鉯楠不知道甚麽时候离开，恍惚之间只听到他那无奈和悲伤交织而成的叹息，以及沉重地对我说，他不愿我和季鉯芹之间再发生像他和洛夏一样的悲剧。
我问他，为甚麽这些事情他要憋那麽多年到现在才说。
他朝我微微苦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那麽苦涩。苦涩得连我都像是被他传染一样，比小时候祖母给我吃那黑糊糊的中药还苦。
他说，那时候的我活得像一个半死不活得死人一样，他又怎麽会在那时候跟我说？
当他说这句话时，我有一点自责甚至是鄙视自己的脆弱，顾凌不过就是和我分手然後到别的国家我就这麽要死不活，那季鉯楠呢？他失去一个洛夏，他再也找不回来，明明那时候是他最痛苦的时候，反倒是他在安慰我。
最後他帮我找回顾凌，而我却甚麽忙也帮不上。
我像是一个想要帮忙却帮倒忙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很慌，很无力。
突然包里的手机滋滋地震动，我拿出来，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
「覭筱，你在哪？」是顾凌的声音。
「我刚离开公司。」我的声音听起来无力极了，我现在很需要她，我需要顾凌。
她像是听出我声音的异样，於是她让我乖乖待在那别乱跑然後就挂上电话。
我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天空。
不一会儿她就来了，我一见到她，泪腺像是人被开启一样不断地涌出。而她一看见我哭便惊慌失措地把我拥住，问我：「发生甚麽事情了？」
我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一抽一抽地。她轻拍我的背，说：「我们先回家，然後你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我，好吗？」
我点点头，跟着她回家。
在我转身和顾凌走时，我似乎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但直觉上告诉我那是自己在乱想的，所以我也没特别回头多看一眼。
只是那一瞬间，那人的目光，是悲伤的。
当季鉯芹从公司理处里完事情後，她正打算带着吴彬找我并且当面和他提分手，但四处找不到我的身影，她很慌张，怕我生气。当她找到时，碰巧撞见我和顾凌相拥的那一幕。
她只是冷冷地站在远处看着我和顾凌相拥、离开，最後，她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站在一旁的吴彬不明其所的问季鉯芹。
「没事，走吧。」季鉯芹说。
当我知道有这麽一段小插曲之後，我曾偷偷地问自己，假如那时候我有回头，我会奔向她吗？
我想，不会。
因为人情世故，不会有假如或是如果。过了，就不可能重来一次。
就像季鉯楠和洛夏一样，最後他们之间成了一段不美好的故事。
好久以後的某一天，我问季鉯楠，如果那时候你坚持不放开洛夏甩开你的那只手，你会後悔你失去现在的一切吗？
他勾起嘴角，然後说：「筱筱，这个世界不会有假如和如果。」
所以一切是不可能重新来过一回，或许你现在所珍惜的，是最後所後悔的。
我记得去年有次我和季鉯楠到图书馆看书，那时候我恰巧看见一本名为「与其错过你，不如我曾爱过你」的小说。我和季鉯楠同时都对这本书的书名产生了不一样的心态，我是因为书名不具吸引我，所以也没有特别从书柜拿出来翻阅。但季鉯楠是对这本书表示十分不屑，还从鼻子里冷哼几声。
我不明白他为甚麽对这本书会这麽地不屑，後来他才说：「爱过不就表示你最後还是因为这爱情而受伤？倒不如错过这烂人找到一个更适合你自己的归属。」
霎时之间，我被他的逻辑给吓了一跳，但我还是十分认同他所说的话。
那是去年的事情，我从悲伤的世界走出来是前年的事情，洛夏走了是三年前的事，顾凌离开是四年前的事。每一年，都在发生不同的事情。
「发生甚麽事情了？」顾凌问。
这时的我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些，於是我说：「洛夏，她走了。」
「去哪了？」
「三年前，她自杀。」我使劲地克制住自己的眼泪不让它继续流，却还是忍不住流下。
「你怎麽现在才说？」无论甚麽时候，顾凌永远是比我更加地冷静。她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失控的行为，比如像我刚才在街上大哭。
「小楠刚才说的。」我低头说道。
「行了，别难过了。你再哭下去小心洛夏晚上找你。」她从桌子上抽了几张面纸给我。
我边擦拭眼泪边看着顾凌，她今天穿着黑色的一字领，显露出她好看的锁骨，她依旧跟我记忆中的顾凌一样，还是一头栗色短发，就像郭采洁之前电影里演饰的顾里一样。
「你在，我不怕。」我说。我不怕洛夏，但是我怕鬼。
顾凌双眼迷蒙的看着我，接着情不自禁地吻住我。
差点就要失去你了。她心想。
我闭上双眼，享受着这漫长的吻，我想，或许我的心里爱的一直都是顾凌，从没有过别人。
我伸手环住她的脖子，神智变得有些不清楚。顺势倒在沙发上，她压在我身上，两人的衣服不知道甚麽时候已经散落在地上。我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甚麽事情，但这些我都归咎生理反应，人都会有慾望、会有需求，她在我耳边呢喃着：「杨覭筱，我不想失去你。」
我感受到耳边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使我更加意乱情迷，我说：「我是你的。」
她的手贴在我的私处徘徊着迟迟不肯进入，我忍不住抬起身体想要去迎合她，她却说：「说，你有多想要？」
我眯着眼对她勾起一个微笑，接着抓着她的手直接往我身体里贯穿。
「就像你有多想要我一样。」我说。
她的脸上写满着惊讶，她不晓得我会这麽做，正如她并不知道我爱她可以保持四年之久都不变质一样。
看着我邪魅的笑容，她再度吻住我的唇，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一处处她占有我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