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君随意的牵着老黄牛,在离屋子稍远处他放开绳子,「金牛星,这三百年你去哪了?」
金牛星晃头晃脑,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怎麽变成人形,乾脆就用着黄牛的姿态慢吞吞道:「俺也不知道,就上面待烦了,想下来走走。」
「......」这一走就走了三百年?黑白君头疼的按住太阳穴。
上头的雨淅沥淅沥下着,渐渐的开始趋缓,暖芒因为云朵的飘散而露出一道斜线。金牛星看得入迷,转头想跟那名年轻小辈分享,顺边说说他下来玩後做过的丰功伟业,结果就看见那张阴郁的脸色,不禁纳闷地问:「你是担心俺家那小夥子勾引你家那位姑娘吗?」
黑白君一愣,正想摇头,就听见金牛星甩甩尾巴,咕哝几声,「俺家那小夥子还真干的出来。」
「不,我不担心这个。」黑白君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手腕,摸到两条,撩起袖子,愣在那儿。他不曾注意到多出第二条红线,何时?为何?黑白君感觉脑袋不够用。
不过,月老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黑白君指尖轻轻抚过崭新的红线,鲜艳如血,证明被牵线的另一人是抱持何种感情。
霹啦--
第一条红线响亮的自结化作线,在飘荡过程中湮灭成灰。
「月老的红线啊。」金牛星转过头,沧桑的眼神泄漏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人犯下太多错误啊。」
「嗯,是啊。」黑白君拉下袖子,掩盖住红线。他一步错步步错,原来他错了,错的彻底,错的离谱。原来爱情,不是说放就放的东西。
苦涩的笑渲染嘴角,黑白君将仙力包覆指尖,轻轻探入袖中,在仅存的红线上头划下一撇。他发誓过,忠心不二,对他而言,重要的人只要一个就够了。
「你真够狠。」金牛星甩甩头,「上来吧,俺带你走走去。」
「不,我要回去主子身边。」黑白君垂着眼睑,揪心的痛,突然之间又想起了翡翠。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不能够回头,看我一眼呢?"那名侍女曾如此问道。
「翡翠,你当初是用什麽表情......」手掌覆上伞柄,凹凸不平的痕迹无时无刻都提醒着黑白君,曾经,有过这麽一位女子,对他诉出悲泣的话语。
沙沙--沙沙沙--
风扫过黑白君头上的枝桠,卷起的空隙露出飘荡的绺绺发丝,白白蹬脚,「黑白哥哥这个白痴。」她心底一片委屈,力量强大如她,却是在红线被切断的刹那,连一掌心的灰都抓不住。
「黑白哥哥......」委屈的声音缩小,白发少女在枝叶中蜷曲着,学习爱情。
金牛星抖抖耳朵,看不惯年轻小辈失魂落魄,牠一撞黑白君将人驮在背上,「俺跟你说啊,俺曾经到南边那座山脉,那边可好玩了......」
黑白君张开嘴巴,终究什麽也没说出口,任由金牛星背着走。
金牛星说道後来发现背上的人似乎倒了,牠努力转头,却只看见对方一点点的睡颜,「话说回来,俺还是不知道你是谁啊。」金牛星嘀咕道,「俺好像也有点累了......」说到後来,牠顿了几下头,将黑白君放在路边。
牠兀自喃喃:「俺也陪你睡就不算丢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