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回去先传真档案过去。」我起身收拾东西。
「然後去庙里祈求神明让CIEL有兴趣?」王皓群打趣着说。
而我心一愣,停顿了下後淡淡的说:「不,我不信神佛。」
「难得遇见不迷信的女生。」他耸耸肩也没再多问,我们在外头拦了计程车,一路上讨论着该怎麽攻陷CIEL的方式,但最後已经变成在搞笑。
「不如就送一个礼盒过去,里面藏着大把钞票?」
「唉唷,你该不会都是这样拿到业务订单的吧?我应该叫财务部的小玉好好查查你们广告部的公费去向。」
「那不然里面藏色情书刊?」
「你是国中生吗?那种东西他说不定都真人体验过了干嘛还要纸上谈兵?」
「你不懂了,男人的浪漫有时候还是要藉由平面的……」
「停!我不想听!」我制止眼睛已经发光的王皓群说下去,「这怎麽样?乾脆叫我去色诱CIEL算了。」
其实我是开玩笑,但是看到王皓群面无表情看着我时,我突然很生气。
「干嘛?你这什麽表情?」
「没有啊,只是觉得,都已经这年纪了,还是别讲这种只有二十出头的女孩可以讲的话。」他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平板。
「你真的很令人火大,我必定要财务部的好好查查你的公费去向!」
「别!别啊!大人!」他喊。
回到公司後我的确找了小玉要她好好查查,为此王皓群说我是记恨女,骂了一个下午,我当然是面带微笑的将一杯拿铁咖啡递给他,告诉他这是我的歉意,在他有些抱歉的接下喝了口後,我的外号变成了卑鄙女。
因为我在里面加了半条芥末。
拖着疲累的身躯和发痛的双脚,我在租屋楼下买了咸酥鸡和两杯摇摇饮回到没电梯的公寓,狭小但却温暖的五楼租屋就是我在台北的家。
两房一卫浴和一个小客厅,厨房就是一个小流理台以及简易瓦斯炉,空间并不大,但租金也要万起跳。
「我回来了。」
「天啊!咸酥鸡!」我的『室友』像饿死鬼一样,一闻到香味便扑过来在我身上磨蹭着。「好饿好饿,曦文,你真是太懂我了!」
「少来,我自己也很饿。」我推开她的头,看见她戴着眼镜和凌乱的头发,身上穿着卡通旧T当睡衣,「小鬼头们一定没想到平日端庄的关老师私下是这模样。」
「哪有,回到家里就该放松啊!」关诗璇拿过我手上的宵夜,蹲坐到桌子边後打开来,「我真的超喜欢楼下的咸酥鸡啊。」
我将包包丢往一边,脱掉丝袜和长裙,也解开衬衫两颗扭扣,蹲在底板上咬起鸡屁股。
「你还敢说我,自己还不是一样,谁能想到平时一丝不苟的大编辑在家只穿一件内裤啊。」她歪头看了下,「而且内裤还是旧的。」
「你少罗嗦,反正内衣裤只有我们两看得见。」
「话可不能这样讲啊,好的内衣裤可以让身心愉悦,让自己变成好女人啊,虽然我拉塌得很,但对待内衣我可不马虎。」她一边咬着鸡脖子一边掀起自己的T恤,里头是超高级的丝质内衣。
「好又没人看。」我故意踩着她的痛处,果然她瞬间变脸,哭丧着瞪着我。
「曦文最坏了!最坏了!可恶!我是老师啊,我不能跟以前一样随便啊,被家长看到怎麽办,呜呜。」然後她就一面装哭一面吃掉了鱿鱼。
关诗璇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我们一样都是南部上来台北念书的孩子,毕业後理所当然继续在台北落脚,正巧我们都找到不错的工作。
她是高中的国文老师,而我则是杂志社的服装编辑。
我们大学也曾经非常疯狂的享受青春与玩乐,我也曾有过喝得大醉隔天醒来床边是还撑不上熟悉的男性朋友。
於是顺着发展,我曾和对方交往一阵子,但由肉体为基础的爱情怎样也无法发展成我想像中的爱情,後来即使陆陆续续交往过很多男友,但总是没出现我内心所想要的爱情,於是分手的藉口千奇百怪,但不外乎就是我腻了累了倦了淡了。
关诗璇说过,我最爱的人或许是自己,只要对方不符合我的意思,我便转头离开,她说我冷血,但也说懂得爱自己的女人她很欣赏。
但我听了只是哈哈笑着,不晓得那些曾陪伴我度过青葱岁月的人若听到这番话,他们会怎麽想?
十多年前的我,有想过今日会成为这样的大人吗?
「对了,这个。」忽然关诗璇用脚往旁边一伸,居然勾过来一个异常熟悉的包包。
「等等,那个包是不是我之前请同事从巴黎带回来的那个?」我眯眼,也就是我之前背回家差点被老姊抢走的那一个!
「对啊,别那麽小气我借背一下而已,今天好多老师夸奖说。」一边说一边还用脚继续勾这有五位数的包,我愤而用力踢了她屁股。
「要借都不会先说一声啊!还有给我跪着用双手拿!」
她被踢得往前扑,揉着屁股妆可怜说着:「别酱,我们是好朋友耶,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啊!」
「是喔?那你的男人是不是也可以当我的男人呢?」
她故意做惊恐的说:「虽然我年轻曾荒唐过,但我不接受3P啊!」
所以我又踢了她一脚,她才哭着从包包拿出一封信,怎麽好眼熟。
「这个啦,我今天出门了才发现里面有这封信,上面写你的名字,你忘记看了喔?」
「对耶,回家时姊给我的。」我接过信准备拆开。
「那上面好多转寄邮戳喔,怎麽回事啊?」她凑了过来。
「我搬过很多次家,那时候网路还不发达,也不是人人都有手机,所以我和以前的朋友都失联了。」
「在这个时代还有人可以失联也蛮厉害。」关诗璇见我拆得慢,抢过去後豪气的扯开。「我可以看吧?不过这信好像本来就打开过。」
我还没答应,她已经打开里头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