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姊姊不是婊子。」车子经过小路转出大马路时,那被男人勾住腰身的徐爱欢忽然略带哽咽说。
「喔,她那样对你、伤你的心之後,你居然还肯为她说话,你把她当亲人般对待,她可没有。」慵懒的语调似乎快睡着一样说着。
徐爱欢听了男人的话怔怔地看着前方,眼泪虽然不再放肆流出,但脸颊的湿意提醒自己终究是哭了。她不应该哭的,本来就只是她自己倒贴上去的,一直都略有察觉只是龟缩在壳里罢了。
愣愣地眨眨眼,徐爱欢突然说:「我刚刚终於把怎麽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想到了。」
西门唯原本是闭着眼睛休息的,这会儿听她这麽认真的说法,心中虽然想问她刚刚不是忙着哭吗,哪来的心思去想事情,但既然她都开口了,他也只好勉为其难附和问:「是什麽?」
「是生活的现实。」徐爱欢的声音很斩钉截铁,估计那表情也是很正经严肃。
西门唯想着,忽然就睁开眼,伸手将她的小脑袋扳过来面向自己,四目相接的时,徐爱欢因为回过神终於看清楚是哪个野男人――呸呸呸,什麽野男人!她又没结婚还单身,顶多就是个陌生男人,不过,这眼睛怎麽这麽眼熟?
看着她原先木着一张脸,然候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时,他笑了笑,「你的意思是,她抢你男人是因为生活的现实,那你怎麽不乾脆说有钱给她都是她的男人?」
西门唯语出惊人的话让徐爱欢倏地瞪大眼,脑袋活像被谁拿铁鎚敲了一脑袋般一脸地不敢置信,她眨了眨眼睛不确定说:「你、你怎麽……等一下,你这样讲不就代表我姊姊是……」援交?不对,没听过有谁援交还兼替人生小孩的,可是,可是母亲生病那段期间,父亲已经不给她们零用钱了,姊姊当时是真的有钱买东西呀,就连她都必须省吃俭用才能维持生活……现在才想到,难道真的是王俊逸给姊姊花,姊姊才……
觉得事情从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方向发展,徐爱欢这时又觉头痛起来,她伸手按压太阳穴很不肯定的说:「这不可能吧,姊姊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西门唯伸手抓住她的後颈替她按揉,没一会儿,徐爱欢就觉头痛减少了一点,然候就听见男人说:「有什麽不可能,难道你没听过『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更何况,你姊姊是个需要人捧在手中的女人,自然要为了钱作出妥协。」
「这样讲也对啦……」徐爱欢如此说,身体却因为男人替自己按揉的动作而僵硬起来,她忽然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说:「那个,谢谢你喔,你要不要在这里让我下车……」边说边看向外头的徐爱欢当场傻眼了,虽说自己不会开车,但高速公路她还是晓得的,她就不明白了,怎麽上高速公路了?
西门唯淡淡睇了眼她还抓着自己的小手,心中很是复杂想着:自从他出事後,她是第一个,还能不让他升起把人丢出去念头的人,果然自己忽然梦见她就是有原因的……看样子,这次他来对了。
「你要在这里下车?你确定?我记得高速公路不允许人走的,你想要坐警车下高速公路,然候再打电话请刚才才和你吵架的姊姊来接你?」西门唯懒懒地说着风凉话,一字一句都敲在徐爱欢受伤发脓的伤口上,疼得她一脸纠结地回过头瞪他。
「喂,你到底是谁呀?你要绑架我也要看我有没有钱给你呀!」
她这话说的,听得司机老郭都有一瞬抓不稳方向盘,忍不住心中腹诽:你能让我们少爷向你讨钱也是挺厉害的。
老郭的手不稳其实别人感觉不太出来,偏偏西门唯自从出事後,敏感度比一般人还来得警觉,所以,他默默地按下隔窗将前後分隔起来,却因此吓坏怀中人。
「你你你你你……你想做什麽啊!我……我告诉你喔,我喜欢的人是阿逸,你不要以为用美男计就能逼我就范!」徐爱欢语带惊恐的结巴,身体几乎像只兔子一样跳出男人的怀抱,双手交叉抓住自己的双臂遮挡胸前看着他,口中喃喃大声说着,好像这样大声就能阻止对方的动作。
西门唯觉得怀抱空落落的极度不舒服,又因为她胆敢在自己面前说喜欢别人,让他心头一把火都给烧旺了,就见他挑眉活在审视商品般打量她几眼问:「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呀?你的阿逸已经搞大你姊姊的肚子了,怎麽,你还想倒贴吗?」
徐爱欢听见「你的」两个字加重了音,就明白眼前男人在不爽了,不过,他干嘛要不爽呀?
「那……那也不关你的事。」强撑着勇气来反驳对方,徐爱欢觉得此时的自己离死不远了,只因为面前男人面无表情的冷气团比台风还来得厉害,吓得她几乎要求饶了。
「怎麽就不关我的事?难道你刚才恍神的时候没听到吗?你们的母亲不在了,我就把你接收了,而我接收你可是有代价和要求的,这第一个要求就是:不准你心里还喜欢那个毛没长齐就弄大女人肚子的小鬼。」西门唯边说边用冷冷地目光直盯着那缩成一团的女孩说。
徐爱欢真觉得好冷呀,这男人是冰山吗?可恶,她也知道自己再不能当阿逸的未婚妻,可是……
见她还在犹豫想着那个小屁孩,西门唯略一皱眉,淡淡看向她并转移话题说:「当年你一个丫头都敢扑到我怀里了,为什麽现在一副好像我要在车上强暴你的模样?」
徐爱欢听见敏感关键词几乎抖如筛糠,声音都结巴:「你说……说什麽呀,我怎麽……怎麽可能……」还真有可能耶,姊姊说她小时候就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动不动就敢自己一个人跑出家里玩,幸亏当时家里附近都没什麽太多住户,要不然老早就被人拐走了。
可是……徐爱欢目光迟疑地看了看面前长相极好看的男人,她真的没印象自己有对他――
西门唯似不耐烦她的态度,伸手就抓来她重新入怀,然候在她伸手欲挣扎打人时制住她的双手,自己单手朝眼睛取下一块瞳片时,怀里的女孩终於停下动作了。
他低头看她,看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他又伸手取下另一片瞳片,露出原本的碧绿眼睛静静看着她,他等着她的反应,要是她胆敢――
被制伏的小手松开了,徐爱欢怔怔地伸手扶住男人的脸颊倾身近看喃喃说:「哇喔,真的是绿色的眼珠耶,好漂亮喔……」
她无意识地靠近和话语取悦了西门唯,就见他伸手环抱她的腰肢,一手还伸到她的脸颊旁说:「你的婴儿肥没了。」
「嗯,因为长大……」附和了一句又停下,徐爱欢迟疑的问:「你……是那个流浪汉喔!」
「嗯。」西门唯面无表情淡淡回答。
徐爱欢蓦然蹙起眉头,看得西门唯目光都有些冷,最後她欲退开却发现他正环着自己而微微脸红,「那个,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为什麽?」真稀奇不是吗?居然有女性要他放开她?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入自己的眼,不是吗?
「呃……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徐爱欢自己都不明白,应该说成肯定句的话为何到了这男人面前就成了疑问句?
「哼,当年扑上来的好像不是我。」
那声冷哼听得徐爱欢心颤,尤其是男人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时。
呜嗯,这男人很危险呀!
眼角余光瞄到外头还在高速公路的风景,徐爱欢欲哭无泪地问:「你到底要把我抓去哪里啦?」
西门唯伸手将人重新揽回怀里抱着,察觉她的挣扎时冷冷地睇她一眼,看得她扁着嘴一副像强权低头不再挣扎後,声音依旧没什麽情绪起伏说:「你用抓这字眼不太对吧,明明是你自己扑来的。」
再三强调当时犯下的错误,任是徐爱欢心中害怕也被激起怒气,伸手就要推开他结实的手臂,哪知道,她攻击不成反被攻击,就见男人压在自己身上靠近她的脸时还不忘说了一句「你自找的」,然候,她人生第一初吻就华丽丽地献给男人了!
她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张嘴,以免男人从亲吻被深吻就纠缠不清了,可是,她的梦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呀!
就见胸前大肉包被男人大掌一覆上,吓得她欲尖叫而张了嘴後,属於男人的气息立刻蜂涌而至,唇内是他灵活的舌头追逐她不断闪躲的小舌,那从没有过的情欲几乎逼得她连呼吸都快不行了,要不是男人察觉她的异状停了下来退後,她可能会是第一个因接吻而死还上社会头条的路人甲。
一得到氧气,徐爱欢立即呼吸个不停,那因喘气而起伏的大肉包却还在人家手里,这让察觉到的她,气呼呼地伸手拍掉他的手。
「你是坏银!」气得眼泪都掉出来的徐爱欢,下意识把网路用词给用上了,听在男人耳里真是爱得不行,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看得她都呆了。
见她看自己发愣,西门唯又低头啄了她小嘴一口,然候在她脸红时问:「如何,我这张脸还不错看吧!」
「真不要脸……」她咬牙切齿地脱口,瞥见男人霎时变脸後又讨好笑道:「嗯嗯,很好看很好看,我都看傻眼了。」真是……这叫什麽事呀!她不是应该学黄小仙回家抱着东西哭吗?怎麽这男人凭空出现不说还不给她这个机会呢?她也想学学黄小仙那般的氛围呀!
西门唯满意了,又是亲了她一口小嘴才将她拉起来抱着还不忘说:「好了,离目的地还远的很,我要先休息一下,急忙忙的来见你都没睡到觉。」
徐爱欢还想着要怎样才能不被他抱着,冷不防听见他最後的话而呆了,她这一呆,男人就搂紧她闭眼休息了,似乎还能听见累极的呼噜声,惹得她怔怔看着这男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了起来。
他很好看,她知道,尤其是那双眼睛,她好几次做梦都有梦见过,只是,时隔多年再见,他不但不止眼睛好看,就连长相、身材都那麽优,更别提他一身都是有钱人的气息,这样一个成熟男人,说他急忙忙来见自己,任谁都会心中感动的。
可是,为什麽呢?
他亲她的方式;他抱她的方式,全都是明白彰显她是他的女人的事实,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是怎麽产生的?难道真是因为她「扑」了他?这个理由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看着男人安逸的睡脸,徐爱欢乖乖地贴着他的侧胸闭眼,她想,自己还是慢慢想好了。
殊不知,她一闭眼後,应该小憩的西门唯却睁开眼,感觉她静静待在自己怀里後,他终於不再觉得自己的心中空得像被人挖了心一样难受,这种满足感是前所未有过的,就凭这个,哪怕她心里还住着另一个男人,他都会想尽办法留她在边,就算她一直都不爱上自己,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