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卿卿 — 06 輝雁之戰(二)

正文 卿卿 — 06 輝雁之戰(二)

「如果是你,你要御驾亲征还是派将军?」

「是小吴先说他饿了的先出手偷吃的,你说要是让我盯着他吃又不许我吃不是太不人道了麽,所以…」不对,他问了啥?御啥的?

「我对你刚说的话特有兴趣,何不再详细说说?」霜澈身子往前倾,摆出“我超有兴趣”的样子。

「不,请当作没听见。你何不把你刚刚的问题再重复一遍?我没听清。」我拒绝详细解释。

「如果是你,会自己去讨伐雁国还是派将军去?」他重复。

「不好意思我耳朵似乎有些问题导致我脑袋误判了你的意思,能否再重复一遍?」

「如果是你,会自己去讨伐雁国还是派将军去?」他又重复一遍。

好,要不是我的耳朵或脑袋连续抽筋了三次,就是我没听错了。

这家伙脑袋烧坏了?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行礼「王爷,如方才那位大人说的,议事堂不该见女流,况且,卿卿不懂这些。」

「起来。」他示意我坐回去「少跟我扯这些,要不是你一心想我赶你出去玩,光听那句“见女流”你就定得忿忿不平的和褚相起争执,最後得搞到褚相收回那句话了才肯罢休。还有,我眼光没那麽差,我看得出来你不仅仅是个卖艺街头的卑微歌舞姬,要不,你找面镜子行个礼看看你的姿态,与真正舞姬出身的款儿完全不同,甚至能远远超过雁国那六个出身不低的假公主,那是名门贵族打小练出的仪态,别说这样一个仔细盯着你仪态的家族没让你读书。甭瞎扯,回答我的问题,我认为你的意见能够作为参考。」

我勒!我为了甩掉一身贵族样可是去睡过一个月的贫民窟,还在花街里泡特久,再加上我本就野得仙家的儿子们都把我当哥们看,这样你都瞧得出来?不对不对等等等等等一下,我的动作竟会被他看出贵族味,表示我下意识里把在仙家里的那套搬出来了,八成,还不小心放了仙气出来。

「…如果卿卿是王爷,卿卿会让辉夜王爷去。」我给出答案。

明显不是霜澈想要的,他沉默。

「我说你既然都有个想要的答案了,问我做什勒?」我哀号。

「我没在问“卿卿‘问题,我在问“史卿殃”问题。」他看我。

「…」真是,连这点小事都会发现,当真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如果卿殃是王爷,卿殃会御驾亲征。」虽然不甘愿,但是顶着卿殃这名字,便是高贵的仙人史家殃门之女,虽说我们没有歧视人类或怎样的意思,但总是把人类看得低阶了些,身为仙家在上位者,要是欺骗了卑微的人类可是有损名声的,在仙侍、小仙小妖之间传出去可不好听。真是,早知道就不告诉他我的本名了。

糟糕,漏了仙气又拿着本名发言,要是这段动作里出了什麽会严重干涉历史的事,我就完蛋,想着就脑门冒汗,搞不好得重罚到抄史籍。

「果然本王的爱卿懂本王的心。」他笑,我白眼都要翻到後脑勺了。然後他又问「但是何故?」

「其一是为了复仇为了自己爽,其二,卿殃以为,由一个王亲手灭掉一个国家,是对那国家王室的一种尊重。」这真是太令人不爽了,要不是为了身份啥的我干什这样对一个人类掏心掏肺。

「哦?尊重?」他一愣,露出玩味的笑「本王是因为多年没打仗了手痒。但是尊重,一个出了如此愚蠢计谋下毒谋害、没考虑可能让自己人民遭战争之灾的王室,值得尊重?」

「卿殃没尊重雁国王,卿殃只是听说那雁国的小公主很是厉害,心生向往,是以给予尊重。」掬月说的,雁国徽嬿小公主打小就聪明,能吟诗能作画,善歌善舞,会使剑会拉弓,六岁便跑到後宫里狠狠瞪着他父王直到他父王一身冷汗自温柔乡里出来上朝,九岁能在宴会上高歌一曲用歌词把朝上奸臣都讽刺个遍,不过十岁时终是给他父王软禁了再没法干政,但这行为还是怎想怎帅气,当然值得尊重。

「不错,这公主倒是个人才,不如让雪清带回来…」霜澈思考。

「做王妃?」

「…不对,做丞相。」他瞥我一眼,迟疑一下,淡淡的道。

「好吧,你想她做甚麽就做甚麽。」我耸肩。

後来也没听说什麽将军换人之类的消息,想他就是说着玩根本没打算这麽干,也就放心了,但转念一想不对!风风火火的杀去他书房又是出发前晚的事了。

「你真要去雁国?」

霜澈抬眼一瞥,抬头指了指面前成山的奏摺,低头继续用功,表示他给一坨东西困住了,无法出去打仗。

「呼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当真听了我说的跑去了呵,果真一国之君还是有点脑袋的不会……」我一放松摊在一旁的椅子上,讲到一半突然打住,坐正看向霜澈「我那天跟你说什麽来着了?」

「你自己说什麽呢!自个儿都忘了?」他笑着摇摇头。

刻意回避不答,有鬼!

「雪清,那个丫的辉昼王呢?」我问。

「哎呀呀,给瞧出来了呢!果然小瞧了卿姑娘。」雪清笔一丢,放松的往後倚到椅背上,笑「但与你理解的有些不对,我是辉昼王,辉昼王就在这。」

「骗谁呢!」我不悦的皱眉头「所以霜澈真的跑去打雁国了?不行的!战争危险,怎可以拿一个王的性命去玩!再怎麽有把握的仗都不该这麽打!你比我更清楚一个国家要是死了王会怎样,就算你能立刻即位好了,但是…」

「你说什麽呢?待在王宫里改奏摺的辉昼王怎会死?过劳死麽?欸不对,这倒是有可能,我的确是快过劳死了…」他带有深意的笑。

「你们…」我一愣,然後明白了。

「双生兄弟真方便,是吧?也就是说,辉昼王他,有两条命呢,雪清加上霜澈的,一共两条命。」雪清起身,认命的拿起笔来继续「所以我说我是辉昼王,可没骗你。回去练琴罢!卿卿。」

「你们,到底互换身份的频率有多高?」我看着雪清,有些混乱。

从头到尾,雪清都没说他是“霜澈”,而说他是“辉昼王”,并且说他没撒谎。假设他说的是事实,或者对他来说是事实,那麽,这两兄弟的认知中,霜澈不等於辉昼,雪清也不等於辉夜,那是一个轮流的身份,当辉昼辉夜都活着的时候便是身在安全处的为辉昼,当两人死了一个时就是活着的那个是辉昼,可以说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辉昼”那个身份,为了尽量避免王者交替时国家的动乱,将两个人的命并成一个人,让这个国家的王的寿命能尽量延长。

我不知该褒该贬,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褒的话,他们极为辉国人民着想;贬的话,他们过的不是自己的人生,不懂得做自己。

我只知道,一个神仙绝不会这麽干,只有人类才搞的出这事。

不过其实这不干我的事,就算有感想也顶多是回史家後让教书的简仙姐姐给盖个“阅”章再加句评语罢了,不太重要,目前有更重要的事。

「我要去。」

「嗯?」他疑惑的抬头。

「去雁国,我也去。」

要死了,虽说霜澈本就有意前往雁国,但终究是我的话推了他一把,要是霜澈真死了还是怎的,我就得给那仙家判官哥…不对,判官叔叔罚!要是不跟,我终究是不安心。

「军营中没女人,除非你想进军妓营。」雪清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这麽说「一天三餐,日薪三十金币,一天五个客人,你得灭了那些士兵的慾望,可没你想像的简单。」

「可以。」我花街都待过了,军妓营不就是个行动花街麽?有什麽了不起?况且灭了那些士兵的慾望还不简单?让他被子掀开亲上一口後才发现是珈君,见了珈君天姿绝色,要是不动邪念还好,要是心跳不小心多跳了一下,他下半辈子都能清心寡欲吃斋念佛了,一乾二净,再无後患,顺便还能灭了他对人世的念想,豁出命去,就算没豁出命,见过珈君发火後啥都不可怕了,敌人放啥豺狼虎豹毒箭火炮都照冲不误,打仗准赢。

「你…唉!这麽想男人干嘛不做我王妃呢?算了,就去罢,自己问王兄怎处理呗!」雪清摇头,挥挥手让我快走「辉夜王府在哪你自己知道。」

「谢啦。」我一笑,跑出去。

「终究是想得太简单了,小女娃。」雪清望向跑出去的身影「那位,虽是你口里的霜澈,但可不见得是霜澈呢。」淡淡一笑,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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